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木羨魚卻逼着他直視自己的眼睛,“我離開忘塵閣的時候,心裏想的是,只要你能開心,就算是忘了我也好,我願意躲在你看不見的角落裏,一直默默注視着你的生活。”
“可是,兩個月的時間,讓我改變了我的想法。”
“什麼?”
忘川不解地問道。
木羨魚笑了笑,嘴角的笑意有些妖嬈,“我不會放棄你的。”
“我既然能讓季臨淵愛上我,爲什麼我不能讓忘川也愛上我呢?”
“……”
“我知道,你對失去了記憶這件事情有些抗拒,不過沒關係,我不會勉強讓你恢復記憶,也不會對你做出任何讓你覺得反感和不舒服事情。”
“我要做的,就是讓你心甘情願地做我孩子的父親。”
木羨魚說的信誓旦旦,簡直是信心飽滿。
可忘川卻嘆了口氣,“你可以不必那麼費心的,或許,現在發生的一切都是天意。”
是天意讓他忘了她們,也或許是天意,想要重新安排一段故事。
可木羨魚卻是冷不防地從門口的地方轉過頭來深深看了一眼忘川的臉,聲音清冽,“我不相信什麼天意,我只相信,人定勝天。”
“你,這輩子都註定只能是我的夫君,任何人都無法改變。”
木羨魚不想再與忘川爭辯什麼,自顧自地用這房間裏備好的涼水洗了把臉,人也精神了不少。
她讓忘川躺在牀上休息,“我去青海門那裏看看,她們或許今日會將念臨和無憂也一併帶過來,我看看是不是能將無聲無息地將他們帶回來。”
忘川眸色一緊,“不可,若是被他們發現了你的身份,在青海門高手雲集的情況下,你根本無法脫身!”
木羨魚卻搖了搖頭,“你放心,我會小心避開他們的眼目,能發現我的行蹤的,恐怕就只有門海門的門主纔有那麼一點可能了。”
她自信地笑了笑,然後腳步輕靈地從窗戶裏跳了出去。
忘川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了小窗裏,心中像是漸漸瀰漫開來一抹深沉的擔憂。
黎問天和黎璐對她恨之入骨,一旦被他們發現木羨魚也到了這裏,一定會想盡辦法要將木羨魚置於死地的。
一旦木羨魚出了意外的話,只怕就真的沒人再救得了念臨和無憂了。
忘川的一雙眼睛一直目不轉睛地盯着木羨魚離開的窗口,一雙手不自覺地抓緊了身上的衣服,想必若是木羨魚不回來,他就一直都無法安心。
大約一個時辰之後,木羨魚纔有些狼狽地從小小的窗戶裏跳了進來。
身上的衣服似乎被弄髒了,木羨魚也是一副已經累極的樣子,跳進了房間裏之後,就直奔桌子上的茶盞。
可是,這茶水纔剛剛送到了脣邊,木羨魚立刻警醒地嗅了出來。
“這水裏被人做了手腳。”
躺在牀上的忘川分明纔剛剛鬆了一口氣,聽見木羨魚的話,立刻緊張了起來,“是毒?”
木羨魚搖了搖頭,“不,是軟筋散。”
“藥性十分淡泊,所以,尋常人根本發現不了。”
“若是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強行催動內力的話,後果不堪設想。”
“……”
忘川聞言,一張臉都變得十分嚴肅了起來。
太可怕了,究竟是什麼人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難道是青海門?可他們爲什麼要這樣做?”
木羨魚搖了搖頭,“現在還不能斷定,就是青海門的人做的。”
“若是想要讓你絕無可能反抗的話,倒也算得上是一個原因,只是我們還不知道,這軟筋散到底是隻有你們忘塵閣纔有,還是所有來參加這次門派之爭的門派全都有。”
忘川若有所思地接着說道,“若是這軟筋散各門各派都有的話,就說明,是其他人做的手腳?”
可木羨魚卻仍然搖頭,“不,或許也是青海門爲了爭奪天下第一的位置,做的兩手準備而已。”
“這件事情先不要聲張,等我調查清楚了再說。”
忘川面色凝重地點了點頭。
門派之爭在即,若是這件事情傳出去的話,只怕會引起一片恐慌。
木羨魚忍着口渴,轉頭餵了牀上的忘川一枚軟筋散的解藥。
“爲了以防萬一,還是喫下,不過,我想我已經說的很清楚了,你的身體現在還遠遠沒到可以運功的時候,你絕對不可以自作主張,聽見了麼?”
木羨魚嚴厲起來的時候,一雙黑白分明的眼鏡瞪得大大的,讓忘川忍不住也像是個孩子一樣的,對木羨魚的吩咐,只有乖乖聽話的份兒。
所以,忘川乖覺地點了點頭。
木羨魚滿意地笑了笑,然後轉身去將這些這個屋子裏的水壺裏的水倒掉,親自去井邊,接了一壺水來。
可她沒想到,竟然遇見了黎璐。
木羨魚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臉頰,這纔想起來,爲了以防萬一,她都一直帶着人皮面具。
這會看見黎璐,想必黎璐也認不出她來。
她正想直接從黎璐的身邊走過去,卻被黎璐和她帶來的人攔住了去路。
“別急着走啊,你這個小子膽子不小,竟然敢跟本小姐做對。”
“你們想幹什麼?”
木羨魚粗着嗓子問道,一邊問一邊小心翼翼地後退。
“幹什麼?你讓本小姐成爲了那一整個院子的笑柄,本小姐當然要找你算算這筆帳了。”
黎璐冷哼,揮了揮手,讓人將面前木羨魚假扮的這個皮膚黝黑的小弟子給抓起來。
可她沒想到,這個貌不驚人的小弟子竟然還敢反抗。
而且招式利落,跟忘川的招式似乎如出一轍。
黎璐危險地眯起了眼睛,看着自己帶來的人被打得倒了一地,氣得咬牙切齒。
“你竟然還敢還手?看來,本小姐非要親自動手,好好教教你規矩!”
木羨魚看了看身後,嘴角露出了一抹不易察覺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