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晏愣了一下,然後很無奈的說着:“你怎麼在這裏,穿着這樣跑出來,伯母不會擔心嗎?”
“當然不會啦,我娘都知道呢,何哥哥你呢。”
無憂完全沒有提到自己明明就是翻牆出來的,而旁邊的三個人見了,就嘀嘀咕咕地議論着:
“這是誰呀?怎麼跟何公子看起來關係還挺好。”
“不認識,我也沒見過何公子笑的那麼開心。”
聽着旁邊的說話聲,無憂就湊了過去,小聲的說道:“看來何哥哥你很受歡迎嘛。”
何晏自然知道她指的是什麼事情,若是別人說這話,他肯定翻臉不認人,可是無憂說出來的,何晏就有一種看着自家妹妹的無奈。
“別鬧了,你來做什麼,是買書的吧,有看上什麼喜歡的嗎。”
何晏完全無視了旁邊的那些人,其中一個催促着另外一個人上前搭話。
謝棠有些害怕,可是架不住同伴們的催促,就只有硬着頭皮走上前,說道:“何、何公子,這麼巧呀。”
何晏沒有看她,而是繼續對着無憂說道:“我們過去吧,那裏的書比較多。”
謝棠感覺到自己受到了無視,臉上的血色也一下就褪盡了。
無憂看得清清楚楚,就覺得她有些可憐,然後拉了拉何晏的袖子,說道:“我看這位姑娘似乎在裏見過,應該是我們的同學吧。”
聽她這麼一說,謝棠就馬上擡起頭來看着無憂,驚訝的問道:“你怎麼知道?”
無憂笑了笑,說道:“因爲我也是鹿鳴私塾的學生呀。”
有了她這番話,何晏也不得不正視了起來,隨後說到:“看來大家今天都湊在一起了,也算是緣分吧,你們還有什麼事嗎?”
謝棠還沒來得及開口說話,結果後面兩個人就馬上撲了過來,笑嘻嘻的說道:“沒有什麼事,就是想要給何公子打個招呼而已,聽說這次期考你又拿了一等呢。”
何晏對於這樣的藉口早已經司空見慣了。
他已經是柳州最年輕的秀才,能在期考中拿到甲等,又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情,不過在無憂面前,他對這些素不相識的人還是保持禮貌,說到:“過獎了,其實也就那樣吧。”
無憂站在一旁,卻沒想到謝棠居然沒有一起圍在何晏身邊,反而是轉向了她,說到:“不知這位公子姓什麼,是哪個班的,我怎麼對你一點印象都沒有。”
她這麼一問,無憂就有些不好意思,她怎麼能說出來,自己這樣本來就是離經叛道的行爲,而且木羨魚之前也說過了,千萬不能被其他人發現,所以她也只有含糊不清地說道:“是這樣的,因爲我平時身體不太好,所以沒有經常去私塾,可能你就不認識我吧。”
聽她這麼一說,謝棠又起了好奇心,問道:“那您爲什麼會跟何公子這麼熟悉,我們在私塾裏也沒見他跟別人這般親近,可是剛纔看你們這副模樣,好像就跟多年的朋友一樣。”
她這個問題還真難倒了無憂,難道她要說,其實她們兩個小時候就已經認識了嗎?
無憂就像看到救星一樣,馬上回答道:“對了,我差點都忘了,我們回去吧。”
“哎,何公子,別急呀,我還想問問你之前先生說的那道珠算呢。”
“對呀,何公子,你就留下來幫我們講一講吧。”
何晏沒有回答,直接拉着無憂就離開了書齋。
好不容易甩掉了後面的人,兩人相識一眼,無憂就笑了出來,她捧着肚子說道:“沒想到何哥哥你還有這麼狡猾的時候,換做是我,肯定不知道怎麼辦了。
何晏輕笑一聲,說道:“你不該打扮成這樣的,我看剛纔那個姑娘應該是對你有了興趣,萬一她去私塾裏找你,你要怎麼辦。”
聽他這麼說,無憂也有一些心虛,她低下了頭,盯着自己的腳說道:“反正也才見過一面,過不了多久,她肯定就會忘了,先不說這個了,我還沒有恭喜何哥哥你當上秀才了。”
無憂擡起頭來,一臉燦爛的看着何晏。
她如今也大了,所以不再給何晏寫信,很多事情都是從木羨魚那裏才知道的。
其實她今天出來,也是想要爲何晏找一個賀禮,沒想到會碰上了這樣的事。
“一個秀才而已,就讓你這麼高興了麼。”何晏說道。
在他的計劃之中,已經算是慢的了。
他是參加州試最小的考生,成績出來之後卻拿了頭籌,已經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過不了多久,他就要去州府的私塾繼續攻讀了,何晏也快十六歲,何夫人本來張羅着想要給他尋親,何晏卻是拒絕了,他說到,他以後要去京城,肯定不會留在柳州,現在這麼着急的話,恐怕只會耽誤別人姑娘。
何夫人覺得有些道理,也就只有隨着他去了。
無憂並不知道何晏已經考慮的這麼遠,她的世界還很簡單,每天就是在木羨魚的監督下學習,時不時的賞個花,然後跟喬喬姐聚一聚,就感覺時間過得很快。
想到這兒,無憂就興奮地對他說道:“對了,我等會兒寫信給我哥哥,何哥哥你有什麼想說的話麼,我可以替你轉達。”
“這倒沒有,我之前給他寫了信,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回我。”
何晏說到,給念臨寫信的除了忘川跟木羨魚之外,也就只有他了。
不過他說的也都是一些瑣碎的事,基本上也就是薄薄的一張紙,沒有什麼可看的。
反倒是念臨,每次回信都很認真,雜七雜八的寫了一大堆,說着在邊疆的趣事,卻沒有提到遇上的危險。
何晏卻很明白,他肯定沒有自己那麼輕鬆。
無憂聽了,就撇撇嘴,說到:“你們都能給哥哥寫信,我這還是第一次呢。”
見她這副小女兒般的模樣,何晏就忍不住笑了出來,說到:“有了第一次,你還愁沒有以後麼。”
“這倒也是。那我就先回去了,今天就謝謝何哥哥了。”
無憂朝着何晏行了禮,隨後就一溜煙地跑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