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公子!”
淚珠兒吃了一驚,連忙跟上。
在萬人空巷的暝花祭,人羣實在是太擠了,那深刻的卻又似遙不可及的身影,彷彿有些模糊了,過一會兒,卻又清晰的映入了他眼中,更是嬌豔的笑容,仍舊是對着另一個人……
一股怒火與無盡憂懷直衝心肺,他加快了步伐,幾欲提氣飛起,手卻突然間被人抓住了——
他憤然轉頭,卻聽一聲驚喜嬌笑入耳:
“遠哥哥,你在這裏啊!”
是藍玉,晶亮的眸子欣喜的注視着他的臉,笑容滿面。
“真是巧啊!沒想到人這麼多,還能在這裏遇到你,遠哥哥,你說我們是不是很有緣哪?呵呵……”
暝花祭原本便是許多閨門小姐能夠名正言順的走出來賞花閱人的日子,在這一刻遇到昭遠,藍玉真是說不出的高興。
可司徒昭遠此刻怎會有心思和她敘舊,也不解釋,徑直甩開她的手就又往前穿去。
“唉,遠哥哥!”
被丟下的藍玉一臉鬱悶與委屈,這時又看到了追過來的淚珠兒,便對着她撇了下嘴,轉頭兩人一齊追昭遠去了。
因着被藍玉絆住的那一霎那,詠靈又消失出了他的視線,司徒昭遠鬱郁憤憤,恨不得回去把藍玉給打一頓。
正焦急暴躁,鑼鼓聲卻響了起來,號角嗩吶齊鳴,燈光忽閃,人羣洶涌——
“舞龍頭”,開始了!
司徒昭遠一個旋身躍起,以精煉輕功直撲最近水面上的一艘小船,藉着點足之力,快速飛越過重重畫舫,身體輕飄飄地落在了燈火通明的表演臺一邊較暗處。
昭遠微微一笑,精亮的眸子掃視向橋上的芸芸衆生。
“……我好像看到哥哥了!”
詠靈大呼一聲,急忙抓住身邊林銘的衣襟,臉上又是緊張又是殷切,雙腳卻又再不敢往前移動半分。
今晚的林銘着了一件青白長衫,手上拿一把花月題詩摺扇,青玉冠束髮,再加上郎豔獨絕的俊臉,肅肅翩然的臨風之態亦是不可言表;恰與一身杏黃紗裙、飄渺旖麗的詠靈相得益彰,兩人同行一路頗爲耀目,惹得衆人稱羨不已。
此時見她如此,林銘抓起她的手:
“既然決定回去了,何必要躲呢?”
朗星厲眸複雜至極,語氣中竟有着濃濃的失意與不快,卻拉着她直往那人聲鼎沸處行去。
詠靈無言,跟着他走,心下卻是惴惴難平。
暝花祭,舞龍頭……
每年的這個日子,哥哥總是會帶她悄悄地擺脫爹孃遛出來,帶着她,舞龍頭……
多少年了呢?那樣的日子,已成習慣了……
可是今年,爲何伴在她身邊的,卻不是哥哥了……
哥哥呢?
想到此,她甩開了林銘的手,單獨去找哥哥……
不能這樣,不能這樣下去了!
那些曾經的過往,她不能失去!
從沒有忘掉過,十五年……
十五年的歲月啊!
怎可以因爲三言兩語,就破碎無遺了呢?
她生命中,那樣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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