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另一方面,那些腐儒所見亦有可取,北辰昊昍更更不是善與之輩,在東風遊學一年,對他的事情亦聞之甚多。傳聞他少年時曾遊學東風,與某藩王的郡主相戀,最終促成和親,卻不料此郡主因故香消玉殞,對於此故究竟爲何外人就不甚知曉了,只知最終這因由使得他與整個東風皇族交惡,從此不相往來。所以,北辰昊昍最恨的亦是最想征服的,只能是東風。但是東風國力強盛,他亦不敢輕舉妄動,故此次對西花的態度,或許是有些投石問路的觀望了。
而東風,與南雪比鄰,亦是南雪最懼。上位的皇帝東陵弈是個居安求穩之輩;這居安求穩,或許也可說成是收斂鋒芒,暗中觀望;況且他一向對北辰昊昍有所戒備,因此更不會輕易出擊,由此可見,這結盟一事,所應考慮的,便只有對北辰昊昍的影響了。
因着這數百年來四國和平相安日久,誰也摸不清楚誰的底細,所以誰都不會貿然出兵,這需要某些契機,但這亦是南雪的契機,如若把握得好,小國家何嘗不能在這亂世稱雄?
在心中長嘆一聲,耳中聽着這似永無休止的聒噪,思緒卻飄飄然的,漸漸飛離了這廳堂,飛離了巍巍宮闕,飛向了萬里長空,飛回了家……
“昭遠,你想什麼呢?散了!”
手臂被人輕碰了一下,他倏然回神,看到的便是藍珏溫潤疑惑的臉。
兩人一同邁下白玉石階,朝宮門走去。
“對今日之事,你有何看法?”
爲打破稍微的靜寂尷尬,藍珏首先問。
“結盟也罷,不結也罷,都不是你我應操心的事情,不是嗎?”
他顯得意興闌珊,看着天光後濃密的浮雲,開口道。
藍珏搖一搖頭,輕輕笑了。
出了宮門,昭遠欲上馬車,卻被他攔下:
“靈妹妹……如何了?”
“這不勞你操心。”
昭遠依舊冷淡。
“不勞我操心?是啊,日後便再也不能操心了,但是昭遠,你亦不能多操心了。待得婚事辦了,你便只能一心一意地對待我妹妹了。我與靈兒,終是無緣了。哎……”
他的語聲中最後只餘淺淺感傷,卻把昭遠的疑惑給激了起來,他說什麼?
“什麼意思?你妹妹?”
他的疑惑讓藍珏有些微的怒氣,冷哼一聲對他道:
“別告訴我你尚不知曉,尚書大人前日已親自登門拜訪,爲你向舍妹求親,父親也已答應了。玉兒對你如何你是明白的,你也定要好好待她……”
昭遠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不及藍珏說完,便吩咐車伕策馬而去——
什麼時候的事情?他竟然完全不知曉!怎麼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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