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在木羨魚開口之前，季臨淵卻是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柔聲道，“我們就賭季嫣然會不會對季婉茹趕盡殺絕。”
“若是她做了，算我輸，我們就只生一兒一女。”
“若是她沒做，算我贏，我們就生一對龍鳳胎，可好？”
木羨魚一時被噎的啞口無言，只眨巴着眼睛，不知道該說什麼。
季臨淵卻趁着她發愣之際，伸手握住了她手腕，強行與她“擊掌爲誓”。
“如此，便不可改了。”
木羨魚無語地看着他，“你這是跟誰學的這油嘴滑舌的腔調？”
“怎麼說是油嘴滑舌？句句都是爲夫的真心纔是。”
木羨魚翻了個白眼，可嘴角卻忍不住上揚。
她溫順地靠在了季臨淵的肩膀上，低聲道，“等到我們找到在京城興風作浪的苗疆後裔，我們再說生子的事吧。”
眼下，若是她真的懷上了孩子，若是再有蠱蟲作祟，她可不確定自己是不是保得住肚子裏的孩子。
而且她隱隱有種預感，那個祕密潛入京城的苗疆後裔怕是衝着她來的。
不光是京城中下蠱之人，還有之前在碧海閣的時候，六皇子秦輕侯口中那個趁着夜色突然出現的神祕人，到底是想要替她解蠱，還是來取蠱蟲的，都尚未可知。
她身體裏流淌着的血液，爲何會對蠱蟲有那樣的作用，這些疑問一日不解開，她便一日不能安心地爲季臨淵生兒育女。
季臨淵眸色稍稍暗淡了下去。
他輕輕抱住木羨魚，低聲道，“辛苦你了。”
他的娘子有一顆七竅玲瓏心，若是沒有她在京中周旋，一切只怕也不會進行的如此順利。
還有沈家，只怕眼下都已經被皇上趕盡殺絕了。
有她在，便是二皇子秦輕睿要成事都容易的多了。
木羨魚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與我這麼客氣，是想再給你的孩兒找個姨娘？”
季臨淵啞然失笑。
“我是心疼你爲這些不相干的事情殫精竭慮，怎麼到了你口中就成了見異思遷？當真是唯女子與小人難養，古人誠不欺我。”
木羨魚狠狠瞪了他一眼，陰陽怪氣地說道，“喲，現在這些事情竟都成了不相干的事？那不知夫君之事還想與誰相干？”
季臨淵被逼實在無奈，只好抿緊了脣線，一言不發地閉上了眼睛。
說多錯多，按照他家娘子的功力，他深知自己絕不是她的對手。
況且，她娘子還有後援。
定國公府，木羨魚裝模作樣地在沈老夫人面前狠狠告了季臨淵一狀，直言季臨淵想要給自己的孩兒多找幾個姨娘。
沈老夫人立刻像是炸了毛的貓，將季臨淵叫到身邊來狠狠教訓了一通！
說是教訓，但其實大部分的話都是衝着丞相府的季如信去的，季臨淵一直默不作聲地聽着教訓，偷偷看向站在沈老夫人身邊的木羨魚，眸光卻是無法掩飾的寵溺。
回到太子府的白露將木羨魚交代給她的事情一字不差地告訴了季嫣然，季嫣然那雙眼睛裏驀然掠過一道寒芒。
季婉茹這個賤人，根本是在自掘墳墓！
先前在御史府她被太子秦輕寒冤枉對他使了手段，可想必他萬萬想不到，真正對他使了手段的，根本是季婉茹這個被他認作是真命天女，還歡天喜地地娶進門的側妃！
季嫣然心情極好地將這張藥方收了起來，還不忘警告白露，“記住，此事絕不可張揚！”
“奴婢明白。”
眼見季嫣然竟然將這藥方收了起來，白露忍不住好奇地問，“娘娘難道不打算去告訴太子真相麼？”
季嫣然將方子藏在了自己首飾盒的夾層裏，不急不緩地回答，“不急。”
“若是我現在將此事告知太子殿下，殿下也不見得會信我，季婉茹那個小賤人更加不會承認。”
“可若是太子出了事，傳到皇后的耳中去……”
到時，季嫣然纔是必死無疑！
她季嫣然纔不會打無準備之仗，她必須找準機會，讓季婉茹絕無脫身的可能纔行！
季嫣然撫着因爲強烈的興奮而隱隱作痛的額頭，吩咐白露，“去請許郎中來。”
她這幾日難受的緊，怕不是喫壞了什麼東西，還是被什麼人暗中下了藥。
白露很快將許郎中帶了進來，卻不知自己走開的這麼一小會的時間裏，季嫣然竟是捂着胸口乾嘔了起來。
一張小臉煞白，整個人虛弱的彷彿弱不禁風一般。
看見許郎中跟在白露的身後走進來，急忙虛弱地哀求到，“許郎中，煩請您看看，我到底是怎麼了？”
這感覺來的洶涌，她的心慌得厲害。
怕不是着了什麼小人的道？否則她的身體一向強健，怎麼會突然出現這樣的情況？
許郎中捋着下巴上一縷灰白的山羊鬍，急忙探上了季嫣然的脈象。
被號脈的這麼點時間裏，季嫣然的上半身都趴在牀沿外，噁心的感覺一陣陣排山倒海地襲來，讓她痛不欲生。
前幾日噁心的感覺還僅僅只是輕微的而已，可今日，這感覺卻像是隨時都會要了她的命一般。
眼前也是一陣陣的天旋地轉，讓她簡直睜不開眼睛。
可許郎中這個小老頭竟是面色凝重，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看來看去竟是都沒看出個所以然來。
季嫣然心中的不安更甚，身體和心理上的雙重摺磨讓她難過地哭了起來。
“許郎中，煩請您告訴我實情，我是不是喫壞了什麼東西，時日無多了？”
可這小老頭卻仍舊是搖了搖頭，一言不發。
季嫣然愈發着急，可越是着急，這老頭就越是不肯說話。
良久，許郎中才終於放開了季嫣然的手腕。
然後掀開袍子，跪在了地上，“恭喜側妃娘娘，賀喜側妃娘娘，這是喜脈，側妃娘娘已經懷有兩個月的身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