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麗莎着看了看身邊的少年,似是幸福般的輕輕勾起嘴角,隨後轉頭望向卡帝亞道:
“父親大人身在前線,工作繁忙,現在兄長大人既然已經改變了想法,那麼具體的事就交給我們吧,您覺得如何?”
“......嗯,也好。”
望着抱住羅亞手臂,如同情侶般的兩人,卡帝亞思考片刻後輕輕點了點頭,放棄了親自監督的念頭,見此情況桌子下面牽手的兄妹同時心中一鬆,晚宴也終於在幾人的談話結束後正式開始。
在音樂聲中,新年晚宴的菜品逐一被端上餐桌,解決了一樁心事,又啃了一年軍糧的卡帝亞胃口大開,而另一邊,在愛麗莎的幫助下渡過難關的羅亞也鬆了一口氣,餐桌的氣氛爲之緩和,大家不約而同的將心思集中到了食物上。
今年的阿卡特領餐點仍然是高標準,讓許久沒有嚐到家鄉口味的羅亞十分滿足,作爲一個隨着年齡增長隱藏的越來越深的喫貨,羅亞動刀乾淨利落,喫東西的速度比軍營出身的老爹還快,而在少年的身邊,愛麗莎則微笑着優雅進食。
對於已經達到源級3的愛麗莎來說,食物其實已經有些不需要了,每天晚上只要照一照月光,少女就能補充一天的身體消耗,是真正的可以不食人間煙火,現在喫這麼多,純屬是因爲心情愉快。
去年新年的時候,羅亞因爲身在東境的原因沒能與愛麗莎一起跨年,雖然卡帝亞與愛麗莎兩個人在家也不算冷清,但是總歸少了不少的熱鬧,對於這點銀白髮色的少女曾經抱怨過好幾次,也因此吸取了教訓,今年提前去羅塞蹲人,並將羅亞帶了回來。
在這家庭團聚的氣氛下,愛麗莎的心情自然很好,而經歷了種種磨難,成功迎接新的一年的羅亞也感慨頗多,回憶着奧斯丁帝國北境的山脈與羅塞東部的丘陵平原,品嚐着美食的黑髮少年由衷的覺得活着真好。
酒香與窗外咒術煙花的映照下,羅亞度過了一段難得的平靜時光,而新的一年也隨之逐漸走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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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小時之後,公館的臥室之內,黑髮的少年正在僕人們的幫助下來回更換着合適的衣飾,爲新年的祈福做着準備。
作爲聖梅斯特教國的貴族,無論是在聖都還是在地方,幾件事情都是共通且不能不做的,其中一個就是新年夜前往原初女神的教會,爲新的一年進行祈福。
新年的祈禱會,這可以說是教國的一大特色,以教廷總部舉辦的最爲出名,作爲信徒人數最多的城市,遠方的聖都在新年夜時大教堂前從來都是人山人海,羅亞在小時候也不止一次的參加過。
而在各個領地,民衆們由於各種原因,可以按照自己的意願參加,但是身爲信奉原初女神的教國貴族,是有義務必須前去教會祈禱的,好在這個規定很寬鬆,具體的時間並沒有什麼強制規定,也沒有時長的要求。
信仰虔誠可以徹夜祈禱,想走流程的話一個小時也沒問題,從這個角度來說原初女神教會還算不錯,並沒有做道德綁架或是強買強賣的事。
不過仔細想來,這大概也是與這個世界是真的有神靈,而希雅也是確實存在的有關,如果按照這個思路,別人信仰不虔誠反而對自己是有利的,畢竟神靈如果真的賜下祝福,無論是羣體的還是個體的,人少肯定是比人多獲得的好處以及概率更大。
我信我的,你愛信不信,不信更好。
如此的情況恐怕纔是真相,而作爲真的獲得過希雅祝福,甚至憑藉着原初女神贈與的技能度過數次危機的人,羅亞自然是不敢對這位萬物之母有半點馬虎與不敬的,也因此決定徹夜祈禱直至天明。
好在除了羅亞之外,卡帝亞與愛麗莎也是比較虔誠的原初女神信徒,所以也會在教會陪伴少年,而隨着時間的流逝,羅亞也終於完成了整理走出了房間,在門口與盛裝的少女匯合。
在少女入學之時,聖芙蕾雅學院的學生們曾經以萊拉山脈絕跡的頂峯百年才誕生一塊的冰魄形容過愛麗莎的美貌,而在羅亞看來,愛麗莎真正的美還要更勝一籌,是令人無法抵抗的震顫靈魂的某種東西。
等等,這難道是咒術的效果?或者是某種被動技能?
感受着內心的震撼,黑髮的少年突然想到這也許是少女晉升源級3後產生的變化,而似乎是感覺到了羅亞的視線,愛麗莎上前一步,忍不住輕聲開口。
“兄長大人,怎麼了嗎?我的打扮很奇怪嗎?”
“不,很好看,不如說有些驚豔到我了。”
面對愛麗莎的詢問,黑髮的少年如實的說出了自己心中的想法,銀白髮色的少女聞言瞪大了眼睛微微一愣,隨後臉上迅速的泛起了一絲紅暈。
“這,這樣的嗎?兄長大人喜歡的話,我以後也可以化一些妝的......”
如此說的銀髮少女手指交叉,一副羞澀的模樣,讓羅亞不由得心頭一熱,一股控制慾與佔有慾就如同火箭般一飛沖天。
上頭,真的有點上頭。
大腦發熱的少年強行偏過眼睛,掩飾住目光中的渴望,隨後伸出手輕輕敲了一下愛麗莎的小腦袋。
“不是都跟你說過了嗎?不準說這些誘惑人的話。”
“纔沒有,我是真的這樣想的啊,兄長大人欺負人......”
“......”
望着委屈的愛麗莎,羅亞一時間不知該說什麼好,咳嗽了兩聲之後,黑髮的少年想起了之前的事,轉移起了話題。
“愛麗莎......之前餐廳時候的事,謝謝了。”
“兄長大人......”
“如果沒有你幫我解圍的話,父親這一次恐怕真的要強制下命令了。”
“不,我只是說了我該說的話,本來這件事也有些太急了,而且......會發展成那樣我的回答也佔了一部分原因。”
聽到羅亞的話語,銀白髮色的少女擺了擺手如此說,而在回想起當時因爲一時衝動而背刺了羅亞的發言後,少女的臉上也露出愧意,猶豫了片刻問道:
“兄長大人,你不生我的氣嗎?”
“嗯?生氣?”
“就是......我沒有按照說好的拒絕父親大人。”
“......我們當時說好的是按照你的想法來吧?你按照自己的想法說出意見,這沒什麼錯。”
面對愛麗莎的問題,羅亞沉默了片刻後如此說,銀白髮色的少女聞言則點了點頭,不過隨後又發出了一聲微微的嘆息。
望着黑髮的少年,愛麗莎欲言又止了數次,似乎是在猶豫着什麼,良久之後,銀白髮色的少女突然開口道:
“兄長大人,我有一件事想要問你......”
“嗯?是什麼?”
“兄長大人......你當時不答應父親大人的理由,能告訴我嗎?”
“......”
注視着如此說着,精緻的小臉上帶着些憂色愛麗莎,羅亞一時間陷入了沉默,不過對於少女的疑問卻沒有感到意外,而事實上,羅亞也覺得有必要將一些事說明白,以免愛麗莎誤會了。
望着等待着他開口的少女,羅亞整理了一下自己心中的想法,思考了片刻後注視着少女赤紅色的眼睛,開口輕聲道:
“愛麗莎,我不答應父親的理由很簡單......因爲追求的東西不同。”
“追求的東西?”
“不錯,父親大人想要的是下一代,想要的是家族穩定,但是我想要的卻不是這些。”
“兄長大人的意思是......”
“很簡單......”
盯着愛麗莎的眼睛,黑髮的少年輕聲道:
“我想要的是你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