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羨魚一驚一乍的出現,本來平靜的偶爾有着朵朵漣漪的湖面,忽然激起大片波瀾。
念臨搖搖頭,眼看着魚兒就要上鉤了,偏偏這個時候自家不省心的孃親出現了。
“方纔差一點就可以掉到了,不過現在跑掉了。”
念臨如此回道。
她在忘川身邊拉過來椅子挨着坐下,忘川瞧着她回來,有些意外,“還以爲你要和墨莊主說很多事情呢。”
“是啊,本來正在討論暗中查找下毒的人,結果杜錦來了。”
忘川一怔,“她怎麼會來?”
當日她可是一氣之下,帶着人去了墨家別院,這一去一年多的時間,也不見她回來,爲何偏偏他們來了墨家莊之後,杜錦就立刻回來了。
“不知道,只是看着面相病的很嚴重,想必是因爲放不下墨老爺子吧。”
木羨魚盯着湖面,大腦中處於放空的狀態。
念臨看到魚兒上鉤了,換的拿起釣竿,是一尾大約一斤重的鯉魚。
“孃親妹妹怎麼沒有過來?”
“她啊,受傷了,受心傷了。”木羨魚想起無憂,嘴角忍不住的笑意。
忘川無奈,怎麼說也是自家的閨女兒,偏偏她就是一副幸災樂禍的模樣,念臨看了一眼木羨魚,心中堅定的告訴自己,日後若是受了委屈千萬不能告訴他們,不然少不了要承受來自自己爹孃的嘲笑。
同時心中忍不住的替無憂心疼了一下。
說起此事,木羨魚想起來之前鄭辰在碼頭跟她告別之事。“夫君啊,鄭辰要走了你知不知道?”
“恩,本來也不是我們季府的下人。”
忘川似乎對這些事情並不是十分的上心。
“他說等我們從墨家莊回去之後,他便要走了。”
木羨魚心中也想過,畢竟無憂只是一個小孩子,如此依賴他也不是長久之事,若是無憂長大了以後,還是心儀他,到時候也好說。
不過現在是個小孩子,如此心智可不是一件好事。
“也好,等以後無憂長大了,他們之間若是真的有緣分,自然還會再見的。”
忘川極其樂觀,或者說他對自己的女兒還是有幾分自信的,畢竟無憂粉雕玉琢的瓷娃娃一般,長大了也肯定是一位大美人兒。
“你也擔心你家的寶貝女兒捨不得?”
“慢慢就會習慣了。”忘川認真的道。
女主嘆息,果然是親爹。
在墨家莊只待了一日,因爲杜錦在的緣故,女主不想繼續待下去,便準備回柳州。
可是心中又有些猶豫,他們若是回去了,鄭辰肯定是要離開的,到時候無憂估計要撕心裂肺的哭個好些天。
如此一想,心中有些捨不得。
這日一大早上,墨莊主請他們去用早膳。
忘川自然不會去的,木羨魚雖然不想起牀,礙於情面只能勉強的過去。
念臨同墨老爺子關係親厚,跟着女主便去了。
他們還沒有走多久,就聽到門外的腳步聲。
“你怎麼來了?”忘川一看居然是墨老爺子,他心中的牴觸情緒,一下子便上來來,臉色帶着冷淡。
“前幾日我去平安鎮的時候,遇到一個女子,叫沈婉兒。”墨莊主坐下,自顧自的道。
“她長的有七分像你的孃親沈靜姝,性情也行,一舉一動都像是記憶之中的模樣。”墨老爺子嘆了一口氣:“我想要把沈婉兒留在身邊,不知道你答不答應?”
忘川站起身:“這是莊主的私事,在下不便多言。”
“要是你孃親在的話,她肯定不會答應的,按照她的脾氣,太決絕了些。”墨老爺子感嘆:“可是我真的想念她來,這麼多年她的音容相貌時時刻刻的映在我的腦海之中。”
“我第一次見到沈婉兒也十分意外,根本不願意相信自己的眼睛,她就像是沈靜姝從畫兒中走出來的一樣,這世間居然有這麼相像的人。”
墨老爺子似乎是因爲年紀大了,話變得很多,念念叨叨的一刻不停。
忘川忽然想起來什麼似的:“這件事情不知道令夫人知不知道?”
“杜錦……”
“她知不知道有什麼關係。”墨老爺子絲毫沒有放在心上。
“關係大了去了,您家夫人的手段想必您並沒有見識過吧,她可不是一般的人。”
忘川嘲弄的笑了笑:“人家姑娘年紀輕輕嫁給你,若是再不得善終可就不好了。”
墨炎訕訕的道:“……”
他猶豫了很久,還是沒有說出口,之後兩個人沉默了片刻,墨莊主才離開。
此時,女主帶着念臨纔到了前廳,得知老爺有事過會兒才能來。
正準備坐下,杜錦身邊的薇兒過來了。
“見過少夫人。”
“你來做什麼?”女主面無表情,她對於杜錦的人少不了許多防備。
“是我家夫人讓奴婢過來請您過去一趟的。”
薇兒恭恭敬敬的站在一邊,大氣都不敢出。
“讓你過來請我?”女主笑:“這可不是杜夫人的行事風格?莫不是有事求我?”
薇兒賠笑道:“夫人病着呢,是想請少夫人過去瞧瞧。”
“墨家莊不缺郎中,還需要我?”女主不肯起身,“再說了她從前做過什麼,心裏莫不是都忘記了。”
薇兒跪下地上請罪:“請少夫人恕罪,從前的事情夫人說了還因爲她妒忌,纔會坐下許多的糊塗事情,日後肯定不會了。”
“不管怎麼說她也是長輩,還請少夫人救她一救。”
女主嫌惡的看着薇兒,果然跟在什麼人身邊久了,行事風格都相像的很。
“不救。”
薇兒長跪在地上,大有女主不答應,她便一直不起身的意思。
“你這是做什麼?”
女主掃了她一眼,薇兒將頭低的更很了,無論如何都不肯起身。
“脈案呢?”女主詢問。
“這……”
“郎中診斷之後寫的。”女主無奈的搖了搖頭。
“有有有,奴婢這就去拿。”
過了大約一盞茶的功夫,薇兒頭髮凌亂的跑回來,臉上帶着微微的汗。
“少夫人。”
女主接過脈案仔細看了看,拿來筆墨便寫下了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