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茉兒看着遠處的少年,她多想跟他一起出徵,可她無法脫身,更不能在這個時候給他添任何的麻煩。她能給他的,不過是展露一個發自內心的笑容。昨夜纏綿的片段無聲的同時在他們兩個人浮現,此時她的笑容好像是寒冬綻放的紅梅,熱情而嫵媚。
常武帝御駕親征,封穆晟夜爲天下兵馬大元帥,領兵五十萬遠赴漠北。
此時,易容後的蘇茉兒站在高高的城樓之,寒風拂起她長長的髮絲和單薄的衣衫。她隔了數丈有餘的門樓向下望去,只見一身白色鎧甲的穆晟夜再次下馬向京都叩拜後,然後縱身一躍躍馬去。他的身後是整裝待發的浩蕩大軍,鎧甲齊全、隊列整齊,只等着元帥的號令,即刻啓程。
穆晟夜拉起繮繩,一聲令下,座下的戰馬便高昂起脖頸,踏蹄嘶鳴。蘇茉兒將手早已備好的琵琶抱在懷,迎着蕭瑟的北風,大聲唱道:
“紅塵自有癡情者,莫笑癡情太癡狂。若非一番寒澈骨,哪得梅花撲鼻香?
問世間情爲何物?只教人生死相許。看人間多少故事,最消魂梅花三弄。
梅花一弄斷人腸,梅花二弄費思量。
梅花三弄風波起,雲煙深處水茫茫。
紅塵自有癡情者,莫笑癡情太癡狂。若非一番寒澈骨,哪得梅花撲鼻香?
問世間情爲何物?只教人生死相許。看人間多少故事,最消魂梅花三弄。
問世間情爲何物?只教人生死相許,看人間多少故事?最消魂梅花三弄。
蘇茉兒的歌聲哀婉低迴,迎着凜冽的北風久久迴盪在城門之和浩瀚的蒼穹之,繞兩三週,久久不散。
穆晟夜聽到了歌聲看向高高城樓之的愛人,目光深邃久久不能回頭,卻終究咬牙,不過片刻,隨雙腿一夾馬蹬,高揚起手的長鞭,縱馬疾馳而去。
歸來,平安歸來。
我等你歸來娶我!
城樓下一直送皇帝出城的楚亦宸,也在風隱隱約約的聽到了女子的歌聲,可是因爲離得太遠,他聽得不是十分真切,心裏卻無端的慌亂起來。可是這個時候容不得分心,他騎着馬緊跟着常武帝的御駕旁邊。
隊伍一路向北駛去,楚亦宸終於策馬駛到了穆晟夜的身旁道:“晟夜,穆國公府的所有事情有我在,你放心吧。”
“多謝太子殿下。”
楚亦宸搖搖頭道:“這一仗非同小可,我如今能做的,也只有讓你沒有後顧之憂!”
穆晟夜眉峯動了動,嘴裏有千萬萬語卻也是再道謝一次:“多謝太子殿下。我還有個不情之請。祖父年紀大了越來越喜歡熱鬧,怎奈我這次出征後,穆國公府內便更顯寂寞。大表姐與蘇側妃感情深厚,時時想念。若是可以,能不能讓蘇姑娘多來府陪陪表姐,也以解祖父的寂寞之情!”
穆晟夜想了想道:“狀態不是很好,很早便休息了,大表姐讓人送去了蔘湯,聽說一直到早才漸漸睡了。大表姐想留她多住幾日,可聽說您讓她今日便回太子府?”
“嗯!”楚亦宸的面色猛的一沉,想起昨日的情形,頓時心裏又是一陣悽惶。
“多謝府昨日對茉兒的照顧!”若是她留在太子府內,恐怕心裏會更不是滋味吧?
穆晟夜的鎮定自若的道:“太子說得哪裏話?這都是晟夜應該做的。太子幫我良多,等晟夜凱旋歸來一定親自去太子府道謝!”
楚亦宸真心的拱手道:“晟夜,等你此次凱旋歸來之時,本宮願與你結爲異姓兄弟。”
“多謝太子殿下!”
與替身換回身份的蘇茉兒此時心不在焉的坐在蘇臨月的屋子裏,目光空洞。蘇臨月見她手邊的茶水已經冷卻了還往嘴裏送,不由嘆氣道:“茉兒,你是不是因爲晟夜出征,所以才這樣?”
蘇茉兒終於回過神兒來了,用見鬼的表情看着蘇臨月,震驚的說不出話來。
“你別聽墨痕那丫頭胡說八道。虧她之前才見到我還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要跟我回太子妃伺候,沒想到竟然在背後給我編八造模,看我一會怎麼收拾她!”
蘇臨月搖搖頭道:“當初你和太子殿下圓房那日,墨痕是將一些事情悄悄告訴我了。可我怎麼能隨便聽一個小丫頭的話。可總歸是心裏有了這個疑問,所以以後再看在國公府發生的一些事情,遍別人留心了一些。直到那次太子殿下親臨要找人,我可以斷定你和小舅舅之間的事情一定是真的。你到現在還想瞞着我,難道還怕我賣了你不成?”
這個時候的蘇茉兒知道已經無法再瞞了,她一向把蘇臨月當自己的親姐姐一樣看待。既然說起了穆晟夜,思念之情涌心頭,不知不覺的眼圈紅了,可臉卻泛起蜜戀小女人的嬌羞來。
“是!我是和穆晟夜在一起,那又怎麼樣?”
蘇臨月驚呼出聲,趕緊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在一起?什麼叫在一起?莫不是,莫不是你們已經……”
蘇茉兒的臉泛起了一絲紅暈,低聲道:“大姐,有功夫你還是多想想你自己的事情吧,話說馬該出嫁了,別替我操心了,我自有分寸!”她話還沒有說完,見旁邊的蘇臨月已經衝了過來,兇狠的捲起自己的袖子。
“啊……”蘇臨月頓時尖叫了起來。
蘇茉兒嚇的不輕,捂着蘇大姐的嘴,驚悚的看向窗外道:“姑奶奶,您喊什麼啊?我現在心裏正亂着,你別刺激我行嗎?”
蘇臨月定了定神兒捂着心口道:“我切問你,你與太子殿下可曾圓房?”
“我怎麼可能跟他圓房,我現在跟他什麼關係都沒有,你提他做什麼?”蘇茉兒無奈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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