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滿意地彎了彎嘴角,很好,充電完畢,她又是生龍活虎的木羨魚了。
今天晚上還有十幾場好戲要上演,她怎麼能缺席?
有長樂公主在背後撐腰,木羨魚的牢飯也沒有半點委屈,四菜一湯,尋常人家的晚餐也沒有如此豐盛。
牢房外面,負責看管的兩個獄卒喝着酒,有一搭沒一搭地了聊着天。
一個年紀大一點的,神祕兮兮的湊到了年輕的獄卒耳邊,小聲道,“喂,聽說了沒有,丞相府昨夜鬧鬼,二少爺被嚇病了,連夜送出城去靜養。”
木羨魚豎起了耳朵。
年輕的那個一碗酒差點嗆到自己,“不是吧?傳聞丞相府的二少爺不是一直都是人中之龍,怎麼會被這種事情嚇到?”
“做賊心虛被,常言道不做虧心事不怕鬼叫門,二少爺被這樣一嚇,怕是凶多吉少。”
老獄卒又把聲音壓低了幾分,“而且,我聽丞相府的下人說起過,二少爺經此一嚇,甚至被嚇出疫症。”
“疫症?”小獄卒大呼小叫起來。
老獄卒立刻狠狠一巴掌拍在了他的後腦勺上,直接把他的頭都按在了酒碗裏,“你這個臭小子是活膩歪了?這麼大聲做什麼!”
“……”
正在喫飯的木羨魚悄無聲息地彎了彎嘴角。
很好,看來她想要的目的都已經達到了,接下來,就只要靜靜等着事情的發展就可以了。
喫飽喝足,一直到子時,木羨魚終於又在黃捕頭的怒視下,堂而皇之的走出了牢房。
從公主的別院走出來,木羨魚今夜預備再給丞相府添一把猛料。
可是,一直到了丞相府的院牆下,木羨魚才猛然意識到,沒有那個男人的幫助,她想要進丞相府簡直難於登天!
那她接下來的計劃該怎麼實施?
木羨魚氣得直捶自己的頭,“木羨魚,你就是個豬腦子!”
“……”
屋脊上,宛若一隻黑貓般正在觀察着木羨魚一舉一動的季臨淵,又是忍不住偷偷笑了起來。
他輕咳了兩聲,掩去了臉上的笑意,然後神不知鬼不覺地落在了木羨魚的身後。
正在悄悄東張西望,想要試試從院牆爬進去的木羨魚被狠狠嚇了一跳,身體猛地一抖,從牆上掉了下來。
“哎喲!”
該死!昨天晚上被那個不要臉的男人扔到地上的痛睡了一覺之後愈發明顯,她擡起胳膊都已經痛到發抖了,現在被這麼一嚇,全省更是像散了架一樣。
木羨魚滿是幽怨地轉過頭,就看到戴着面具,一身黑色衣服的季臨淵正居高臨下地看着她。
“你屬貓的,走路沒聲音?”木羨魚一邊有些狼狽地從地上爬起來,一邊惡狠狠地瞪了一眼裝神弄鬼的季臨淵。
季臨淵似乎刻意和木羨魚保持着距離,站的遠遠的,低聲開口,“昨夜丞相府出了那麼大的事情,今夜巡夜的人數都比平時多加了一倍,你最好不要進去。”
木羨魚拍了拍手上的灰塵,冷冰冰地回了他一句,“與你無關。”
“你先回去,我保證,明日你想要的效果,都會達成。”
“……”
木羨魚挑眉,“你知道我要幹什麼?”
“當然。”
“你肯幫我?”
“我有說過我要幫你?”季臨淵反問。
木羨魚微微發愣,半晌之後,才輕笑了一聲,轉過了身去,“沒關係,我相信你。”
“既然你說明日便能達到我想要的效果,我就先回去了。”
“……”季臨淵看着木羨魚瀟灑轉身的背影,終於還是忍不住對着她的背影問道,“你當真信我?”
木羨魚沒有正面回答他,只是頭也不回地揮了揮手。
季臨淵見狀,臉上的僵硬之色緩緩散去,低着頭,耳邊迴響着木羨魚剛纔說的話,臉上的笑容愈發深邃。
“信任,難道不是一件奢侈的東西?”他輕嘆。
……
第二天天還未亮,堂堂丞相大人在煙花之地尋花問柳,被爆出了疫症之事便傳遍了大街小巷。
不少人都眼睜睜地看見堂堂丞相大人季如信光着身子被擡出了花魁的房間,身上紅斑遍佈,皮膚也已經開始脫落,樣子十分駭人。
現在,就算是季如信想要隱瞞季如風的病情,也不可能了。
木羨魚坐在牢房裏,輕哼着調子,一副心情上佳的樣子。
不錯,這件事情辦的很合她的心意,季如信那個自私自利的混蛋根本不配做他小相公的爹!也該讓他狠狠地出出醜纔行。
牢房外面,那一老一少兩個獄卒又湊到了一起,開始八卦昨天晚上丞相府發生的事情。
“哎,丞相府也不知道是走了什麼黴運,二少爺出事之後,丞相大人又出了如此大的醜,真是前所未見。”
小獄卒殷勤地給老獄卒到了碗酒,小聲問,“丞相大人得的真的是疫症麼?”
老獄卒扔了一粒花生到嘴裏,才悠閒地開口,“那還有假?”
“把丞相大人擡出去之後,尋歡閣就立刻被京城中的禁衛軍給封了起來,到現在還是重兵把守,還不全都是爲了防止丞相大人身上的疫症會不小心從那裏面被帶出來?”
小獄卒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又問,“丞相大人和他的二公子都得了疫症,那丞相府會不會和尋常百姓一樣,被放火燒死?”
老獄卒響亮地咂巴了一口嘴裏的酒味,“唉,難說啊。”
“丞相雖然頗得當今皇上信任,可這次的事情若是稍有不慎便會影響到我大魏的國運,若是皇上不能做到一視同仁的話,只怕也難以抵擋百姓的悠悠衆口。”
所以,丞相府根本是大劫將至,又在劫難逃了。
牢房裏的木羨魚十分贊同地點了點頭。
可是,她要做的還並不是僅僅如此,她要徹底改變大魏對待疫症的態度,一個丞相府怎麼夠?
看來,她今天晚上,還需要在京城好好地逛一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