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情何其詭異?問題究竟出在哪裏呢?很顯然的,這一整件事,都早已在西林銘綦的掌控甚至計劃當,所以是他們一開始被蠱惑甚至欺騙了!那麼會是誰呢?會是誰將他們計劃的一切都透露給了西林銘綦,甚至還動員北月國一起幫着瞞騙設計他們?這一切的一切最終都指向了一個人,那便是那個北月公主,白靈。只有她纔有可能和能力做到這些,可是,她不是北月公主嗎?爲什麼她要這麼做?更何況北辰昊昍還要幫着她對付氏?北辰昊昍瘋了嗎?他難道私下裏同西林銘綦達成了協議?是早已經想要對付氏了嗎?可是,氏一直以來都沒有做出有悖於北月的決定啊!並且他犯得着嗎?如此大張旗鼓的對付一個對他們完全沒有威脅而唯有助益的家族?他北辰昊昍又怎麼可能會支持西林銘綦呢?!他又有什麼理由會選擇支持西林銘綦?西林銘綦絕不是一個甘心屈服於北月的人,而北月也絕沒有理由爲了他的皇位要不惜發兵十萬支援——北辰昊昍即便再不明智,即便已經私下裏認同了西林銘綦,但頂多也只會答應兩不相幫,好讓他們自相殘殺,他北月反而可以坐收漁利,這纔是北月,甚至是稍微有點頭腦的正常人會做的一貫之舉不是嗎?況且這已經是對西林銘綦的友善了。而西林銘綦得勝之後,到此刻爲止卻並沒有看到拿出任何有利於北月的方案出來,並且他們氏之前同北月的私相授受之途,也全都被西林銘綦給拔除了,北辰昊昍難道不記得了嗎?誰忠誰奸誰利誰弊他難道辨不出來嗎?不對,這不對勁,完全不對勁啊!即便真的如此,即便北辰昊昍已經悄然的改變了計劃,將賭注轉而押在了西林銘綦的身,可事發之後,沒有聽到朝堂之有關任何一句議論北月的言辭,甚至駐紮在北疆的那十萬兵馬,居然乖乖的撤軍了?這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是北辰昊昍的舉動?即便兩人事前已經達成了協議,但事情尚沒有定論,他不擔心竹籃打水嗎?至少要尋求個保障的吧!他也大可以暫不退兵,甚至趁勢南下,以壓迫之勢同西林銘綦講條件,這樣豈不是更穩妥些?可此刻北月這樣做,似乎完全是義氣兒戲之舉,讓人着實摸不清頭腦。
握緊了手指,將指尖掐進骨肉,牙齒狠狠的咬住嘴脣,直至出血——蕙眯眸,終於站直了身子。
如今地位不再,所以蕙想要出宮一趟先前更難了,可是她混跡宮廷已久,且原本是個人精,於是這宮的路數,說起來自然如數家珍。她先是用自身的家當買通了身邊的宦侍,讓其去遞話給李賢妃,稱自己的老父病重,自己爲了盡孝想要回去探望。而李賢妃少不得要刁難她一番的,但這個時候她適時的放低姿態,不但對着李賢妃大肆恭維了一番,而且還奉了自己一直珍藏的寶貝。李賢妃果然受不得賄賂,見狀眉開眼笑了,並且稱讚她懂事明理云云,這才放其出宮了。反正,這原本是一件小事,而李賢妃的本意只是爲了爲難她而已,如今她既然送了如此大禮又在她的面前伏低做小,這已經極大的滿足了李賢妃的虛榮心了。更何況以蕙此刻的處境,早已經對她毫無威脅了,她巴不得自己的手下能再多幾個像蕙這樣的敗犬,這才更能彰顯自己的勝利啊!
蕙雖然心裏恨地咬牙啓齒,可此刻也沒時間跟她計較。她出宮之後,便徑直的去到了氏的祕密監牢內,那裏正關押着白亦璇和諸葛鳴帆。蕙當然仍舊是直接去見了白亦璇。
“快說!那個女子究竟是誰?!”蕙一見到她忍不住歇斯底里的喊叫了起來,甚至顧不得自己的形象了。她知道白亦璇一定是明白真相的,而她今日,勢必要讓這個賤人說出來!
白亦璇乍一看到蕙,幾乎嚇了一跳。在這暗無天日的地牢裏關押着,她早已被折磨的憔悴不堪,但是她無論如何也想象不到,這纔不過數日,眼前的蕙的臉色,似乎看去自己的還要憔悴百倍。甚至像是陡然間老了十歲般的,紅腫的眼睛四周皺紋遍佈,鬢角和額頭青筋暴跳,失色而蒼白的嘴脣抖動着,連帶着衣着和妝容都略顯狼狽,面孔猙獰,樣子看起來頗爲瘮人。
看了不過片刻,她便了然的冷笑了下,並且絲毫不爲所動的垂眸淺笑答道:
“想必這個時候,你已失去了最後的倚仗。我猜,你的兒子周頤王也已經倒下了吧!如此說來,氏一族已然傾覆,而你唯有來朝我這個已逝之人叫囂了。蕙,你何其可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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