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在季念臨剛剛不見了人影之後,就開始變得焦躁不安了起來。
她邁着小短腿從那個地方下來,一門心思地想要去找自己的爹爹,讓他帶着自己去把念臨哥哥找回來!
可沒想到,小小的身體卻撞到了一個人。
竟然是正要離開忘塵閣的黎璐。
小無憂眼下正着急着,根本沒有時間理會她,可正想從黎璐身邊跑開的時候,卻不想竟然被黎璐攔住了去路。
“無憂,你要去哪?”黎璐似乎再也沒有了往日的耐心,聲音冰冷的問。
小無憂氣呼呼地大吼了她一句,“這跟你有關係麼?快讓開!”
黎璐冷哼,“如果你想去找你爹,我勸你還是先不要去了,你爹現在恐怕並不想見到你。”
“爲什麼?”
小無憂到底是個只有四歲而已的小孩子,被黎璐這麼一騙,就輕易地相信了她的說辭。
黎璐的一雙眼睛都在冒着精光,“還能爲什麼?當然是爲了你的孃親了。”
“你爹他現在可是爲被你找回來的這個孃親傷透了腦筋,你難道不知道你爹當初爲什麼會只帶着你在忘塵閣生活,而一丁點都不想理會那個季念臨麼?”
“那是因爲,你找回來的那個孃親對你爹不忠,那個季念臨,根本不是你爹的親生兒子。”
“你胡說!”
小無憂鼓着腮幫子,一張粉嫩嫩的小臉都漲得通紅,看上去就像是一隻可愛的小金魚,“你這個壞女人,這些都是你胡說八道的!”
“我胡說?”
黎璐冷笑,“如果你不相信的話,大可以去問問你的念臨哥哥,或者是你的那個孃親啊,她根本就長了一張狐媚臉,你跟你爹,都被她給騙了!”
她雙手環胸,用一副又是可憐又是同情的目光看着小無憂,“嘖嘖嘖,真是可憐啊,你爹他心地善良,纔會將你這個野種養大,可誰知道,他是不是想要利用你做什麼事呢?”
黎璐說完,就轉過身去,朝着忘塵閣的山門的方向走了出去。
她的嘴角上揚起一抹陰森的弧度。
無憂這個小孩子三番四次地對她不敬,她一定要給她點顏色看看!
方纔的這些話,一定會在小無憂的心裏生根發芽,然後慢慢長大。
她不是很喜歡木羨魚這個孃親麼?那就讓她自己一個人離開庇護她的忘川這顆大樹,自己一個人去江湖上生存好了。
到時候她就會知道,那個被她心心念唸的孃親,根本就是個什麼都做不了的廢物!
那個該死的木羨魚和季念臨,她一個都不會放過!
走出了忘塵閣的山門,黎璐有些得意地回頭看了看矗立在半山腰上的忘塵閣,心頭冷笑,“忘川,我說過,我一定會讓你到青海門跪下求我。”
“這一天,絕不會太遠。”
……
小無憂聽了方纔黎璐的話,整個人都陷入了一種深深的自我懷疑之中。
她在地上發現了爹爹扔掉的手帕,上面還沾着血,一下子就讓小無憂的心都要碎了。
她涕淚漣漣地靠在了忘川的胸前,口中小聲地低喃着,“爹爹,你快醒醒啊,憂兒還有話想要問你呢,爹爹,你快起來啊,你快起來告訴憂兒,那個姓黎的女人說的都不是真的。”
“……”
可是,牀上的忘川卻沒有任何反應。
小無憂哭着哭着,就靠在忘川的身邊睡着了。
一直到天黑,小無憂揉着隨眼惺忪的眼睛醒過來,忘川卻還在睡着。
她氣得狠狠打了忘川一下,可忘川還是沒有反應。
這下,小無憂有些着急了。
她急忙去將忘塵閣中的郎中找來,想讓他看看自己的爹爹到底是這麼回事,是不是出了什麼問題。
那個白鬍子老頭捋了捋自己花白的鬍鬚,告訴小無憂。
“閣主的身體只是太虛弱了,所以纔會陷入沉睡,不過這樣也好,睡得越沉,他的身體纔會恢復得越快,小姐不必擔心。”
小無憂焦急地問,“那爹爹什麼時候纔會醒過來啊?”
白鬍子老頭眸光閃爍,笑盈盈地告訴小無憂,“等閣主的身體恢復好了,自然就會醒過來的。”
“小姐可以……”
那白鬍子老頭的話還沒說完,小無憂竟然就覺得眼皮都漸漸變得沉重了起來。
可不管她怎麼揉,都沒有辦法保持清醒。
終於,小小的身體搖搖欲墜地倒在了忘川的身上,也是呼呼大睡了起來。
白鬍子老頭晃了晃腦袋,冷哼了一聲,“古人云,識時務者爲俊傑,閣主,小姐,老夫也是爲了忘塵閣的將來着想,所以,得罪了!”
他總算是在離開之前將小無憂放在了忘川的身邊,還爲她蓋上了被子,這樣也不致於讓她在夜裏無人照顧的時候受了涼。
然後,小心地離開了忘川的房間,卻還不忘假惺惺地傳令下去,“閣主有命,養傷期間只可老夫一人出入他的房間,任何人不得擅自靠近。”
忘塵閣的弟子不多,對這位德高望重的郎中的話也是深信不疑。
假意傳下了忘川的命令之後,這個白鬍子老頭又急急忙忙地去了墨天磊的房間。
墨天磊已經喝得爛醉如泥了,甚至連眼前出現的人也認不出來。
白鬍子老頭心尖一喜,急忙叫來了人將墨天磊送到牀上睡下,又把所謂的醒酒丸塞進了他的嘴巴里。
可着醒酒丸的藥性卻極爲濃重,讓一旁的其他幾個人都忍不住捏住了鼻子。
白鬍子老頭冷笑了一聲,吩咐他們,“副閣主的酒喝的太兇了,只怕明日也醒不過來,你們幾個好生照看着,若是出了任何差錯,老夫唯你們是問!”
說完,便離開了墨天磊的房間,回到了自己的住處。
夜深人靜,趁着無人注意的時候,白鬍子老頭悄無聲息地從自己住處的窗子裏放出了一隻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