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給忘川斟了酒,說道:“承蒙兩位關照,此次病情能這麼快的就解決了,上頭的人對本官很滿意啊。”
孫大人這麼一說,木羨魚也就明白了,原來這一次就只是一個答謝宴嗎?
可僅僅只是因爲這樣的話,那他的態度這麼殷勤,似乎也有點說不過去。
木羨魚半眯起了眼睛,盯着孫大人的一舉一動。
“大人過譽了,我們只不過是做了該做的事情。”忘川回道,乍聽上去,還有點狂妄的感覺。
孫大人卻也不敢多言,他這次特意邀請了忘川跟木羨魚來,是爲了一件極其重要的事情。
想到這兒,孫大人的臉上都要笑開了花。
他原本以爲自己至少要在這個鬼地方待上三年才能挪動位置,不過卻因爲病情的事因禍得福,上頭的人迅速幫他打理好了一切,喜報傳到了京城後,還得到了皇上的嘉獎。
這對孫大人來說,簡直就像是做夢一樣的經歷,不過如果沒有忘川夫婦的幫忙,他現在可能只會得到一紙斥責吧。
“兩位太謙虛了,要不是沒有你們,這柳州城的人啊,至少要死傷一大半,我這個人呢,也不喜歡貪圖功勞,所以就把兩位的事情,也上報給了朝廷。”
孫大人細細的說道,接下來的纔是他想要說的重點。
“朝廷的人對你們做出來的貢獻也很重視,所以經過商議後,決定推舉忘川先生,擔任柳州城的新任縣令,也就是本官這個位置。”
木羨魚本來還在想着孫大人繞了繞去是爲了什麼,聽他這麼一說後,纔是恍然大悟,合着是因爲這個原因。
只是對於孫大人說,他沒有貪圖功勞一事,木羨魚還是秉持着懷疑的態度。
如果忘川當了新的縣令,那想必孫大人就會調去其他地方了吧。
真是個老狐狸。
木羨魚在心裏腹誹道,不過他們可能沒有想到,其實真正的原因並不是這個。
“來來來,兩位今天多喫點,多喝點,這次就別跟孫某客氣了。”
孫大人的臉上洋溢着喜氣,沒有因爲他要調職離開柳州,就對忘川跟木羨魚態度鬆懈了下來。
事實上,孫大人每次都會親自給忘川斟酒,對比一下兩人現在的身份,似乎有點不太合理。
孫大人時不時的看着忘川略微冷淡的臉,他怎麼都不會想到,就這麼個破地方,還藏了一個丞相之子。
要不是他上頭的人告訴了他這麼一個驚天大祕密,孫大人也不會把忘川跟當今丞相聯繫起來。
所以說白了,忘川之所以可以拿到這個位置,也都是因爲他此次的功勞加上他暗地裏的身份。
孫大人搖頭晃腦的感慨了一句:“還是比不上含着金湯匙出聲的人啊……”
他這話聲音極小,木羨魚跟忘川都沒有聽見,面對滿桌子的美酒佳餚,他們也只是略略動了幾筷子,就不再吃了。
倒是孫大人,連喝了好幾杯酒,臉也變得通紅了起來。
“大人,您喝醉了。”忘川皺了皺眉,把孫大人給推開,“我看今天就到此爲止吧,改日有空再與孫大人繼續相聚。”
“好,好啊!那我就不送你們了,管家,送客,快點!”
孫大人虛浮着腳步,喊着府裏管事的人,木羨魚也順勢站了起來,跟孫大人辭別以後,她才把心裏的問題一股腦的給丟了出來。
“怎麼好端端的,你就要當縣令了呢?”
“這孫大人該不會是糊弄我們的吧,而且我還發現了,他一直都在盯着你了,不會是看上你了。”
聽到最後一句話,忘川就無可奈何的戳了戳木羨魚的額頭,說道:“你想什麼呢,他有這個膽子嗎?”
“那你說,這些又是爲了什麼呢,如果只是說因爲病情的事情,上頭頂多也就給我們獎賞吧,現在居然直接送了一個個官讓你當,怎麼看都很可疑。”
木羨魚嘟囔着,到也不是她陰謀論,這是什麼事都要防範於未然。
“我想,可能是因爲我的身份吧。”忘川淡淡的說道。
在席間的時候,他也發現了孫大人對他態度的轉變,實在是過於殷勤,再聯想起來他最後說的那幾句話,閱人無數的忘川,很快就明白了原因。
聽他這麼一說,木羨魚也明白了。
他們從來都沒有想過刻意隱瞞忘川的身份,只要有人能稍稍調查一下,大概也就清楚了。
可是……
木羨魚猶豫的看向了忘川:“你真的喜歡當官麼,要不還是找個其他的理由拒了吧。”
“孫大人說的這般信誓旦旦,想必已經有了任令下來,到時候我不去也得去了。”
忘川解釋道,他明白木羨魚的顧慮,但只要他還是站在這個地方,他就得要聽從朝廷的命令。
忘川不想讓無憂跟念臨過上以前他那樣膽戰心驚的日子。
“孫大人也真是狡猾,這個時候才告訴我們,想躲也躲不掉了。”木羨魚皺了皺眉,對孫大人也有些不滿了。
“你要往好的方面想,這下柳州就沒有人敢欺負我們了。”
忘川故作輕鬆的說道,他不想因爲自己影響到了木羨魚的情緒。
木羨魚歪着頭認真的思考了一番,一想起以後會有人叫她縣令夫人,她身上就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不過你說的有道理,只要我們一家四口能在一起,去哪兒都不成問題。”
木羨魚挽着忘川的手臂,雖然以後的日子未知數有很多,不過只要他們在一起,沒什麼事能阻攔到他們。
等兩人回到了山上後,就把無憂跟念臨還有阿笙都叫了過來。
看着她們好奇的目光,忘川就宣佈了這件事:
“月底的時候,我們就要下山,搬回柳州去,你們都做好準備,到時候可能會很忙。”
因爲還沒有明說,忘川就決定還是先瞞着他要當縣令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