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回了柳州,你就寫信告訴你這裏的朋友,或者對你不錯的人,可以請他們過去做客。”
木羨魚笑了笑,這孩子梳洗打扮之後,果然順眼多了。
甚至還可稱得上有幾分俊俏,果然人靠衣着馬靠鞍。
“是主子。”
“你叫我夫人就可以了,他是季公子,只管叫少爺就行。”
木羨魚糾正他的稱呼,人生來平等,她並不喜歡這些所謂的稱呼。
“多謝少爺和夫人。”
回了客棧,小東總算第一次睡在了牀上,溫暖的觸感,讓他感覺今日的一切就像是在做夢一樣。
木羨魚嫌棄小東太普通了,只說他日後也是要回季府,不如就叫季冬。
季冬躺在牀上,看着房間裏的一切,雖然只是一間簡單而又普通的客房,對於他來說卻如同宮殿一般豪華了。
他躺在牀上,腦海中浮現前幾十年的記憶,美好的事情實在太少了。
大約她十歲那年有個人給了他一個熱氣騰騰的雞腿,他得到之後,一直小心的藏起來,捨不得喫
直到那個雞腿發臭他都沒有捨得喫一口,他現在清楚的記得給他雞腿的那個老爺爺,面目慈祥,言語溫和。
他當時也問過季冬願不願意跟着他,可是季冬搖了搖頭,他還是個小孩子,對於未知的一切充滿了恐懼,不敢前去。
總算又讓他遇到了願意帶着他離開的人。
過了幾日天氣晴好,三個人才開始上路。
木羨魚總覺得自己的一舉一動彷彿暗中都有人監視一般,所以安排季冬先行一步。
同時將黎璐的畫像給了他,希望他能找到一些蛛絲馬跡。
各處的暗探都傳來黎璐的消息,一時之間分辨不清楚到底哪裏的消息纔是真實的。
忘川和木羨魚將所有可能的消息全部去自己探查了一邊,只有季冬堅持奔着思陽城而去。
進了思陽城,一切都是那般的陌生,他從小到大都沒有離開過生長的地方,如此出門也算是第一次。
只是多年的風餐露宿,讓他形成了機敏的性格,他到了陌生的地方,立刻回如老鼠一般警覺。
至於尋人,更是擅長。
季冬在思陽城晃盪了三日,注意到迎來客棧中的老婦形跡可疑,他暗中盯着可是卻還是讓那老婦人走脫了。
他傳信告訴忘川,黎璐極有可能是在思陽城。
這日季冬一出門,就看到幾個流氓在欺辱一個柔弱的女子。
女子梨花帶雨,連連哀求,“求求你們了,饒了我吧!”
“小娘子啊!”
“小娘子,只要你乖乖聽話,跟了我們,以後有的是你的福氣!”
“我不要!”
那小女子哭的上氣不接下氣,手腳並用的要掙脫,可是她不過是一個柔弱的女子,根本不是面前這三個大漢的對手。
“求求你救救我!”小女子瞧見季冬路過,彷彿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
“公子你救救我!”
季冬本不想多管閒事,他現在有了新的生活,只想暗暗穩穩。
他若是這樣離開,這個小女子今日之後便不會再有希望。
不是被人強佔丟了性命,也會落入泥濘之中,永世不得翻身。
他版本已經走開了,可是心中還是動了惻隱之情,又折身後來。
“住手!”
“喲!小子翅膀都還沒有長呢,就想要學別人英雄救美?”那幾個大漢一看到季冬,不過是個青澀的面孔,頓時氣焰更盛了幾分。
“這姑娘怎麼得罪了你們?”季冬也不惱怒,始終都是不卑不亢的模樣,他習慣了逆來順受,對於在和這些難聽的言語也都習慣了。
“欠我們二十兩銀子!”
季冬將銀子丟給他們,扯着姑娘便要離開。
他們上前阻攔,被季冬一一解決了。
姑娘一路上哭哭啼啼的不知道爲何傷心。
直到回了客棧,那姑娘眼淚依舊像斷了線的珠子。
“好了,他們找不到你了,你趕緊回家吧。”
“回家?”姑娘聽到這話似乎更加難過了幾分,“我沒有家。”
“你這丫頭,你家人呢?”
季冬瞧着也是乾乾淨淨,身着錦衣的姑娘家,想必家境還算殷實。
“我家後孃想把我賣給一個五六十歲的老頭子做妾,我才逃了出來。”她說話間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公子您好心搭救我,求求你好人做到底,就收留了我,便是當牛做馬,端茶倒水我也是情願。”
“可是···”季冬猶豫,他看着面前的姑娘,生的端莊貌美,雖然比不上母線的傾國傾城,但是也不是常見的美人兒。
自小到大都沒有女子願意同他說話,如今遇到一位貌美的佳人兒,非但願意跟着他,還願意端茶倒水。
他心中一動,想要答應,可是自己都是被人收留,哪裏有能力收留這麼一個姑娘。
“可是我也是無依無靠,你跟着我只怕也是受苦。”
那女子上前,緊緊的抱着季冬的胳膊,“奴家不怕,奴家情願一輩子顛沛流離,也不願意嫁給一個老頭子。”
“好,既然你不擔心,那暫時跟着我們,日後有了好的去處,我一定會給你安排。”
季冬將她的手拿開,心跳加速,忐忑不安。
“奴家名叫憐兒。”
“憐兒,好名字。”
季冬靦腆一笑,他總覺得這女子有些熟悉,卻不知道爲何會有這種感覺,只當是情竇初開,從來沒有經歷過這般事,纔會惶恐不安。
“不知道恩公叫什麼?”
憐兒一臉嬌笑的看着季冬,媚眼如絲。
“季冬。”
季冬小聲的說了一句,臉上燥熱。
憐兒撲通一聲又跪在了地上,“多謝恩公救命之恩。”
她忙前忙後的幫着季冬張羅飯菜,又是鋪牀疊被。
季冬心中過意不去,偏偏她就是一刻不肯空閒,各種殷勤。
“多謝恩公救了我,不然也不知道今日我會落入什麼樣的境遇,只怕比死好不了。”
她黯然神傷,看的季冬一臉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