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九玄看着滿桌菜餚,便知道這個小獵人有事相求,嘴上說着,手裏卻很實誠的開始往鍋裏下菜,“一個錢的話,你虧得也太多了。”
梅成衣恭敬地退到白星宇身邊,用眼神示意接下來怎麼辦。
“銀公主,這頓飯菜算是梅成衣的答謝之禮。”
白星宇說的風輕雲淡。
“······”
梅成衣聽得一頭霧水:這老傢伙差點把我弄死在這裏。怎麼還要我謝他?
“······”
明是非讚許的點點頭:終於不胡鬧了。
“小獵人,此話怎講啊?”
銀九玄眼中盪開歡樂之意,卻是依舊低頭開始喫着火鍋,“我可是沒少禍害她的名聲。不恨我,就已經是大度了,還要謝我?真心的麼?”
“銀公主,上古邪神,號稱癡夢。”
白星宇端着果汁緩緩轉出櫃檯,春風滿面來到銀九玄面前,單膝下跪,雙手捧着竹筒杯,
“九曲城一方霸主。若是沒有你老人家的偏護,我們豈能在此安然無虞。所以,晚輩敬你。”
???
銀九玄狐疑的盯着她:
這小獵人又玩什麼把戲?
不知道我是什麼樣的妖怪?
謝我?
你該不會是挖了一個墳墓給我吧。
白星宇行禮完畢,慢慢地起身,喝一了一口果汁,將聲音壓到最低,控制在只有他們兩個能聽到的範圍:
“我早就看天家那混蛋不爽了。
謝謝你出手教訓他。
哎呀,銀公主,你真的是太有才了。
竟然把他的出將星官困在黑域森林裏。
沒少撈好處吧?放心,我不分你的。”
你丫的在這等着我呢。
“不是,小獵人,你不能這麼信口雌黃。栽贓陷害老妖怪。”
擄掠天家定位的星官這麼大的罪名,銀九玄寧死也不願意承認,天家小兒的手段遠遠比這個毛丫頭狠毒的多。
且不說有名的九幽,冥府,無法界,沒名地域也是多的不勝枚舉。
就知道這小獵人恭敬地一拜沒安好心,怎麼也沒想到給按了這麼一個罪名,又不能大聲辯解,只好小聲討饒:
“小獵人,老妖怪知道背後騷擾你們不對,可是我也沒有得逞不是嗎?損兵折將不算,我還損失很多錢財。真的,我就是不想讓衣衣這麼快離開九曲城。真沒有非要她做夫人的打算。
她一個凡人肉身,短短百年壽命。百年之後,天知道她是什麼東西?萬一是···是一個像你這麼樣的殺手,老妖怪後半輩子就交代了。”
白星宇明眸之內疑慮重重,配合着搖搖頭,繼續用低沉的聲音和銀九玄交流:“不可能的,黑獄深林在你的轄區內。那些星官就在黑獄深林裏困着呢。千真萬確,我你不信。南海觀音菩薩總不會誣賴你吧?她留在黑獄森林就是爲了護佑他們安全。”
“不是,真不是我乾的。”
銀九玄快被她氣瘋了,旁邊還坐着一位天家的人嗯,你這是坐實了老妖怪是無惡不作了唄,“我沒那個膽子。”
“我也是這麼想的。”
“可是,天家以律條治天下,重證據。”
銀九玄剛剛鬆了一口氣,心有提到了嗓子眼:這小獵人是純心刁難老妖怪。好吧,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頭。先把黑獄深林的事情弄明白再做打算。
“小獵人,老妖怪不是那種和天下蒼生爲敵的邪祟。
範不着對付那些辛苦爲天下謀生的星官們。
若是其他神仙遭難,保不準老妖怪會趁機踩上一腳。
但是,那些傢伙,喫得苦比我見的人都多。
乾的好事比老妖怪的年齡都大。
我敬重他們還來不及呢,怎麼會把他們扣押在黑獄深林裏?
小獵人,你我不對付,也就是因衣衣而起。
我這不是準備放人了麼?
你和老妖怪的因果也就不存在了。真的不用這麼瞎嚇唬老妖怪。”
“這可不是嚇唬你。”
白星宇一本正經的挺直了身板,聲音依舊控制得很低,瞄一眼店外,“天幕裏的雷線不是爲了我埋的。”
“爲了他們?”
銀九玄徹底被白星宇帶歪了,心有不甘的用術法探測白星宇的意念,得到的答案和她說的一樣。“誰在陷害我?”
銀九玄已經不想再和這個小獵人討論天家的圖謀,還是揪出幕後陷害九曲城的黑手更重要,“老妖怪願意出一百個錢買這個消息。”
???
白星宇翻個白眼。
“嫌少?一百零一個?”
“······”
“兩百。”
“·······”
“二百五。”
“······”
!!!
???
“好吧,一千個錢,不能再多了。”
銀九玄咬着牙磨磨蹭蹭掏出錢袋子,攥在手裏不肯鬆開,憋屈而又可憐的看着神情淡漠的白星宇,“拿個盤子盛着點兒,我不能把錢袋子都給你吧。”
“衣衣,收賬。”
白星宇冷冽看了一眼明是非,後者笑虐着點點頭,不失時機的提醒着她:“別忘了記賬,你這店裏的虧空,一時半刻補不起。”
梅成衣笑吟吟的捧着托盤,標準的一個九十度鞠躬,起身順帶着把托盤送到銀九玄面前:“客官,請。”
銀九玄心疼的代開錢袋子,拿出一枚功德錢放在盤子裏,嘴裏邊數着一個數:“一個,兩個······一百零一······九百九十九,一千。夠了,不信你們再數數。”
付夠了酬金。銀九玄急忙把錢袋子收了起來,嗖的縮回到自己的位置,委屈的看着白星宇,那神情在說:我這還等着聽信呢。
“······”
梅成衣:扣門,一千個大錢。數了半天。還得姑奶奶在旁邊伺候着。哼。
“······”
白星宇扶額:還數?你當這是······算了。反正是要入庫的。
揮揮手,晃了晃空了的竹筒杯,衝着梅成衣微微點頭:“記得把賬記清楚了。”
梅成衣答應着走向吧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