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擡了擡手，讓周峯站直身體。
“周祕書客氣了，你主人在我這有臉，我是不會難爲你的，不過，你這心裏素質不行，我和你主人接下來的談話，你還是不要旁聽了，楓晨，將這玩意兒帶出去吧！”
莫名淪爲玩意兒的周峯：“……”
他不想走的。
但楓晨往前一步，直接單手就拎起了他，將他就這麼拎了出去。
楓晨也沒有再回來，史密斯也往後退了幾步，辦公桌旁就只留下了司厲寒和陸建國兩個人。
司厲寒將自己大馬金刀的坐姿收斂了些，慢慢開了口。
“陸總十五歲獨闖M洲，白手起家創建碩大的TC集團，二十五歲對J女王一見鍾情，最終也抱得美人歸，M洲這樣動盪的地方，黑手黨那樣複雜的組織，陸總都能遊刃有餘，說起來也應該是天選之才，見多識廣，所以，咱們在談人力物力的分配之前，不如先聊聊別的，陸總，你聽說過波斯頓的天才少年班嗎？”
陸建國：“……”
他真的是對司厲寒服氣了。
這個人從進辦公室到現在，東拉西扯的，半個多小時聊下來，他根本就不知道，司厲寒想要幹什麼！
是他太久沒睡覺，熬夜太多熬大發了嗎？
還是說，這司厲寒本來就是一個坑，嗯，腦袋有坑，要不然思維怎麼能這麼跳躍？
第一次說完找人，就停頓了一盞茶的時間。
第二次說完找人，就更誇張了，居然跳頻到了天才少年班！
陸建國坐直身體，雙手支撐在辦公桌上，用手指捏着眉心，好半晌，他纔開口。
“司龍頭，我想過了，我會再對M洲這邊進行一次血樣篩查的，俗話說的沒錯，百密還有一疏，說不定真的是我們疏漏了，還有七天的時間，能查多少算多少吧！你若是沒有什麼別的事情，就走吧！華國那邊，還請你鋪陳一下，萬一能再找到一個人，配型成功……你丈母孃也能得救不是嗎？”
不就是再翻一遍M洲嘛！
也不是什麼大事！
他答應了，也實在是不想和司厲寒繼續周旋。
陸建國本以爲自己這麼說了，司厲寒就會離開，卻不想，等了半晌，也沒見到對方起身，他擡頭，就對上看司厲寒似笑非笑的眼。
“陸總，您聽說過波斯頓的天才少年班嗎？”
陸建國點了點頭，他服氣了，對司厲寒真的很服氣。
“聽過，陸勉之前被那錄取過，不過那時候，我們一直想着讓他過幾年平凡人的生活，覺得學業不重要，低調最重要，所以，讓他選了一所普通點的大學。”
當然，這個決定無疑是很讓陸建國和J女王后悔的。
因爲陸勉如果當時沒有隨便選擇一所大學的話，應該就不會和蘇萌遇上了。
不和蘇萌遇上，哪裏會有後面這麼多的事情。
若是在六年前，也就是陸勉年滿二十歲的時候，就回來接手家業，那五年前，J女王說不定也不會被刺殺傷到心臟，現在也就不需要換心了。
不過，現在說這些，根本就沒有用。
這世上沒有後悔藥，多少錢也買不到一個早知道！
陸建國態度敷衍，眉眼間已經隱隱有不耐煩。
“嗯，這麼說，你也聽說過少年班的那個班導約瑟夫？”
“約瑟夫？哦，應該是聽說過的，我們TC的業務主要是在海洋原油這一塊，有幾項勘測技術，好像買的就是波斯頓大學那邊的專利，約瑟夫這名字，出現過幾次。
我公司管理層曾經想過要外聘他做我們的首席名譽工程師，但調查過他的資料後，我們放棄了，他這人既不斂財，也不圖名，除了教學，基本上做什麼事情都是隨性而爲，手中的專利技術多到他自己都能忘記，是個少有的天才！”
“嗯，”司厲寒點頭，他很高興，陸建國聽說過約瑟夫，而且還對他的能力有一定的瞭解，“那陸總聽說過借屍還魂嗎？”
他覺得司厲寒是在挑戰他的耐性，而且他還有證據！
剛剛還在談論大學導師，現在突然跳到借屍還魂？
接下來，司厲寒是打算給他講神話故事？
他究竟懂不懂聊天？
就算是天馬行空，那至少也有個過度吧！
陸建國臉色黑岑，人已經到了發怒的邊緣。
他斜了司厲寒一眼，沒有說話，但眼神中的威懾也毫不遮掩。
司厲寒倒是一點感覺也沒有，“你看我這話問的，陸總是華國人，對於咱們國家的那些封建迷信、民間故事應該是熟知的，借屍還魂在很多的故事裏出現過，但它真正的出處，卻是《三十六計》，《三十六計》陸總應該是熟悉的吧？所以，剖開封建的外衣，借屍還魂其實也是一種取得成功的手段。
就像我剛剛提到的約瑟夫，一個多月前，他在波斯頓的學生宿舍自殺，波斯頓警局爲此想要將我困在波斯頓，後來，我找了‘替罪羊’，自己飛去了天格雷斯山，在那我找到了我參加黑客大賽的兒子，但很不幸的是，我的兒子因爲受了過度驚嚇，昏迷了一個多月，不久前，他醒了，但是他卻已經不是他，而是變成了約瑟夫！陸總，對這有什麼想法嗎？”
陸建國：“……”
what？
他聽到了什麼？
爲什麼感覺沒太聽明白？
他本不想理會司厲寒那毫無邏輯的思維跳躍，卻奈何被他最後一句話震在了原地。
借屍還魂？
這……世上……難道真的有借屍還魂？
如果真的有借屍還魂……那麼他的J……
陸建國在一瞬間，感受到了巨大的驚喜。
不過，這驚喜來的快，去的也快，陸建國並不天真，也從不喜歡幻想，他的每一步成功不是踏着屍骨，就是踏着血淚，一步一步走來，沒有一步是空妄。
借屍還魂？
這太不科學！也毫無實際操作的可能性！
至於司厲寒說的，他兒子和約瑟夫……
陸建國並沒有什麼想法，一來，他雖然聽過約瑟夫的大名很多次，但卻並沒有過多的關注他，也不知道他死亡的消息.
二來，死而復生，借屍還魂，這簡直聞所未聞。
對於自己認定的事情，陸建國可以很執着，但是對於自己都覺得不可能的事情，他從來不會去期待。
對於陸建國的反應，司厲寒卻像是早有預料。
他朝身後揚了揚手，史密斯立刻走上前來。
他的手裏不知何時已經多了一臺輕薄電腦。
史密斯上前一步，將手中的電腦放在了陸建國的面前，然後當着他的面，點開了一個視頻。
視頻是經過睡神和史密斯一起剪輯的，視頻資料大部分都是二寶提供的。
視頻一共七分鐘，分前後兩部分。
前面三分鐘，是大寶的動態生活，他的大學導師約瑟夫偶有出鏡，可以看得出，那是一個相當早慧而且沉穩的小孩，長得和司厲寒幾乎一模一樣，但行事做派裏略有些不同，孩子很有想法，不僅將自己的生活安排的井井有條，學業和家庭甚至還兼顧了。
哪怕是陸建國看多了優秀的孩子，但還是對這個孩子有着本能的喜歡。
但從第四分鐘起，畫風就變了，孩子依然是那個孩子，因爲臉太有辨識度，但他說話的語氣，眼神以及神態都給人一種極其陰沉的感覺，他針對自己家人做出的事情，更是匪夷所思，令人髮指，直到雪山上的畫面曝光，他親口承認自己是約瑟夫……
七分鐘的視頻很快就播完了，陸建國卻久久不能回神。
腦海中嗡嗡嗡的響，他想說這不可能，但事實擺在他的面前，當事人又是司厲寒的兒子，司厲寒應該不會拿這種事情說謊，讓他的“不可能”三個字卡在喉嚨裏不上不下的，差點將自己憋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