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鳳聞言,眼紅光泛起,隨即身冰刺接連飛刺而出。說是冰刺,其實更像是冰錐,冰鋒銳利,寒氣逼人。
紫流觴早有提防,當下凝神,一式歸宗之訣使出,八方劍形陡然而現擋在身前,抵禦逼人冰錐。冰錐撞擊劍形,自身反而破碎成冰晶,一翻凌冽寒勢過後,八方劍形依舊屹立紫流觴身前。
冰鳳見狀,更加着惱,猛然張開冰翅,冰翅之下依舊是尖銳冰鋒,而這一次冰鋒居然隱隱有着神威,如此極招使得紫流觴臉色一變。卻見火鳳由遠處而現,迅疾飛來,撞在冰鳳身,隨即呵斥道:“妹妹,不得胡鬧!”
冰鳳被撞得紅空一翻,急忙揮動翅膀穩住身形,好似撒嬌又似不滿道:“哥哥!”
卻見火鳳脖子一轉,尖喙開口道:“母親不會隨你前去除魔,若你執意斬魔,我願助你一臂之力!”
紫流觴此番前來便是來求熒惑神劍相助,如今若是求不得熒惑神劍,反而得一陽炎仙劍,紫流觴心只覺雞肋。若僅爲一柄仙劍,紫流觴何必犯險來此。而若仙劍便可誅魔,紫流觴亦早已誅魔。畢竟啓明劍也屬仙劍。
聞言紫流觴不禁微微搖頭道:“晚輩還是懇請熒惑神劍相助。”
此言一出,冰鳳尖聲不悅道:“沒聽見我哥的話嗎?我娘不會助你!”
如此直白的拒絕之言,使得紫流觴有些意外,熒惑神劍是當年紫清仙人其一柄佩劍,本身又是聖獸,如今魔道當頭,豈有不助之理?除非其有着難以言表之事。
事到關頭,紫流觴也不願意旁敲側擊,來回試探了,只是直言問道:“朱雀前輩可是有什麼難言之隱,不知晚輩可否相助一臂。”
此言一出,冰火雙鳳不由面面相覷,隨即冰鳳嬌斥道:“和你有什麼關係,趕緊滾開!”一旁火鳳也道:“這並不是你一個凡人能爲之事。”
紫流觴聞冰火雙鳳之言,臉色一變,隨即揚劍擡手,啓明劍白芒大盛,白芒直衝雲霄破開天際,將劍境之的烏雲驅散,雷電遮掩,宛如一道新日傲立當空。劍境之的冰火二地也被映成一片白境。但唯有半天紅芒的朱雀沒有受白境影響。
見到此訣冰鳳猛然扇動翅膀,驚慌道:“你做了什麼?”反觀火鳳倒是冷靜,只是回首看向天邊遠處的母親朱雀。
“是皓陽仙訣,許久未曾見過了。”遠方傳來了朱雀聲音。原來此訣原本叫做皓陽仙訣,不過紫流觴如今已喚其爲白境。
“仙訣?”冰鳳眼露驚看向紫流觴,話語的敵意一下子便少了數分,“能擋我冰鋒之人,看來不是泛泛之輩嘛。”
“罷了,要我相助,無論是你還是我都是需要一些代價。”話音落,冰鳳火鳳急忙道:“娘,不可!”
紫流觴展露仙訣,本意便是向朱雀展示自身修爲,如今既然得到認可,當下收回白境,陰雲雷電再現當空。
“寒兒,炎兒不必再多言了,爲娘心意已決。”聞言,雙鳳垂首不語。
“你是叫紫流觴。”
“是,晚輩名爲紫流觴。”
“不錯,不錯,後生可畏。既然你能領悟皓陽之訣,想必也是今世的巔峯劍者了。”
聞言,紫流觴當仁不讓毫不謙虛道:“若只論劍,世間能勝我之人恐難過五指之數。”
“有傲氣,有修爲亦有除魔之心,確實是難得人才。”
紫流觴抱拳頷首道:“多謝前輩誇獎,不知前輩先前所言的代價是?”
言之代價,空傳來朱雀的長嘆,“一年之前,一個熟人冒然闖入我的劍境,但那人並非爲了斬妖除魔,匡扶人間正義,而是爲了一己私慾。”
能強行闖入螢惑劍境之人絕不簡單,紫流觴能入得劍境也是全憑巧合。畢竟雙門之人都將陰寒與陽炎雙劍視爲至寶,誰又會無事取出將其來回擊打呢?
“他來得突然,我又毫無提防,被其以極招毀了我的劍境,傷了我的根源,他才退去。那時我尚且不知這是何意。如今看來,他與那妖狐本是一丘之貉!”朱雀話語隱隱透出憤恨,被友人所傷的憤恨。
紫流觴漸漸明白,難怪自己覺得這劍境幽黑陰暗,令人心寒不像神劍本身之境,原來此處竟然被毀壞成今日模樣。而朱雀口所言的友人,卻令紫流觴有些琢磨不透。
“劍境被毀,我又長期受到九尾妖狐妖力所壓,如今難以入世救人。強行入世的代價便是一死!”朱雀言出了自己的代價。
見到紫流觴神情,朱雀輕笑一聲,“而你則需要重新找到一柄新的神劍前來鎮守此地陣眼。若是你未能找到,而導致妖魔亂入人間,生靈塗炭,這是你要付出的代價!”
聞言,紫流觴眼閃過猶疑,雖然南洲陣眼不甚關鍵,但無神劍鎮守終歸是一個隱患,而神劍世間本五柄,自己又去何處找尋第六柄神劍,這一份代價未免太大。
“紫流觴,你難以決斷嗎?”見到爲難的紫流觴,朱雀開口問道。
紫流觴咬牙昂首道:“請恕晚輩之言,晚輩絕不可能再找到一柄神劍來鎮守南洲陣眼。”話語一頓,紫流觴繼續道:“但晚輩的畢生之友如今正在與妖狐死鬥,若要勝得妖狐,晚輩又唯有藉助前輩之力!”
“既然你找不到替代之劍,還要借我神威,若是羣妖涌入人間又當如何!”朱雀厲聲質問紫流觴,尋求一個準確答覆。
“若眼前之魔不能除,人間即將生靈塗炭,我的好友也會盡皆殞命。”紫流觴的答覆使得冰鳳輕嗤一聲,卻聽火鳳同樣質問道:“我娘在問你若是羣妖涌入人間,你該如何!”
只聽紫流觴昂首朗聲,一字一句道:“若日後羣妖亂入,晚輩便持劍擋在妖界入口,以我白境之威妖來斬妖,魔往誅魔!”
聲音清朗堅定,言語自負,豪氣沖天,火鳳冰鳳聞言,再無多言,靜待朱雀做出最後決定。
“陽兒,帶紫流觴前來。”
火鳳聞言,猛然俯衝而下,以脖頸拖住紫流觴身軀向遠處電閃雷鳴之處飛去。冰鳳見狀,也急急跟。紫流觴騎在火鳳脖頸之間,但見烈焰佈滿火鳳之身,而自己偏偏感受不到一絲灼熱。
這好玄劍山弟子使用劍訣時收放自如一般,看似極招,隨時可收,貌爲烈焰,實則平淡。冰火雙鳳雖還未至聖獸境界,修爲卻也不淺。
騎在火鳳脖頸之,紫流觴不禁道:“對不起。”
紫流觴道歉正是因爲自己需要熒惑神劍之威,而朱雀也會因此喪命,使得二人失去母親。紫流觴早已做好被二人怨恨的準備,不料火鳳卻道:“無需道歉,你沒有錯。我娘也只是想盡最後一絲力來守衛與紫清前輩一同打下來的人間山河。”
“哥,不是人間山河,僅僅只是南洲,娘一直深愛着南洲大地與南洲之人。”
“是啊,娘還總是那麼固執......”
話語間,兩鳳一人已至電閃雷鳴之處,頭頂閃電破空穿雲,隨即雷聲震耳轟鳴。而那空的半天紅影與一雙巨眼已近在眼前。火鳳緩緩降速,盤旋於空。
“以我現在之情,恐難以與你締結靈緣。但我會在身死前盡力助你除魔,但相反我還有一事需要你來相助。”
“前輩儘管直言,晚輩萬死不辭!”
“我這兩個孩兒請你日後帶回玄劍山,麒麟自然會照顧他們。”
聞言,冰鳳急道:“我不要那頭牛來照顧,我可以自己照顧自己。”冰鳳之所以稱麒麟爲牛,是因爲從未見過麒麟,畢竟五聖分守五處陣眼,幾乎萬年不曾相見。冰火雙鳳又何處去見呢?
“寒兒,見到麒麟之後,不得如此無禮!”隨即朱雀又看向紫流觴道:“但你切莫言及二人身份,如今的玄劍山也並不太平。”
“晚輩知曉了。”紫流觴雖有心想問玄劍山究竟有何不太平,但覺在此已經耽擱不少時辰,當下短了一嘴。
聽聞紫流觴應下,朱雀輕聲一笑,只見火紅之影猛然化作赤焰,赤焰團團緊裹,凝聚一團,火光耀眼,使得紫流觴眯眼來看。赤焰紅劍現,劍體散出層層烈焰,劍身浮立於半空,緩緩飄至紫流觴眼前。
紫流觴握劍於手,入手一刻已經感到神威赫赫,氣震寰宇。
“快去吧,你的朋友要撐不住了。”朱雀之聲忽然傳出,直至紫流觴心底。
聞言,紫流觴腳運升字訣,收回啓明劍,向着漫天陰霾雷鳴之聲猛揮劍身,一道火鳳之影陡然而現,火鳳過處,將天空陰雲衝散,頓時晴空萬里。隨即火鳳盤旋,包裹紫流觴身形衝破劍境,直飛而出。
冰火雙鳳見狀,也紛紛離開劍境,重歸至陽劍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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