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一直飽受景勿的折磨,九鼎有些猶豫了,支吾道:“只是打招呼,沒有說其它什麼。”
卻見景勿眼珠一轉,笑道:“看來你還是不老實。”
言罷,景勿將手摺扇翻轉,扇尾露出一枚毒刺,刺入九鼎體內。
頓時,強烈的刺痛感由九鼎下腹部開始蔓延至全身,體內好似有無數根針在扎刺着。
九鼎強忍着刺痛,口卻不由發出痛苦*。
“有個畜生已經告訴我了,你還不準備說?”
原來此事,竟有狼去告密。
九鼎痛到渾身抽搐,雙眼翻,口不斷流出口水,卻仍是不肯說出和紫綾的約定。
一旁冰絕冷淡看着痛苦的九鼎,心早已明白告密的狼並不知道九鼎與紫綾說了什麼,只是將九鼎與紫綾說話的事告知了景勿,此時景勿正是想詐出九鼎與紫綾所說的話。
冰絕雖不知紫綾名字,但已經從九鼎身察覺到微弱氣味,這個氣味與林給自己取名的女子完全相同。
狐狸是狡猾的,狼也同樣如此。
九鼎也已經大致猜到了景勿的用意,深知絕對不能將自己與紫綾的約定說出。
心這般想着,但被折磨的身體已經讓九鼎有些承受不住了。
“我和那個姑娘說要聯手。”終於,九鼎開口了。
聞九鼎此言,景勿眼才露出滿意的目光。
“繼續說。”景勿一揚手摺扇,九鼎身的痛楚減緩。
“我們在此處爭鬥太久了,若一直耗在這裏一定會減緩三爺統一二界的步伐,所以我請那個姑娘替我與東邊的狼族溝通,使東邊狼羣投靠我們,一起統一二界。”危急,九鼎隨口編了一個謊言。
不料景勿聽後,嗤之以鼻道:“如此拙劣的謊言,你以爲我會相信嗎?”說着,手摺扇又向九鼎點去。
見到景勿不相信自己,九鼎驚慌尖叫道:“三爺,我和那姑娘約好了,若東邊狼羣同意投靠我們,明日便會在北面的廢宅前插一柄劍。”
九鼎用得正是緩兵之計,自己不需使景勿相信,只要景勿半信半疑,自己便還有機會。
而且自己將劍的事說出,算明日紫綾在那裏插的劍被景勿發現,也不會太過怪。
聽九鼎說得詳細,不像是憑空編出,景勿心確實是半信半疑了,但表面仍是露出不相信的樣子。
“狡辯,這可和那畜生告訴我的不一樣!”景勿邊說邊將摺扇抵在九鼎胸前。
九鼎口連連不斷道:“三爺,我句句屬實,不敢有半句欺瞞。”
即便如此,景勿仍是將妖氣化針,再次注入九鼎體內。這一次不再是針扎般的劇痛,而是如火焰般的灼熱。
九鼎覺得體內十分燥熱,灼熱之溫似乎要將自己烤熟。
“三爺,九鼎句句屬實......”九鼎一邊承受着痛苦,一邊重複着這句話。
九鼎這句話一來是爲了麻痹景勿,二來也是爲了麻痹自己,九鼎也生怕自己熬不住將與紫綾的約定說出。
漸漸地,九鼎聲音越來越小,最後昏死了過去。
見到九鼎直到昏死前都如此說着,景勿終於不再懷疑了。
當下向着巨擎揮了揮手,巨擎見狀,端起一盆早已準備好的冷水向着九鼎潑了過去。
九鼎遇到冷水一個激靈醒了過來,身的灼熱感還未消失,原本破爛的衣衫遇水後也貼身更緊了。
接着巨擎將綁在九鼎身的鐵鏈扯開,九鼎便如同死了一般直直向前摔去。
散亂的頭髮,無神的雙眼,以及不時抽搐的身體,倒在地的九鼎別說狼王的傲氣了,甚至連一點尊嚴都沒有。
景勿見到這樣的九鼎,笑得十分燦爛,收起摺扇,揪住九鼎的頭髮,將九鼎拖向黑暗處。
九鼎一直飽受這樣的折磨,知道接下來要發生什麼,可自己卻無力抵抗,只能留下屈辱的淚水。
這樣的九鼎,冰絕早已見怪不怪了,但這次卻意外的喊了一聲,“等等。”
景勿不由回頭看向冰絕,問道:“狐狸姐,有什麼事?”
冰絕冷淡道:“你相信這小東西說的話?”
景勿看了眼冰絕,又看了眼地的九鼎道:“狐狸姐有什麼高見嗎?”
卻見冰絕搖了搖頭道:“沒有,我認爲小東西句句屬實。”
話雖如此,冰絕心自然不信,而且是完全不信。緣由便是九鼎所做並非壞事,但爲何不一早說出,反而要受盡折磨後才說。
景勿這才笑着道:“狐狸姐這麼說我可放心了。”說完,繼續將九鼎向黑暗拖去。
如今見到遇色後腦子便如空了一般的景勿,嘴角露出嘲諷之意。
但冰絕卻沒有揭穿九鼎,只是雙眼冷淡道:“我不叫狐狸姐,我的名字是冰絕!”
言語,冰絕體內散發出懾人妖氣。
景勿感受到冰絕的妖氣,臉頰不由滲出冷汗,臉慣有的笑容也變得僵硬,“冰絕,我明白了。”
見到這樣的景勿,冰絕雖雙眼冷淡,但心情似乎好多了。於是收斂妖氣,轉身離開了。
九鼎以爲難以瞞過冰絕,不料冰絕也當,不由暗自慶幸。
與此同時,九鼎感受到自己頭髮被景勿死死揪着,知道又將被徹夜折磨。
但已經無所謂了,今夜很有可能是自己在景勿魔抓的最後一夜!
念及此,九鼎不由握緊了雙拳。懷着自己的心思,九鼎消失在了火光前。
東邊半峯之,紫綾與白耳剛剛返回。
深夜返回的紫綾坐在半峯前,白耳則臥在紫綾身側熟睡。
安靜的夜晚,廣闊的星空,紫綾的思緒又漸漸亂了。
紫綾從未這般害怕過寂靜與黑夜,心知自己必須要找些事情做了。
當下抽劍起身,躍到崖下,在崖下平地前,與月光共起劍舞。
長劍一刺一撩,身形一旋一轉,劍劃夜空,似要斬盡一切煩惱,白影舞動,似要躲避所有心傷。
然而越舞劍,心愈煩,越旋身,心更燥。
劍法再無套路,反而成了常人般的胡斬亂刺,腳下步伐更是磕磕絆絆。
一個踉蹌,紫綾本可站定,但卻偏偏不穩身形,任由自己摔在地。
躺在地,仰望星空,紫綾眼泛出淚光。
痛苦的回憶再度浮現,縱然紫綾閉目,還是能看到凌軒的死狀,甚至腦浮現了父親力戰到死的那一刻。
不斷閃過幻覺,紫綾伸手去抓,使劍去斬,嘴角抽動,形態癲狂,好似瘋了一般。
忽然一個溫柔的手掌輕輕放在了自己腦門。
突然而來的手掌並沒有使紫綾感到驚慌,這個手掌給紫綾帶來的是莫名的踏實感。
紫綾睜眼欲看來者,那人卻將手輕捂在紫綾眼前。
透過那人的指縫,紫綾隱隱看到了一抹熟悉的紅色靈氣。
“有些東西是不能親眼所見,否則一切都會改變。”不僅靈氣熟悉,這聲音也絲毫不陌生。
“葉楓?”紫綾輕聲發問。
紫綾想問的自然是葉楓爲何會在此地與葉楓口的改變又是什麼。
“你的心亂了。”葉楓又開口道。
“我到底該怎麼辦?”一句十分突兀又顯軟弱的話由紫綾口發出。
而葉楓似乎聽懂了一般,“回憶,並沒有錯。人活着,正是因爲有可以回憶的事情。”
“可回憶實在是可怕,我多希望那是夢。”不知爲何,紫綾軟弱的一面此時竟在葉楓面前展露無疑。
“那又如何,至少有回憶總不能回憶要強許多。”
葉楓這句話觸動了紫綾心,自己正是因爲有回憶,纔有努力活下去的動力。
這時,紫綾只覺葉楓手掌發出絲絲涼意,涼意浸入腦。紫綾沒有覺得毫不適,反覺十分舒適。
思緒不再亂,心也漸漸安穩。
此時紫綾只想對葉楓說一句謝謝,可睏意涌,紫綾不及張口便熟睡了。
不知多久,紫綾耳邊有着“唔唔”的聲音,緩緩睜眼,陽光照得紫綾將眼重新閉。
紫綾摸了摸腦袋旁的白耳,想起了夜晚之事,竟然露出笑容道:“葉楓,它叫白耳,是一隻勇猛又可愛的狼。”
身邊並沒有迴音,紫綾又不由輕聲喚道:“葉楓?”
然而除了白耳的聲音並沒有其它。
紫綾猛地睜眼坐起,身邊除了白耳什麼都沒有。
看着快到正的太陽,紫綾知道自己終於睡了一個安穩覺。
昨夜的葉楓也只是一場夢罷了。但這場夢實在過於真實了。
一個好覺,對紫綾有着莫大幫助。如今,紫綾只覺體內靈氣充盈,悲傷沮喪感也削減了不少。
這時半峯阿巴向紫綾喊道:“喂,醒了來喫飯。琳沛大姐還有話對你說。”
紫綾雖不知琳沛有什麼話要對自己說,但自己同樣也有話對琳沛講,那便是答應九鼎的事。
當下紫綾收起笑容,起身向半峯之走去,白耳則隨在身後。
/42/4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