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還是李貴靈機一動,想到往酒店前臺打電話,然後通過司厲寒提供的房間號,找到了蘇萌。
哪知道,姑奶奶一點也不好惹。
話還沒說兩句,就直接掛斷了電話。
被倒吊着的李貴,只能再次努力,將電話撥了出去。
心裏已經是一片血淚哀愁。
姑奶奶,接電話,求、求你了!
當電話第三次響起的時候,蘇萌猶豫了一下,還是接起了電話。
事出反常必有妖。
一個號碼連續三次騷擾,想必不是打錯了電話。
“喂。”
“白墨卿在我們手裏,我們綁架了他,要想讓他活命,立刻準備一個億的現金,來郊區的別墅贖、贖他,你有半個小時的時間,要不然我們就要撕、撕票了!”
李貴一口氣將話說完,聲音裏滿是濃厚的哭腔。
蘇萌聽得真心有些懵,這究竟是誰綁架了誰,爲什麼她覺得綁匪要哭了?
“一個億現金?”蘇萌重複了一遍,“老兄,你這是在開玩笑嗎?你知道一億現金有多少嗎?你讓我拿着一億現金過去,是讓我開個卡車過去嗎?還有,半個小時?就算是我家開銀行的,這從金庫裏往外搬錢,你覺得時間夠嗎?”
李貴:“……”
楚君承:“……”
跟班們:“……”
原來綁架,是這麼麻煩的事情啊!
還有,果然是什麼生意都不好做,就連這綁架交贖金,都不是一錘子買賣了,同樣的,需要漫天喊叫、落地還價……
頭下腳上的李貴擡眼看了一眼司厲寒,見他把玩着刀的模樣依舊優哉遊哉,嘴角微微上揚,聽到手機免提裏的聲音,竟有幾分寵溺,伸手抹了一把臉上倒流的汗。
“那、那你說,你要多少時間?能給多、多少錢?”
李貴戰戰兢兢的說完,看向了椅子上坐着的大佬,發現自己這麼說,他好像沒什麼意見,這才鬆了口氣。
“一百萬,一個小時的時間!”
蘇萌也不想和他們廢話,直接給出了自己的條件。
李貴一聽,嚇蒙圈了。
大佬,還價要不要這麼狠?
“一百萬?”
這是打發叫花子嗎?
當然,他們是沒有什麼意見的,就不知道,自己這邊一直坐着的那位大佬,會覺得自己掉價不?
一百萬,李貴不敢答應,伸手碰了碰旁邊的那人。
旁邊的人就是楚君承。
和李貴相比,他的情況似乎要好一些,他是正着被吊着,頭在上,腳在下,但也沒有舒服到哪去,他只覺得自己的兩隻手臂都快脫臼了。
被李貴一推,就有被刀子割肉般的疼痛。
“你、你幹嘛呢!”
“吱吱吱……”
“你老鼠啊!”
“不是……是那……咱們……”
司厲寒坐在椅子上不動聲色,他其實有些不舒服,在那出租車後座裏,吸入了不少氣體,那些氣體,已經開始,對他的身體產生了影響。
他感覺到身體已經開始一點點的變熱,有越來越熱的趨勢,若不是,他的臉上戴着一張人皮面具,估計,他身旁的人,都能發現端倪。
他用匕首在地上那根爛木頭上敲了敲,假裝不耐煩的用手,扯了扯自己的衣領,然後說,“行了,一百萬就一百萬吧!半個小時叫他把錢送過來。”
蘇萌一聽,半個小時?
“那我最多能拿出十萬!”
還要還價?
李貴真的想給給這位女大佬跪了!
其實,他也看明白了,白墨卿也不是真要那女人的錢,甚至也不是真的想要那女人來,只是想看看,那個女人的態度。
給人的感覺就好像小兩口鬧彆扭,一個人打電話給另一個人,說自己被綁架了,讓她來救自己,可偏偏這個女大佬,一臉面子都不給。
一個億硬是給還成了十萬!
楚君承有些無語。
等李貴手上的電話被掛斷後,楚君承忍不住就嘲諷出聲,“白墨卿,你這樣有意思嗎?”
“你不僅是我的手下敗將,還是我的階下囚,你管我有沒有意思?”
“我當然不是管你,我是覺得人家根本就沒把放在眼裏,開口一個億,結果,人家只給十萬,呵呵呵,簡直不要太搞笑。”
萌萌子,是陸勉的十億少女給蘇萌取的代號,司厲寒覺得這稱呼還有點意思。
楚君承:“……”
這電話當然不用打,楚君承也知道結果。
可這能說明什麼?
他和那蘇萌又不認識,人家蘇萌不出一分錢贖她,不是很正常的嗎?
“是不是想說,你和我們家萌萌子不認識,我家萌萌子不出錢贖你很正常,那這樣吧!你們自己找熟人打電話,要價一個億,看看,是個什麼情況?”
楚君承:“……”
衆跟班:“……”
一個億?
他們不值啊!
別說一衆跟班,就連楚君承自己,現在已經失去所有私人產業,又沒有得到楚家的繼承權,家裏面,他的母親和父親以及一衆兄弟姐妹,正鬧得不可開交,一時間,就算是讓他打求救電話,都不知道該打給誰。
“要不,這樣吧!半個小時內,誰的家人若是願意送十萬塊錢來,贖你們,我就讓你們走,怎麼樣?”
十萬塊?
這下子,倒是有不少人心動了。
可心動也沒有用。
他們這些給人做跟班的,又有幾個手上是有積蓄的?半小時之內讓自己的某個親朋好友用十萬現金過來,不是有些困難,而是非常的困難。
楚君承當然是可以的,但他卻不想給汪鳳或者楚鴻彬打電話,也沒辦法打。
這兩人估計還在局子裏扯皮呢!
今天他們一行人全部被警察帶去了警局,一通詢問之後,也就釋放了他和楚君禾、楚君沐兩兄弟。
因爲他們的母親,汪鳳和秦霜兩個都不是省油的燈,不管是和他們的父親掰扯,還是和那一衆私生子的母親掰扯,這兩個人都不帶怕的,比起他們,汪家的人和秦家的人站在她們的身後,更有威懾力。
楚君承和楚君禾、楚君沐就提前出了警局。
就在這個時候,有一個帶着鴨舌帽的男人,找到了他,和他談合作,那就是一起整治白墨卿。
楚君承一揣摩,這敵人的敵人,可不就是朋友。
在這麼鬱悶的當頭,能夠整治白墨卿一頓,出一口惡氣,當然也是好的。
就這樣,楚君承和那鴨舌帽男人一拍即合,當即組織了這一次綁架。
可這就是一個坑。
楚君承是真的沒有想到,那個鴨舌帽男人居然和白墨卿是一夥兒的,主動找上他,就是爲了讓他挖坑埋自己。
還有李貴這個沒用的,隨手找的一個出租車司機,就是一個幫兇,還是幫白墨卿的。
當然,這都是楚君承自己誤會了。
白墨卿,準確的說是司厲寒,還是中招了的,只是他用了自己最大的努力,剋制着,沒有表現出來。
他之所以,要用這種吊兒郎當的姿態給蘇萌打電話,讓蘇萌送錢過來,當然不是爲了試探蘇萌什麼,而是,他現在需要蘇萌的搭救。
從來到這破舊的倉庫,看到楚君承,並輕易將楚君承一行人制服的那一刻起,司厲寒就知道楚君承的背後還有人。
而他在這裏折騰這麼久,那人都沒有露面,這讓司厲寒覺得有些棘手。
知道敵人所求,才能做出防禦,否則就太被動了。
蘇萌掛了電話,心裏大概也是有數的。
打電話的人,清楚的報出她和白墨卿的名字,並且電話打到酒店房間的,這事肯定有司厲寒參與,不管是主動還是被動的參與,應該都需要她去應付一場。
當然,錢是不用去銀行取的,綁匪們將贖金從一億降到了十萬,這本身就不合情理,在這一場綁架案中,錢肯定就不是目的。
打電話給她,又不是爲了她的錢,那肯定就是需要她到現場去的。
那些綁匪們,聲音戰戰兢兢,打電話的時候,一點綁匪的“氣質”都沒有,顯然是被人脅迫了,而脅迫他們的人,很有可能就是司厲寒。
那麼,司厲寒既然已經掌握了主動權,爲什麼還要她去呢?
這是一個問題,需要她搞清楚!
攏了一把頭髮,蘇萌先是給大寶打了一個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