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似乎沒變,爹孃哭罷拉着她的手好生安慰,又把一旁的司徒昭遠訓斥了一通,算作給她出氣賠罪,言辭間絕口不提那日之事,竟弄得詠靈的頭腦懵懵的,一時間不知該做何反應。
飯桌上,爲迎接她的平安歸來自是豐盛萬千。爹孃不斷地把她愛喫的菜餚往她碗裏送,眉眼脣際盡是溫懷笑意,彷彿都把那日的事情忘了個一乾二淨,只當她真的是鬧鬧小姐脾氣離家出走一陣子又回來了。惟有司徒昭遠,仍舊是黑着臉陰沉沉的盯着她,一言不發。
詠靈扒着香噴噴的飯粒,瞅着圍坐四周殷切地望着她的親人們,眨眨眼睛,吸吸鼻子,突然間扔下碗筷,撲在桌子上哭了起來。
爹孃見狀,亦急忙扔下碗筷跑過去柔聲安慰,司徒昭遠亦是一愣,卻仍舊沒動。
這樣的感覺,好溫暖!溫暖的她只想哭。只想把這些日子以來經歷的一切,全都哭給她最愛的親人們聽……
好幸福,她一直都是這麼的幸福,絕對不想要失去這樣的幸福……
夜幕時分,拉着淚珠兒敘了敘近些日子的離情,便回到自己房間。
“赫!”
點亮了小燈後才發現房間小几前還坐了個人,她駭了一大跳,連連後退。待得平靜,纔看清是昭遠。
“哥哥,你嚇死我了!”
她輕蹙娥眉,控訴不滿,後心內才稍稍泛起不安,移步上前,看清他臉上仍舊是無絲毫緩解的陰沉,也不答話,她不免更加忐忑,躊躇着惴惴輕問:
“哥哥,你找我……做什麼?”
昭遠仍舊無語,朗利眸光卻緊盯着她,看清那熟悉的韶美容顏,心內卻更是糾結。想到今日之事,她纔是把他給嚇得不輕!在林銘別院的一幕,使他整顆心都憤怒的絞纏着,實在沒有辦法不在意!
竟覺實在無從說起,憤然拿起桌上的茶盞——
詠靈以爲他要喝,卻見那杯子橫在面前遲遲不見動靜,不覺疑惑,卻在下一秒鐘渾身一震,竟是他又把杯子沉沉的拍向了桌面,“啪”的一聲脆響,桌上物什輕微晃動。
“離家這麼久,不該向我彙報一下嗎?!”
第一句出口的,竟是正兒八經哥哥管教妹妹的語氣,隱含微慍。
昭遠自己亦有了無奈挫敗,其實他最想說的,最想問的,是今日那令他發狂的一幕!
聽了這話,詠靈有一瞬的恍惚,躊躇片刻,便乖乖的坐在了他的旁邊,把這些天的經歷娓娓道來……
待她說完,昭遠眸光閃了幾閃道:
“那個林銘,行跡大有可疑,你明知他身份詭祕,還與他那般親近來往,實在太過輕率少慮了!”
一想到她與他同處那麼多時日,他滿心間都是不快慍然。
聽他如此說,詠靈蹙眉,認真得道:
“哥哥,是你多慮了,我相信林大哥是個好人的。”
對於昭遠對林銘的猜疑,詠靈不自覺地感到擔憂。
見她如此表現,昭遠更是憂憤,又憶及今日所見的那一幕,眼睛裏的火光幾乎剋制不住——
“你才與他相處多久?怎會知曉他的底細?世事險惡,人心叵測,你切莫被他騙了!”
雖是告誡的語氣,可聲調裏的激動與憤然已極爲明顯,同時心間亦生出一陣沒來由的緊張慌亂,他自然有所覺悟,今日之事,早已令他失了冷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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