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承乾殿通報了來意,歐陽海自然不敢回絕她,但也只說要進去通報陛下一聲,想是北辰昊昍這幾日,也是同她一樣閉門謝客誰都不見的。
可歐陽海這邊向北辰昊昍通報起來卻有些犯難了,是該對陛下怎麼說呢?畢竟,司徒詠靈在這幾天之內就轉換了好幾次的身份,他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麼說了,於是只得硬着頭皮道:
“陛下,公主殿下,求見。”
“什麼公主?全都叫她滾!”北辰昊昍大怒的聲音傳來,他自然是無心思考這公主說的是誰的,北月有好幾位公主呢!這幾天自然是她們經常來煩,勸解他不要做什麼有悖人倫之事,氣的他簡直想要不顧親情的將其斬首。
歐陽海的額頭上都已經冒出了冷汗,他自然知道此公主非彼公主,她可是陛下心尖上的人,想來陛下也是不會不想見的。可是卻不知道到底是該稱呼詠靈爲玄璣公主,還是合芯公主,最後也只得道:
“陛下,是靈,靈公主求見。”
北辰昊昍愣了一下,卻良久沒有說話。
這下子他當然知道是誰了,原來是那個小東西……雖然想見她,可是這時候,他也有些怯懦了,這幾日來,他亦不知道該用何種表情來面對她了。免不了是有愧疚的,畢竟,無論如何,曾經的那些事是他做的,無論真假,也是他給她帶來了如此多的煩惱。
可是,依舊是想見啊!想到此,便低聲道:
“傳她進來吧。”
歐陽海得令回到外面回覆了詠靈,詠靈卻也有些怯懦了,幾乎有些不敢邁步,她亦不知道,到底該以何樣的心情和麪目面對他,可是歐陽海的催促聲傳來,她不得不擡腳了。便硬着頭皮走進了內室。
剛一進到內室,看到的是北辰昊昍的背影,她的眼睛立時溼潤了,禁不住開口喊了聲:
“陛下!”
北辰昊昍回過頭來,看到了她,四目相對,千言萬語,詠靈再也忍受不住,擡腳衝了過去,而北辰昊昍亦張開雙臂,兩人緊緊的抱在了一起。
還是愛的,這一刻,詠靈似乎才體會到什麼叫心痛,看到他那般的憔悴和失神,她不得不心疼痛楚,她好想抱緊他,撫慰他,溫暖他。這一刻,再也不願意想那些該死的錯誤,而只有他的身影,他的痛楚。
北辰昊昍亦緊抱住她,將她抱離地面。這是生辰宴以來,兩人頭一次見面,可卻如同分開了幾年之久般的,那一瞬間的喜悅與衝動,簡直衝散了所有的陰霾與過往,已經記不清那些所謂的命運與阻礙,而只有她溫軟的身軀,那般令自己渴望的甘美與幸福。
他的胸腔鼓動,簡直無法抑制那般的激狂,將她穩穩的放回地面後,便撈起了她的臉,雙手緊緊扣住,深深的吻了下去。如火的雙脣夾帶着濃烈的熱情,激狂的吻迅速的席捲她的呼吸。詠靈亦迴應着他,即使淚落如雨,卻依舊圈緊了他的頸項,踮起腳尖努力離得他更近一些,笨拙的伸出小舌來跟隨他的牽引,任由他猛烈的攻襲着自己的領地,進而潰不成軍。
北辰昊昍因着她的迴應倏忽動情,胸腔大燥,伸手一把將她打橫抱起,三兩步便邁向了牀榻,不算溫柔的將她擱下,身子卻隨即覆了上去,雙臂將她緊緊的鎖在懷中,又是一輪天旋地轉的擁吻。細碎的溫熱瞬間蔓延過她整片臉頰,然而還不夠,雙脣繼續攻襲向她的脖頸,肌膚相貼的觸感帶起一片片的戰慄。她柔軟的身軀以及隱約的香氣更是催情的蠱惑,完全燒灼了他的理智,雙手不自覺的撫向她胸前,握住那一片誘人的柔軟,那灼熱的碰觸與特殊的力道令詠靈無意識的呻(河蟹)吟出聲,渾身的戰慄更是抽走了她全部的力量,這一刻根本不想反抗,亦不知道這是在做什麼,她只是想靠近他,想擁有他,如此,而已。
去他的有違倫常!去他的大逆不道!去他的人神共憤!去他的人所不齒!去他的世所不容!我乃天地所封王者,爲何要受爾等凡人的詬病!我願得一女人,何人又敢不從?
我不管她是誰!即便真的有血緣,那又如何?我敢毀天滅地!就要唯我獨尊,何人敢有異議?!
哪裏有壓迫哪裏便會有反抗,兩人在這一刻都有些叛逆,甚至是生出了極大的反叛心理,爲何要遵從你們所說?爲何不能做我想做的?爲何要向命運稱臣?我不願伏倒在任何人的腳下,只願愛我所愛!
感受到胸衣也要被拉開,詠靈真的急了,便抱緊了他道:
“陛下,陛下!饒了皇后吧!你饒了她吧!”這是今日來此的目的,她還沒有忘,雖然真的不願提起,可此刻卻不得不提。
一句話,成功的澆熄了他的熱情,將他拉回了現實。也終於明白自己在做什麼。北辰昊昍終於停止住了動作,卻是將自己的整張臉深深的埋入了她的頸彎,整個人無力的壓倒在了她的身上。
詠靈承受着他的重量,眼眶卻依然是溼的,她知道他再也不會做什麼了,理智回來了,可痛楚也一併回來了。她心疼的撫觸着他的頭髮,就像在安撫一個孩子,口中喃喃道:
“皇后罪不至死,她也只是未能體察聖意罷了,但是她所作所爲,也並非全無依據。”她的脣邊勾起了一絲冷笑,而北辰昊昍自然知她所指。依舊不肯擡頭的道:
“你是在埋怨朕嗎?恨我嗎?”
詠靈不說話了,若說一點不恨,是不可能的,畢竟,他們能拿此說事,全是由於他的過去,她無從參與的過去,如今卻要承擔所造成的後果,哪裏能夠不恨呢?
感受到她的沉默,北辰昊昍急躁了,擡起頭來盯着她道:
“這是一場陰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