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公公進去通傳,不多時便親自來引着楚亦宸走進了百草堂。
楚亦宸進到院子的時候,便看到常武帝之前的笑容早已不見,此時面沉似水,王貴妃也恭敬有加的站在一側。
“兒臣給父皇請安。”
“嗯!”
“亦宸見過皇貴妃娘娘!”
一旁的王貴妃臉閃現了片刻的驚訝,楚亦宸向來不把她們這些妃子放在眼裏,是皇后娘娘也是明裏暗裏都怕他三分,今天居然向她行禮?
楚亦宸又向前邁了一步,這時剛剛萬貴妃插入泥土精巧的鏟子突然倒地,慣性使然那鏟子蹦了一下直接打在了他銀色的靴子。
王貴妃趕忙道:“瞧這鏟子真不聽話,竟然砸到王爺腳了,皇快治它的罪!”
常武帝滿是怒火的臉因爲王貴妃這句話無奈的看了她一眼,卻也有了片刻的緩和。
楚亦宸趕忙道:“素來聽說善養花草的女子最會理家持物,生活圓滿,看到貴妃娘娘如此,亦宸才知道此言不虛。”
王貴妃又愣了一下,臉的笑意卻是再也隱藏不住了。
一旁的常公公不禁心裏感嘆,從來寒王從來對女子都是一臉冰霜,如今稍微對哪個女子顏色緩和些,便能令得她們歡天喜地連皇貴妃娘娘也不能免俗啊。
只是,寒王這句奉承實在是高段,明則稱讚皇貴妃,實則是在說好話給皇聽。這女人過得好不好,還不全仗着男人?可他卻想不明白,皇聽後竟像是越發的怒了。
常武帝的臉陰得更沉了,厲聲道:“逆子,你可知罪?”
這一聲,一旁的常公公和王貴妃全都忍不住後退一步,噤聲了。
“兒臣知罪!”說着,楚亦宸再次撩袍跪倒,將頭重重的磕在地。
哐噹一聲,常武帝將石桌的茶杯茶壺全部揮到了地,碎瓷嘣到楚亦宸的手臂耳邊登時鮮血直流。
“來人啊,將寒王拿下,押入天牢!”
楚亦宸一聲不吭,只等着百草堂外的御林軍持刀而入,眼看要將他押解下去。
常公公趕忙道:“陛下息怒,不如給王爺一個解釋的機會,讓人死也死的明白!”
常武帝眯起眼來,將眼底的殺機包裹進去,冷笑道:“楚亦宸,你私闖我朝禁地實屬叛國,抗旨拒婚實屬忤逆犯,二罪合一你死有餘辜,可還有話要說?”
楚亦宸將頭擡起,面不改色道:“父皇容稟,兒臣誤入我朝禁地,實爲尋找我的愛妾,並非叛國之舉,還請父皇贖罪。可拒娶宋芳華一事,兒臣不覺得有錯,是死一千回,這道旨意,兒臣也一樣拒接!”
“好好好!好你個楚亦宸,素來目空一切,如今竟然連朕也不放在眼裏了,今日不殺你朕的天威何在?”
一旁的常公公和王貴妃都驚訝得說不出話來,不由自主的同時轉頭看向常武帝,果然見聖的面色緩和了下來。
“你是因爲這個原因拒婚的?”
“父皇面前,兒臣不敢妄言。還請父皇明察!”
之前常武帝早已經查名楚亦宸確實是因爲一個逃跑的小側妃才誤入禁地,而他拒娶宋芳華一事,此時這般解釋確實讓他心的所有疑慮消散了不少。
“哼!自古婚姻大事在普通人家也是聽從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更何況在我皇家?朕的江山早晚還不是要傳給朕的兒子。鳳身許給誰,誰便是將來的儲君,你又何必多此一舉?”
楚亦宸擡起頭,此時臉流露出了些許爲難的神色:“父皇容稟。兒臣府的女人太多,着實有幾個心愛之人。”說到這裏他的聲音頓了一下,“實在是不想這麼早娶妃,還請父皇成全!”
常武帝突然將頭湊了過來,下打量着跪地的這個兒子,然後又不敢置信的重新坐直了身體。都說天家無情,可只有他自己知道,楚家的男子最是癡情,他的自己如此,他的父皇如此,他的兒子這般如此也是最正常不過了。只是面前的這個兒子,不僅多情而且博愛,更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想到這裏他的一顆心完全放下了。
多少年了,若說他這個無所不能的兒子唯一的缺點那只有沉迷於女色一條了。若是將來君臨天下,這也不算什麼,只是做不了一代明君罷了。
常武帝心裏這麼想,可面卻絲毫不漏:“亦宸,朕登基幾十年,你是第一個敢公然抗旨的,莫非父皇老了,真要丟臉丟道兒子的身了?”
“父皇,除了娶“鳳身”一事之外,兒臣爲了父皇情願肝腦塗地,死而後已!”說罷,楚亦宸再次俯身叩拜。
常武帝這次是真的笑了,剎那間臉所有的情緒都沒有了,第一次發自內心的跟這個多年不得真正親近的兒子說了心裏話:“亦宸!因你母妃的緣故,我們父子之間這些年疏遠了不少。這次朕是經過深思熟慮纔想要讓宋芳華嫁入寒王府。”
楚亦宸聽着,臉的僞裝之情也漸漸的淡去了,又恢復平日裏冷峻的形容。
“這些年,你的本事朕自然知道!可沒有母族的庇護,這一路走來你也異常的辛苦。實話告訴你,朕不會納了宋芳華,會把她留給朕的兒子們。而誰娶了她誰是將來的東宮儲君。你府的那些女人,無論你心裏最看重的是哪個,但今日必須在江山與愛情之間給朕一個答覆。”
/43/4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