爲了照顧小寶，司厲寒特意點了番茄鍋。
“小寶有什麼自己喜歡的菜品嗎？”
小寶接過司厲寒手機，隨意勾選了一些。
司厲寒看到小寶勾選的那些東西，笑了，因爲他發現小寶勾選的那些東西，都是他喜歡喫的。
這孩子真的是蘇陌的種嗎？
爲什麼，她的愛好和自己的這麼相同呢？
嗯，緣分啊！
或許，這小傢伙就是上天送來替蘇陌還債的吧！
小傢伙勾選完了，司厲寒看了看，又勾選了幾樣，才點了提交。
等餐的過程中，小寶開始替自己的媽咪打探情況了。
“爸爸，您今年多少歲了？”
“小寶，我二十八歲了！”
“哦，那這麼多年，你身邊只有一個藍影，你還不肯娶，真正的原因，真的是你今天在微博上說的那些嗎？”
司厲寒頓時就有些尷尬了，今天他在微博上剖露的那些信息，其實是有些少兒不宜的，有些詞太敏感。
當然，之所以敏感是爭對這些早熟又聰慧的孩子，譬如二寶，譬如小寶，都是多智近妖的存在。
偏偏他們還都生了一雙無辜的琉璃色的大眼睛，當他們的眼睛一眨不眨的落在他的臉上的時候，是帶着幾分天真和誠懇的。
司厲寒發現，無論是面對二寶還是小寶，他都說不出慌，也說不出敷衍的話。
於是，他點了點頭，“都是真的呢，小寶，人和人之間其實要講究一個眼緣的，我對藍影第一眼的觀感就不好，那種厭惡隨着我對她人品的瞭解日趨惡劣，但十三年前，我少年心性，以己度人，我以爲我堅決且果斷的拒絕了她，她就不會再纏上來，所以，進部隊之前，並沒有很妥善的處理好這件事。”
“五年前我回來的時候，才知道她以我未婚妻的身份自居了八年，但那時候我身受重傷，又沒有在第一時間去處理這件事情，然後就發生了她爬我牀的事情，那件事情其實我還有一點沒有在網上說明，那就是我把她從窗子裏扔出去之後，她又爬進了一間房，那間房是我爺爺的臥室，她來過我家很多次，那間房是誰的，藍影心裏很清楚，所以，一個品行如此惡劣的女人，我肯定是不會動心的。”
司厲寒直接把小寶當成了一個可以正常溝通的小大人，說話時，雖然特意斟酌了詞彙兒，但並沒有隱瞞事實。
“但那一次，她又跑的太快了！連夜就出了國，還東躲西藏的，直到三個月後，她才偷偷和我媽媽打電話，說退婚是不可能的，說我媽媽已經給過她定情信物了，我媽媽這人做人做事很容易心血來潮，而且還過事就忘，她想不起來自己給過藍影什麼，又不確定自己到底給沒給過，事情就這麼陷入了僵局，再加上，那一年我從部隊退役，接手家族企業，爲了穩定人心，也就沒有威逼藍影太緊。”
“當然，最最最重要的原因，就是我的身體出了狀況，所以，我也沒有心情去料理藍影，在加上，她又一直躲在國外，我也是眼不見爲淨。”
小寶認真的聽着，她是完全聽懂了的，而且，比司厲寒想象中的還要懂，所以，她抓住了機會，一針見血的問。
“那爸爸，你身體出現問題，是因爲我的親生父親蘇陌嗎？今天爺爺和奶奶仔細看了你的診斷病例，發現你第一次診療的時間剛好是在我父親失蹤後一個星期，而五年前，他們調查我父親失蹤的時候，也查到了一些線索，那就是我父親失蹤前最後進入的那家地下停車場，在我父親失蹤的當晚，發生過槍戰，還有外國僱傭兵出沒，再結合，你五年前身受重傷，之後退伍，你這五年地方時間，又毫不遮掩的爭對打壓蘇家，用各種手段逼問我父親的下落，所以，我能友善的懷疑，那一晚，您和蘇陌在那地下停車場見過，而且還發生了什麼……爸爸，你能和我詳細的說說嗎？”
司厲寒：“……”
如果說剛纔，他只是略微有些尷尬的話，現在就已經羞窘了。
他和藍影之間是真的沒有什麼，所以，沒有什麼不能對人說。
而他和蘇陌之間，那真是剪不斷、理還亂，一團亂麻在心頭。
“小寶，我和你父親之間確實有些恩怨，那一晚上，我也確實見過他，但當時的情況比較特殊，我記得的也不多。”
司厲寒想了想，還是實話實說了，“那晚，我確實是被僱傭兵追殺跑進了那間停車場，只是運氣不太好，被你父親的車給撞到了，然後，我也不知道你父親出於什麼心理就把我拖到了他的車上，還他餵我喝了一點亂七八糟的東西，後來我們就發生了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
心中涌起一抹罪惡感，天啊天，他究竟在和一個孩子說些什麼？
這些年，這些話，他就只和自己的好哥們外加主治醫生路亦辰說過，他現在居然把這話對一個四歲的小女孩說了！
啊啊啊，羞恥啊！
司厲寒老臉騰的一下就紅了，“小寶，你還好吧？我、我、我去催下服務員，怎麼菜上的這麼慢呢？”
只是，他還沒有從座位上起身，後脖頸處就被人給捏住了。
“司厲寒啊司厲寒，你可真是夠牛逼的！拐着我女兒去潛水也就算了，居然還敢從後門偷偷的跑？她出院手續都沒有辦，你就帶着她來喫海底撈？喫就喫吧！你居然還敢跟她亂七八糟的說話，你和一個男人之間不可描述的事情，你告訴你個四歲的孩子，我都可以去告你猥褻兒童了你知道嗎？”
蘇萌的嗓門原本就很大，此時不僅沒有收着，還特意外放了些，所以，頓時吸引了周邊很多食客的目光。
他們目瞪口呆了半天，然後彼此用眼神互相詢問，他們剛剛聽到的，沒有錯吧？
自然是沒有錯的，司厲寒都尷尬的要找塊豆腐一頭撞死了，他扭頭去給蘇萌解釋，“蘇萌，你聽我解釋啊！我這是……”
“這是什麼？你若是能坦率的承認自己不要臉，我或許還能高看你一眼！”
“我……”司厲寒淚目了，他怎麼就不要臉了？
“我真的沒有什麼旁的心思啊！我只是單純的不想欺騙小寶，小寶問我問題，我這也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我沒錯啊啊！”
若是現在這餐桌上上了鍋底，蘇萌能將司厲寒的腦袋，塞進水裏攪拌攪拌，“你沒錯？那是我錯了？你是小寶什麼人啊？你就在醫院裏簽字將她帶出來？她被人下毒了你不知道嗎？身體抵抗力缺失的情況下，你帶她去潛水，帶她喫火鍋？你是嫌她這一次住院的時間太短了是不是？你是醫院的託嗎？就這麼急着爲醫院創收呢？”
司厲寒：“……”
他在她眼裏就這麼沒錢嗎？他還需要用這種方式創收？
“司厲寒，你荼毒她的身體我還能忍，可你居然還荼毒她的心靈！說，這筆賬，咱們倆要怎麼算？”
司厲寒：“……”
他都已經做好了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的準備了，她還想怎麼算？
索性破罐子破摔，“你想怎麼算呢？我都可以啊！你想口算就口算，你想心算就心算，你要是想用計算機，那也沒有問題，現金、支票、微信、支付寶，你想怎麼轉賬都可以啊？實在不行，我也可以錢債肉償、以身相許的！”
只聽“砰”的一聲，司厲寒的腦袋被重重的磕向桌面，若不是司厲寒自我防患意識強烈，早早的伸出胳膊在桌面上擋了一下，簡直能要被蘇萌這樣突然的出手敲出腦震盪了。
“蘇萌，萌萌大人，咱們能不能有話好好說啊！當着孩子的面，你這樣動手動腳的，成何體統啊！”司厲寒還是第一次被人這麼壓着腦袋，還是不帶還手的那種。
“和你這種狗嘴裏吐不出象牙的人，有什麼好說的？”
揍就是了，簡單粗暴還解氣。
“是、是、是，女王大人，我狗嘴裏吐不出象牙，你嘴裏全是象牙，可以了吧？”
司厲寒突然發現，自己爲了小寶是可以無限妥協的。
而且不知道爲什麼，哪怕身後的女人凶神惡煞的，司厲寒卻一點也不討厭她，甚至還生出了幾分主動和她親近的心思。
哪怕被她這樣壓在桌面上的姿勢，已經毫無面子可言。
就在這時，服務員端來了司厲寒點好的番茄鍋底，熱騰騰的鍋底水溫至少也有七八十度，服務員一時有些猶豫，不知道鍋底到底能不能放到桌面上去。
她小心翼翼的看了蘇萌一眼，有些不明白，司厲寒這樣的大高個，是怎麼被蘇萌這個小個子壓在桌面上不能動彈的。
“那個，先生，你的鍋底已經好了……還有，你這，需要給你叫保安嗎？”
點餐單上寫的是兩人進餐，這女人沒有落座，顯然是後面進來找麻煩的，所以，她覺得自己應該爲司厲寒提供一點援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