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隻老虎,他一定要拿到手不可!
“來人!”
大手一揮,賭場老闆一聲令下,衆人卻並沒有看見有髒兮兮的奴隸走上來。
反而是從關着猛禽的那一邊的門裏走出來了一個赤裸着上身的人,他的手裏還拎着一把沉重的斧頭。
這個男人,可不就是他剛剛被那個叫小六子的人帶到這裏來的時候,在院子裏見到的男人麼?
季念臨到底還是個只有四歲的孩子,一時間沒能沉住氣,大聲嚷嚷了起來。
“你作弊!”
那賭場的老闆冷笑了一聲,連看都沒看季念臨一眼,一雙眼睛仍舊是看着鐵籠子裏的情況。
季念臨的身邊,小無憂似乎有些擔心地抓住了季念臨的手臂,半是驚慌半是擔憂地開口,小聲提醒季念臨,“哥哥……”
聞聲,季念臨回頭,卻看見那個拎着斧子的男人的後面,竟然還跟着七八個人!
是院子裏的那羣人!
這時,賭場的老闆才慢悠悠地轉過了頭來,看着站在桌子上一臉氣急敗壞的季念臨,頗爲得意地說了四個字,“兵不厭詐。”
“況且,我也沒答應你,只會派一個人上場,不是麼?”
“……”
他也不是傻子,被那些該死的奴隸聽見,若是這頭老虎贏了就能放他們一條生路的話,他們怎麼可能還會拼命?
現在石臺上的這些人可是他精心培養的用來上山抓捕野獸的幾個人,個個身手強悍,力大如牛。
在深山中他們都能將那些野獸打傷帶回來,這一次,也一定不會例外。
他回頭看了一眼季念臨那張小小的包子臉上,終於看到了一絲緊張的神情。
這下,他更加覺得勝券在握了。
小無憂也無比擔心,緊張的和季念臨的手緊緊握在了一起。
怎麼辦,現在該怎麼辦?那些人看上去個個都是凶神惡煞的,手上的武器還一個比一個長,有個人手上拿着的刀簡直比她和念臨哥哥的身高還要長!
麒麟會不會有危險啊?
小無憂又慌張地大哭了起來,“都是我不好,哥哥,都是我不好,嗚嗚嗚嗚,我不該讓你來這裏的。”
季念臨卻是柔聲細語地幫她擦乾了眼淚,一張小包子臉上的五官都像是要擠到了一起。
石臺上,麒麟已經悄悄低下了頭,弓起了脊背,尖利的獠牙齜着,從喉嚨裏不斷髮出了充滿威脅的低吼聲。
或許是因爲野獸的本能,它在這羣人的身上,嗅到了屬於獵人的危險氣息。
態勢一觸即發。
……
整個賭場內都是鴉雀無聲。
石臺的周圍除了被麒麟咬死拍下去的野獸的屍體外,還橫七豎八地倒着幾個苟延殘喘的人。
石臺上就剩下了三個人,身上都掛了彩,爲首的那個拎着斧子的男人的左眼,有一道從額頭上一直蜿蜒到了臉頰上的傷口。
一片鮮血淋漓,他的左眼已經睜不開了。
麒麟的身上也掛了彩,柔軟的皮毛上縱橫交錯的幾道傷口全都冒着血,看着它喘息不已的樣子,想必也是十分辛苦。
季念臨和小無憂終於真正地緊張了起來。
他們從一開始跟着那個叫小六子的男人到這裏的時候,還都是一副玩味的心態,就算是這個賭場老闆的刁難還有故意威嚇,都沒能真正嚇到他們。
可是現在,看着石臺上的麒麟辛苦的樣子,他們才終於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季念臨也似乎終於能夠理解,爲什麼這個該死的賭場老闆能抓到這麼多的猛禽了,他手下的這些人,都是一羣有經驗有本事的老獵手!
石臺上的對峙讓整個賭場的氣氛都變得緊張,季念臨清晰地看見,僅剩的那三個男人都不經意間露出了疲態,也都接二連三地偷偷看向他身邊的賭場老闆。
那些目光之中是深深的忌憚和哀求。
季念臨心思一動,立刻明白,或許他們的親人的性命都在這個狡詐的賭場老闆的手上。
所以,他們不敢輸。
季念臨黑白分明的一雙大眼睛滴溜溜地轉了轉,突然哎呀哎呀地叫了起來。
他的聲音在這鴉雀無聲的賭場之內顯得尤爲刺耳,一旁的小無憂也彷彿是驚弓之鳥一樣地,轉過了頭來,急忙問,“哥哥,你怎麼了?哪裏不舒服?”
季念臨狡黠地給她使了一個眼色,小無憂立刻會意,稍稍心安,可是面上卻仍然是一幅焦急不已的樣子。
“大概是喝多了水,我想上茅房。”
賭場老闆嫌惡地冷哼了一聲,擺了擺手,讓身後的下人將這個多事的臭小子帶去茅房。
小無憂也想跟去,卻被賭場老闆給攔住,“小丫頭,你哪裏也不能去,就算是想要上茅房,也要等到你哥哥回來纔行。”
這兩個小娃娃不知道是誰家的孩子,若是真的被他惹到了什麼惹不起的人物,這個小丫頭也算是他的一張保命符。
小無憂竟然也不着急,懵懵懂懂的點了點頭,雖然仍然擔心地望了望季念臨離開的方向,卻仍然乖巧地按照賭場老闆的話坐了下來。
賭場老闆忍不住在心裏冷笑,到底是不諳世事的娃娃,不懂世道上的人心險惡。
這一次,就讓他這個壞叔叔來給他們好好地上一課!
季念臨的茅房上了半晌也不見回來,賭場老闆不免等得心焦,正想吩咐下人再去看看,卻突然覺得身後吹來了一陣清涼的風。
還夾帶着一股迷人的香氣。
他還未來得及轉過身去,竟然就再也支撐不住沉重的眼皮,笨重的身子狠狠倒了下去。
不光是他,賭場內,一陣輕微的慌亂之後,所有人都接二連三地倒了下去。
季念臨這才從門口的方向一路跑到了小無憂的身邊,從口袋裏掏出了一枚乳白色的藥丸給她吃了下去。
小無憂幾乎是立刻醒了過來。
季念臨見她沒事,又急急忙忙地跑到了籠子的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