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幻仙子一邊說着,一邊瞅一眼被明是非踩在腳下的那條腿,滿眼乞求的看向梅成衣,“小姑娘,都說人美心善,你長得這麼好看一定很善良吧?”
“咳。”
明是非輕咳一聲,生怕她被藤妖的花言巧語給欺騙了,急忙出言提醒:“在野外生存,越是好看的東西毒性越大。”
被人家稱讚美麗心裏還是美滋滋的,理智告訴她這個藤妖信不過。
雖然心裏喜滋滋的,梅成衣依然翻個白眼,佯裝滿臉不屑地說:“少在我這裏放彩虹屁。在囉嗦下去我就親自動手。”
明是非點頭,腳下很配合的再次用力,影幻仙子又一次慘叫着,“你這條腿是不想要了,對你來說就是少了一根鬚根而已。藤妖嗎,腿可不止只有兩條。”
“籲。”
藤妖頓時花容失色,立刻忍着疼痛打了一個響哨,一羣鳥兒從樹林裏飛來,它們共同努力的叼着他們的包裹飛了過來。
“籲。”
影幻仙子又一聲響哨吹出,羣鳥同時鬆口,包裹噗通噗通先後掉落在梅成衣面前。
明是非這才把腳擡起,影幻仙子立刻蜷縮着身子,砂礫深處的根蔓在慢慢地移動着,輕微的移動在悄無聲息的進行着,眼睛卻是驚恐地望着這兩個來自黃沙瀑的瘟神。甚至有些懷疑他們是不是地婆婆派來的。
梅成衣快速打開包裹,飯菜都在,就是涼透了。
明是非看了一眼捲縮在地上的藤妖,邪魅的一笑,舉起手中的斬靈匕首看了一眼,而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插進腳邊的砂礫裏。
噗一聲,砂礫上涌出鮮紅的液體,影幻仙子慘叫一聲,瞬間磕頭如搗蒜:
“不要!不要再傷害我了,小妖願意送你們出去。小妖說到做到。決不食言。”
“嗬,她的本體在砂礫裏。”
梅成衣這才恍然大悟,拿起一個涼掉的包子邊啃邊說,“嗯哼,下一次就有經驗了。出去也不急於這一時,喫完飯再走。”
“衣衣,我們還是先離開這裏纔是。”
明是非很是擔心藤妖使詐,畢竟植物的根斷掉以後還是可以再生的,周邊的谷壁上不斷的有砂礫掉落下來,這不是地殼運動,更不是砂礫自己在流動而是藤妖想要逃離掌控,“妖是很狡詐的,不能在這裏待下去了······”
明是非話沒說完,一股強大的力量從地下衝了出來,掀起黃沙漫天,隨即一條巨大的植物的根快速消失了。
影幻仙子隨即隱匿進草叢裏。
嘩啦,一陣砂礫落地的聲音響過,
梅成衣被眼前的一幕嚇呆了,滿頭滿臉滿身的泥沙,手裏的包子簡直跟在沙子裏滾過一樣,這反轉按也太大了吧?我還沒有準備好呢。
“衣衣······”
明是非迅速拔出斬靈匕首,以防禦勢擋在梅成衣身前,一聲出口,被嗆進嘴裏的沙子噎住了,吐之不及,裹着唾液嚥了下去。
嘴裏頓時嘎子嘎子響,牙縫裏,喉頭裏,舌根下都是殘留的沙粒。
梅成衣怔愣瞬間,眼前的景物急劇變化,沙塵飛揚,裹着草啊,藤啊,花啊遮擋了視線。被飛揚的沙塵迷得睜不開眼睛的梅成衣,第一反應就是緊緊抓住包裹。
明是非在沙塵飛揚的瞬間,急速轉身,一把撈起‘貪心’的梅成衣,縱身一躍的同時收起斬靈匕首,一隻手死死的抓住影幻仙子用來療傷的藤蔓。
藤蔓拖着他們快速的飛向峽谷的密林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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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幻峽谷的土地上翻滾着黃色的沙浪,美輪美奐的迷幻峽谷此時此刻已是一片沙海。
那些來不及逃跑的小獸們就這樣被掩埋了。
迷幻峽谷裏的梅成衣,明是非在經歷驚魂一刻的同時,昏睡在濛濛煙雨中的白星宇也不好過。
野狼燒焦的身體散發着焦胡的肉味。
在這個食物匱乏的沙漠裏,這個味道引來了天空中的禿鷲。
第一隻禿鷲落下來的瞬間,白星宇的生命再一次受到了威脅。
這隻禿鷲沒有第一時間去啄食野狼的屍體,而是踱着步子,走到了昏迷的白星宇身邊,透過無色光波鑄成的安全罩,衝着白星宇還在流血的右臂就是一口。
“啊!”
劇烈的疼痛把白星宇從昏迷離‘叫醒了’。
白星宇醒的瞬間保護罩消失了。
第一反應想到了飛起一腳踢飛來犯之敵。奈何身體虛弱至極,只是踢了一下腿觸碰到兇猛的飛鳥一下而已。
禿鷲沒有被這一腳踢飛,倒是被這一腳給嚇飛了。
“啊,疼死我了。”
白星宇忽的坐起來,捂着胳膊疼的眉眼都抽抽到一塊了,透過圍巾的縫隙看了一眼身旁的焦胡的野狼,艱難地站了起來,迅速把胳膊上沾血的紗布換去,再次將包紮後將包裹撕下一縷纏在紗布外。
齜牙咧嘴的望着禿鷲飛去的地方有氣無力的說,“死鳥,有你這麼欺負人的麼?啄哪不好,偏偏在我傷口上來一下。噢,好疼。”
倏爾怔愣了一下,伸出一手在自己面前晃了晃,沾滿了血漬的五指赫然出現在眼前,“我的眼睛好了?”
臉上突然有溫熱的東西流了下來,白星宇露出一個劫後餘生的笑容,環視一週,除了身邊焦胡的野狼,遠處還有淺淺的血腥氣。
尋着空氣裏淺淺的血腥氣,找到了野狼的屍體。
順着野狼的屍體分佈的路線,白星宇在空曠的原野上獨自走着。
白星宇離開後,便有更多的禿鷲飛了過來······
漸漸地,雨停了,只留下霧氣濛濛,如煙似紗。
縹緲,虛幻。
不知道走了多久,終於到了那個小草原上。野草,野花,很是豐盛,更有花香陣陣。
沒錯,就是這裏。
白星宇蹲了下來,伸手觸摸着這些萬根草的葉子。
水是地下滲出來的,看着這些草就知道了。都是那種根系特別發達的草。狹長的葉子,一叢叢,一片片,葉片有毛茸茸的絨毛刺,這些絨毛刺很柔軟,不傷手。徒手順着根系往下挖,鬆軟的沙質土壤裏埋藏着金黃色鱗片包裹的莖根。
拔一根出來,剝去金黃色鱗片,露出白白嫩嫩的莖根——萬根草。
真的是萬根草嗎?
折斷一節根莖塞進嘴裏,慢慢的咀嚼着,甜甜的汁水充斥着口腔。雖沒有水塔零的甘美多汁,在這個貧瘠的沙漠裏已經是難得寶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