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上,歸期實不可再誤!家中要事堆積成山,主上應暫且摒棄一切,早日迴歸爲重啊!”
這話中的意思十分明顯,放棄司徒詠靈,事情就變得簡單多了,甚至……還會於己有利……
他凜冽披風倏然甩開,眸中銳利寒光精確擊中他的臉,逼回了子伯再想要出口的話語。
這些情形卻被詠靈看到,她躊躇着,找準一個時機緊拽着衣角踱到墨子伯身邊,怯怯卻又堅定地道:
“請你們放了我吧!我保證不會把這裏的事情告訴哥哥,我可以發誓的!”
她已經可以肯定他們最在乎的是隱密的身份與行蹤,更加肯定的是他們內部兩人對自己截然不同的態度——爲何不能試一試呢?
墨子伯看着她,正心間微動,卻不料擡頭瞥見她身後的影子,便瞪大眼睛閉了口——
“休想!”
極森寒的兩個字從詠靈背後頭頂傳來,她的肩膀背脊乃至全身立時緊張的崩起,寒毛直立——竟不知他何時站到了她身後!
“看來,是忘了我的警告了。”
溫柔的嗓音,卻不禁讓她感到冷,原本因這無理霸道而泛起的怒氣也被澆退,低頭再不能言語。
墨子伯亦是一陣愣神,主上這樣的語聲,讓他皺眉,些微不解。
爲何如此執着?
主上,到底對這女孩……對司徒詠靈……
他鼻息微重,不覺又多看了她兩眼,寒光熾焰交錯。
“那主上究竟有何打算?眼看司徒昭遠即刻便能搜尋至此,倘若……”
倘若真的被他找到,那他們的損失可是無比巨大的。但他亦相信,主上既然命令他們回到這裏,便定有辦法不被找到。
他的脣際撇出一道極輕的淺弧,與微眯的幽瞳相合,勾勒出莫測高深的蘊意。
“就如你當初所想,送司徒小姐,到她該去的地方吧。”
墨子伯垂目片刻,略一思量,稍稍明瞭,又問:
“司徒昭遠如何會相信?”
他的意思他大致懂得,以假亂真瞞天過海,即便司徒昭遠以後懷疑,也能夠爲己方爭取些許時間。但是,他的心裏卻暗暗的,有着另一層的想法……
不覺後退了兩步,顫着聲音道:
“你想做什麼?”
他好似在漫不經心的打量她全身,詠靈更覺緊張與擔憂;聽方纔子伯的問話,要讓哥哥相信——他們會怎麼做?!
他深幽的眸光掠過她的臉盯上了她的頭頂。詠靈大驚,她知道那上面有什麼——她的髮帶、髮飾、釵環,甚至頭髮!
驚恐又慌亂的用雙手護住頭,雙腳不住往後退着,聲音顫抖卻堅定:
“不要!我不會給你們去騙哥哥的!”
他定是要拿她隨身之物迷惑威脅或恐嚇哥哥,千萬不能夠讓他得逞!
她對他的抗拒與後退讓他很不快,一把扯過她,沉聲道:
“倘若我要,便由不得你不給了……”
真是不夠聰明的女孩,把頭髮抱得那麼緊——
“如此漂亮的頭髮,我怎會忍心把它剪掉?”
輕緩的語聲,似調侃,又似嘆息,還有無奈與遺憾,些微的傷痛……
詠靈依舊恐慌,如臨大敵的看着他。
這樣的眼神讓他極不喜歡,隨即想到,之所以會如此,便是因爲方纔那殺人的一幕吧!的確是嚇着她了。害怕?那就姑且先讓她怕他吧!
“不必擔心,不需要你頭上的東西。”
他放開了她,凌厲的雙眸依舊深邃,視線並沒有從她臉上移開,卻向着一旁的屬下伸出了手。
詠靈有些不解,蹙了眉愣愣的看着,只見那人低頭恭敬的遞到他手中一物,他便輕輕曲掌,收回手移至眼前。
詠靈的臉色立即變白,大眼圓瞪得注視着他手中的物事——竟是她在昏迷之前悄悄落下的耳墜!
“拿去吧。”
他遞給了墨子伯。眼睛卻仍舊不離開她花容失色的臉。
墨子伯接下,詠靈大駭:
“不要——”
實在沒有料到,她當時一個機靈想爲哥哥留下一個救自己的籌碼,最終卻成了把自己推往火炕的鑰匙——由此可見這些人是多麼的細密難查!上天啊!他們究竟是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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