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羨魚的心立刻忘卻了方纔被那個墨天磊給打擾到的壞心情,急忙蹲下身,將兩個小肉球似的孩子穩穩地接到了懷裏。
還忍不住笑着叮囑道,“別跑那麼快,若是摔壞了孃親會心疼的。”
季念臨還沒什麼反應,卻聽見無憂竟然一把抓住了木羨魚的衣服,用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她,語氣有些小心翼翼地問道。
“孃親,無憂也可以叫你孃親麼?”
木羨魚心中一軟,卻是有些遺憾地搖了搖頭,“憂兒不能喚我孃親,因爲憂兒的孃親若是知道了,會傷心的。”
無憂似乎急了,不安地連連跺着小腳,一把摟住了木羨魚的脖子,“憂兒沒有孃親,只有爹爹,這樣也不能叫你孃親麼?”
這樣的話,讓木羨魚的心裏都狠狠一疼。
小小的年紀就沒有了孃親在身邊,真是個苦命的孩子。
她抱住小無憂軟軟糯糯的身體,溫柔地拍着她的脊背,低聲輕哄着,“好,好,既然如此,你叫我一聲乾孃吧。”
她將小無憂抱在懷裏,擡手溫柔地用拇指抹去了她臉頰上的眼淚,柔聲道,“憂兒要記得,憂兒是有孃親的,只是孃親因爲一些事不能陪在憂兒身邊,但乾孃相信,她一定很愛很愛憂兒。”
小無憂一雙大大的眼睛裏滿是小心翼翼的光,“真的麼?”
木羨魚鄭重其事地點頭,“當然是真的!”
“這個世界上沒有不愛孩子的父母,所以憂兒的娘也一定很愛憂兒。”
彷彿是急於爲了讓小無憂開心,一旁的季念臨非但沒有生氣小無憂佔了自己孃親的疼愛,反倒鄭重其事地安慰她,“當然是真的!”
“我孃親雖然一天到晚總是罵我是個臭小子,但是我剛纔被那個壞蛋抓住的時候,你看見了麼?我孃親很着急的!”
“所以我相信,憂兒的娘也一定很疼愛憂兒!”
“……”
聽了季念臨的話,小無憂總算是懵懂的點了點頭。
木羨魚笑的十分溫柔,讓小無憂緊繃的心終於漸漸放鬆了下來,“所以,憂兒喜歡的話,便喚我一聲乾孃,他日若是有機會的話,乾孃會帶着念臨哥哥一起去拜訪你爹爹。”
小無憂一聽說木羨魚要去拜訪自己的爹爹,立刻幸福了起來,小小的臉蛋上是大大的笑容,“那乾孃一定要來哦!憂兒會等着乾孃和哥哥的!”
木羨魚伸出了自己右手的小指,“憂兒若是不相信的話,乾孃可以跟你拉勾勾。”
“拉勾勾?”
小無憂懵懂地看着木羨魚的小指,根本不明白木羨魚在說什麼。
木羨魚心中喟嘆。
也難怪了,忘塵閣是這幾年纔在江湖上聲名鵲起的江湖門派,身爲這個門派的一閣之主,想來平日裏也是日理萬機。
更重要的是,不知道這位閣主到底是因爲什麼樣的原因和自己的娘子分開,獨自帶着小無憂這個孩子生活。
自然不會顧及到要放下身段,與自己的孩子玩這種幼稚的遊戲。
“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他興奮地看着小無憂,“好了!這樣一來,我們就算是約定好了,我和我娘一定會去拜訪你爹爹,看望你的!”
“恩!”
小無憂興奮地點點頭,臉上都是粉嫩嫩的紅暈。
木羨魚將小無憂抱在懷中親了親,然後站起身來,摸了摸他的頭,“好了,男子漢是不能隨便哭鼻子的。”
“……”
“乾孃和哥哥還有事,所以現在要走了,日後乾孃一定會去看你的,再見咯。”
木羨魚牽過了季念臨,一步三回頭地朝着這個黑風寨的門口走了出去。
眼看就要走到門口,季念臨突然停住,邁着小短腿蹬蹬蹬地跑回到小無憂的身邊,從自己的懷中掏出了一隻價值不菲的玉佩。
“憂兒,這是哥哥給你的見面禮,你拿好。”
小無憂將觸手生涼的玉佩拿在掌心,不解地問道,“見面禮?什麼是見面禮?”
季念臨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所以只將小無憂的小手扣上,認認真真地告訴他,“你只要記住這是哥哥送給你的東西,你一定要收好了,千萬不要被什麼怪叔叔騙走了,知道麼?”
說到怪叔叔的時候,季念臨還煞有介事地看了看站在一旁一直默不作聲的墨天磊。
墨天磊,“……”
他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臉,他,長得很奇怪麼?
可分明閣中上下的女子都對他趨之若鶩!
季念臨裝木作樣地摸了摸小無憂的頭,“別擔心,哥哥不久之後就會來找你的,到時候若是有人欺負你,哥哥會打的他滿地找牙!”
小無憂的臉上露出了天真爛漫的微笑,這笑容讓季念臨小小的心窩裏都是暖烘烘的。
他也很奇怪,自己分明抗拒任何人靠近他的,可這個臭小子,竟然輕而易舉地就俘獲了他這可少男之心。
季念臨悄悄在心裏感慨着,緣分還真是妙不可言。
山寨的門口,木羨魚喚了他一聲,“臨兒。”
她可是清楚的看見,墨天磊那個沒禮貌的男人可是目光灼灼地盯着她家的臭小子呢!
季念臨急忙朝着自己孃親的方向跑走了,仍舊是一步三回頭地和小無憂揮手又揮手。
木羨魚將門前的幾個山賊用繩子捆在了一起,放開了他們的腳,好讓他們能跟着他們母子倆一起趕路。
一直走出了黑風寨的大門很遠的地方,木羨魚纔想起來問她家的臭小子,“你將你的寶貝銀票送給憂兒做見面禮了?”
季念臨翻了個白眼,“憂兒那麼小的年紀怎麼可能有那麼大的花銷?”
“……”
“我是將孃親的玉佩送給她了。”
“……什麼?”
木羨魚後知後覺地大罵,“季念臨你這個敗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