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雪花淅淅簌簌,爲眼前的景物蒙上一層迷幻的色彩。 .他移步窗邊,環臂看着星星點點的白在眼前跳動,銳利的瞳眸微微眯起。
不知爲何,這些微紛揚的雪景,總會讓他腦中浮起那句白鬍子老道的胡話:西域飄雪……
禁不住勾起一絲荒唐的冷嘲,卻仍是收不回思緒:西域飄雪……是否就是這樣的時刻?那句話本就詭異,他至今也不能夠完全理解,卻莫名其妙的,不能不在意;抑或說……隱隱期待?
櫱花歲成,姳鳳南棲,西域飄雪,鳴在辰,變——
如若置之不理,這便是一句極無聊的胡言亂語,但若一旦在意……心就被不自覺地勾起——
此處爲南雪,此地爲其西北邊城,靈州……
何謂櫱花?何謂鳴在辰?又如何……有變?
凜冽寒眸聚起,穿過叢叢林木眺望着遠方正要駛入別莊的一輛車架,心臟有一瞬的震盪,幾不可覺。
這處別莊建在靈州城極隱蔽的郊外,人煙稀少正是他所要的,更何況,它尚有極安全的外觀保護色,作爲他在南雪的一個祕密據點,卻與一處尋常人家的大宅無甚異處。
“主上。”
墨子伯的聲音打斷了他的神思。微蹙英眉,卻並不回身,只淡淡問:
“何事?”
身後墨子伯恭敬的行了一禮,也不管他看沒看見,出聲道:
“主上打算何時離開此地?”
這實在是一件極要緊的事情,他萬不可長時間呆在這裏。
“你的事情尚未辦好。”
沒有回答他的話,而是微有不悅的點醒他的失誤。
“屬下實在無能……”
彷彿不甚在意,他轉而問:
“王后帶來的消息你可用上了?”
語聲中有些玩味的邪魅,凌眸犀利。
墨子伯聽後,隱隱嘆一口氣,微有擔憂地道:
“屬下已在辦,卻無把握是否可行。”
因爲他實在不認爲一個小小女子能有何大用,司徒昭遠的妹妹能讓南雪和西花反目?
他聽後卻微微加重了鼻息,顯然是有些動怒:
“我此刻尚不想多動兵刃!”
墨子伯完全明瞭他的意思,於是更加惶恐,垂眸沉聲道:
“屬下定當悉心竭力!”
這時一兵將進來小聲朝着子伯通稟,他聽後便又向着身前巍然不動的高峻身影鞠了一躬道:
“中韓(他一個手下)已然回來,屬下這便去細詢片刻。”
他的眼皮微不可查地跳了一下,仍舊是背對着他點了點頭。
再回神,向窗外樓下瞧去,已有積雪的枝丫略微遮擋了他的視線,眼光卻仍是極凌厲的搜索到了那剛剛停穩在隱蔽後院中的車架。
眼皮急跳了起來,尤其是左眼,那淺淺的抽搐感卻讓他窒悶萬分,因爲他生平最討厭這樣的感覺,似乎有什麼東西他無法掌控……
不自覺握緊了雙手,可眼皮卻依然不受控制的跳動——這極反常鬱悶的情形今日已持續了一整天,實在讓他慍怒,卻又完全無處可發泄——
癥結在哪裏?
他盯着眼前的馬車,冷凝的面容仿似籠上一層寒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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