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前輩似乎有些激動,咀嚼的時候渾身都在不停地打顫。
木羨魚這次用一種草藥加強了藥性,所以老前輩才喫下沒多久,就有了反應。
似乎渾身的骨骼都在吱呀呀地作響一般,木羨魚看着老前輩這幅猙獰的樣子,心中不禁有些黯然。
是不是她毒性發作的時候也是現在這個樣子?
足足好一會,木羨魚終於看見,老前輩的身體竟然縮成了一個十幾歲孩子的大小!
木羨魚懸起的心這才稍稍放下。
她上前,將老前輩被磨的潰爛的生瘡的手腕和腳踝從鐵鏈裏小心翼翼地拿了出來,然後低聲在他耳邊說道,“因爲擔心師父的身體若是隻能返回五年的話,會無法脫身。”
“所以徒兒悄悄加重了一點點藥性,讓師父變成了現在這般模樣。”
“好!哈哈哈哈,好極了!”
他摸着自己的雙手和身體,他知道,長生的毒性就是這樣,只會讓人的身體縮小退化,可身上的傷口卻並不會消失。
不過就算是這樣,他也心滿意足了。
“老夫在這不見天日的山洞裏足足被困了十五年,十五年啊!今天終於要出去了,哈哈哈哈哈哈!”
老前輩的樣子看上去十分興奮,木羨魚也稍稍能理解他這樣的心情,只是得體的笑着,心中也是發自內心地爲他開心。
終於,當木羨魚要扶着他離開這個山洞的時候,老前輩卻突然轉過頭來問他,“你認識木藍?”
木羨魚的心裏一個咯噔。
……
大晟京城,白虎寨。
木瑾萱和沈子譽相顧無言,兩個人的臉上是如出一轍的深沉和凝重。
“明日就是姐姐毒發之日了,可現在姐夫也不見了蹤影,我……”
想到自己只能沒用地坐在這裏等消息,木瑾萱淚流滿面,根本停不下來。
沈子譽整個人看上去也是十分消沉。
先是他的弟弟老五,然後是木羨魚,現在是他的外甥,一個接一個地在大晟失蹤,這大晟,是跟他們沈家人有仇麼?
沈子譽猛地從椅子上站起來,厲聲道,“你留在山寨裏,我去將他們一個不落地找回來。”
見他要走,木瑾萱急的一把拉住了他的手臂,“不行!”
“若是你走了,他們回來了怎麼辦?我一個人不行的,不行的。”
她很怕生,若是這個時候木羨魚他們回來需要沈子譽在這裏主持大局的話,她找不到她,會慌了手腳。
沈子譽看着她這個樣子,也知道留她一個人在山寨的確不行。
這丫頭粘人的很,之前是粘着木羨魚,後來木羨魚失蹤之後是整日跟在臨淵的身後,也不管臨淵理不理她。
現在臨淵也失蹤了,這丫頭就開始日日跟在他的屁股後面。
沈子譽轉過頭,認真地看着木瑾萱,“瑾萱,我知道你先前有過一段十分艱難的日子,可現在不是顧忌那些的時候。”
木瑾萱小聲問道。
她站起身來,樣子看上去十分嚴肅,“我要和你一起去!”
“瑾萱……”
“不行,我一定要跟你一起去!你放心,我不會給你添麻煩的,我還會給你幫忙,真的,我會洗衣做飯,我會把自己照顧的很好的!”
“求求你,帶我一起去吧。”
木瑾萱懇切地看着沈子譽,一雙大眼睛裏泛着點點淚光。
這副楚楚可憐的模樣,沈子譽似乎真的無法拒絕。
“好吧。”
沈子譽點點頭,到底還是帶上了木瑾萱。
一天一夜過去了,白虎寨只剩下了那個光頭二當家坐鎮。
這天,山寨裏有人發現自己晾曬在山寨裏的衣服竟然不見了。
“被我知道是誰偷了老子的衣服,老子活扒了他的皮!敢在老子頭上動土,活得不耐煩了!”
正罵着,卻突然見到有一個美若天仙的女人,穿着他被偷走的衣服,從屋子後面走了出來。
她的身後,還跟着一個看上去年紀不大的小男孩。
那人被嚇了一跳,連句完整的話也說不出來,“你你你你你……”
“沈四爺在哪裏?”木羨魚劈頭蓋臉地問道。
這衣服實在是不太合身,她可是赤着腳一路走回來的,得找木瑾萱要一套合身的衣服纔行,還得再去集市上買一雙新鞋子。
那人糊里糊塗地指了一個方向,木羨魚立刻恭敬地扶着那個小男孩朝着他所指的方向走遠了。
直到木羨魚的身影消失在了轉角,他才終於緩過了神來,不禁感嘆道,“這個世界上,竟然真的有仙女啊……”
美的一塵不染,一雙眼睛像是清晨林間小鹿一樣清澈動人,身姿窈窕,就算是穿着他像破麻袋一樣的衣服,也掩蓋不了她的芳華。
“唉,本來以爲瑾萱也許就是我這一輩子見過的最美的姑娘了,沒想到,走了一個公主殿下,又來了一個天上的仙女,白虎寨最近是走了什麼大運啊!”
“……”
木羨魚帶着老前輩一直走到了二當家所在的房間,將老前輩帶了進去。
光頭的二當家看到木羨魚,狠狠一愣,可立刻又變得謹慎了起來,“你們是什麼人,竟敢擅闖我白虎寨?”
木羨魚還未開口,就聽她身邊已經變成了小男孩模樣的老前輩冷哼了一聲,“白虎寨?呵,白虎山什麼時候有了白虎寨?這山頭,當年可是老夫的地盤。”
“什麼?”
二當家聽到這小子如此大言不慚,立刻惱怒起來,“你這臭小子找死是……”
木羨魚聽見他就要厲聲喝罵起來,急忙狠狠踩住了他的腳,讓他硬生生地憋回了還未來得及說出口的話來。
“沈四爺呢?臨淵,還有瑾萱,他們都去哪了?”
二當家被木羨魚給氣的夠嗆,本來還想叫人將他們給趕出去,可一聽到從木羨魚的口中說出了沈四爺,立刻警覺了起來,“你們到底是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