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開臥房的大門,木羨魚身上濃郁的起牀氣是個人就能感覺得到。
“木郎中,主子吩咐,你們必須儘快把疫症的解藥研製出來……”
話音未落,木羨魚手上的銀針飛快地射出,立刻打在了那人的啞穴上。
木羨魚陰冷的目光掃過站在她臥房門前的衆人,“回去告訴你們家主子,想要醫好疫症絕非一朝一夕之事,我現在需要絕對的休息。”
“如果你們敢再來騷擾我,我就在你們的井水裏下一把毒!”
衆人立刻被嚇得臉色發白。
木羨魚狠狠摔上了門,倒在牀上繼續矇頭大睡起來。
一直到日上三竿,木羨魚才終於懶洋洋地起了。
剛剛打開大門,讓金色的陽光從外面灑下來,暖洋洋地照在了她的身上,木羨魚愜意地伸了個懶腰。
可是,下一秒,她的好心情就被柳若雲給破壞了個乾乾淨淨。
“木羨魚,你搞什麼?”
柳若雲指着木羨魚的鼻子大聲質問,“你知不知道有人正在飽受疫症的折磨?你不是郎中?不是號稱醫者仁心?”
“現在卻罔顧人命,在這裏偷懶耍滑,木羨魚,你真是蛇蠍心腸!”
木羨魚冷冷地打落劉若昀指着她鼻子的手,冷聲道,“柳若雲,你拍拍胸前的良心問問自己,你想讓我儘快解決掉疫症,到底是爲了你自己,還是爲了別人?”
“我……”柳若雲一時語結,瞪着木羨魚,好容易才終於找到了反駁的理由,“不管是誰,你既然是郎中,就有責任醫好我們!”
木羨魚悠閒點頭,“這倒是不假。”
突然,她目光灼灼地盯上了木羨魚的眼睛,“柳若雲,你以爲我不知道,你會在我交出解決疫症的方子之後,毫不留情地殺了所有人,毀屍滅跡!”
“……”
“你以爲,我會嫌自己的命太長,把治療疫症的方子交給你麼?”
聞言,柳若雲計較的不是木羨魚是不是會把方子交給她,而是——“你已經有了醫好疫症的辦法,是不是?”
她激動地踉蹌着上前了兩步,朝着木羨魚伸出了血跡斑斑的手,“快給我!”
木羨魚冷笑着指了指自己的腦子,“有是有,不過都在這裏,你想要,必須答應我一個條件。”
“木羨魚,你怕是還不清楚自己的處境,你根本沒有資格跟我談條件!”
“就算你不肯說,我也有上萬種辦法逼你開口!”
柳若雲拍了拍血跡斑斑的雙手,幾個渾身散發着肅殺冷厲氣質的黑衣人神兵天降般地出現在了柳若雲的身後。
“現在,把方子交出來,否則我會讓你知道什麼是生不如死!”
柳若雲擰着眉眼,唯一完好的那隻眼睛閃爍着迫切的光芒。
木羨魚若無其事地掃了一眼柳若雲身後的黑衣人,不屑地嗤笑了一聲,“柳若雲,看來你還是不夠了解我。”
“我不想說出口的東西,不管用什麼辦法,你都無法從我這裏得到半個字。”
“……”
“少廢話!木羨魚,方子你交還是不交?”
木羨魚先是嗤笑了一聲,下一瞬,雙眼突然變得十分緊張地看向了柳若雲的身後!
柳若雲一直在小心盯着木羨魚的臉,見到這副表情,立刻戒備地向身後望去。
可是,整個院子裏,她的身後除了自己帶來的黑衣人,哪裏還有其他人的影子?
糟了!
不過轉瞬的功夫,等她轉過頭來,眼前卻已經沒有了木羨魚的影子!
“可惡!”
顧不上身上的劇痛,柳若雲滿是鮮血的拳頭狠狠砸在了面前的門板上,然後冷聲吩咐下去,“給我找到木羨魚!抓到之後,不管用什麼樣的辦法,一定要讓她說出那張方子的內容!”
“是!”
身後的黑衣人正要散去,柳若雲卻突然想起了什麼,急匆匆地朝着院外走了出去,“給我去看看那個姓秦的郎中,他或許會知道些什麼。”
……
此時,躲在房間密室裏的木羨魚偷偷看着柳若雲氣急敗壞的背影,心情可是極佳。
她今晨被那些下人剛剛吵醒就看到自己的枕邊放着一張字條,上面用遒勁的筆法寫着,“蔣明蘭已經有所行動。”
除此之外,字條上還寫着這房間密室的開啓辦法。
木羨魚眼下躲在密室裏,就等着蔣明蘭上門來要人,然後等着蔣明蘭和柳若雲兩個人狗咬狗了。
果不其然,木羨魚只在密室裏等了不過一個時辰的時間而已,外面就已經鬧鬨了起來。
“柳若雲,把人交出來。”
蔣明蘭陰沉着一張臉,聲音裏滿是濃濃的威脅。
看到蔣明蘭這副完好無損的樣子,柳若雲就覺得自己的氣不打一處來。
季如信整日整日地流連在她的房中,她過去沒少用這件事情向蔣明蘭示威,可如今倒成了蔣明蘭這個賤人唯一高出自己一段的地方了!
如果不是季如信,她也不會染上這噁心的怪病!
如今再看到柳若雲如此大張旗鼓地到自己的地盤上耀武揚威,柳若雲自然不會忍氣吞聲了。
“柳若雲,平日裏我敬重你,所以處處忍讓。”
“如今你竟然想要不知好歹地踩在我的頭上,既然還親自送上了門來,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給我上!”
素手一揮,柳若雲身後的黑衣人齊齊像是被養在柳家的瘋狗一樣,凶神惡煞的朝着蔣明蘭撲了上去!
蔣明蘭今日既然是來要人,自然不會毫無準備。
轉眼間,她帶來的人已經與柳若雲的人廝打在了一處,場面要有多混亂便有多混亂。
站在院子正中央的柳若雲和蔣明蘭對視着,任誰都沒有半點要退讓的意思。
良久,蔣明蘭才幽幽開口,“柳若雲,你滿心想的都是保住自己的性命,若是有朝一日老爺知道了,知道你如此罔顧他的性命,會是什麼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