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之後說是要全憑她的意願,還是面露難色,像是不由自己控制一般。若是她沒有自己出逃,怕是現在已經順着他的意思,出閣了。
等到了原來的宅子時,霓光穩穩地落於地面,包子輕輕從它背上落下,跳至地上。
分別這麼多年,自己再次回來,恍如隔世,緊接着,她忍不住細細看了起來。
他們原來的宅院便座落在匡珩山中上部,當初掌門人挑選這個地方,因爲這裏地勢較好,不易受到別人打擾,土地又相對比較平坦,及其適合造宅子用。
然後圍繞着這裏,環繞了着一大圈演練場,都是門派弟子們用來練功的地方。弟子們的喫住則都在山下,距離演練場不太遠,可以方便修煉以及師父教授。
現在看來,縱使已經過了這麼多年,它也還是保持着老樣子,連大門都未曾換過。那硃紅色的大門,上邊的漆皮已經有些脫落了,顯得滄桑了許多。
有些茂密的枝葉從牆上探出來,亂糟糟的,看起來也是很久沒有人打理過。
包子上前,緩緩推開門,伴隨着門打開的吱呀聲,一大片塵土紛紛揚揚的飛了下來,包子輕咳了幾聲,捂着鼻子走進去了。
可這裏邊已經完全不是原來的樣子,爹孃休息的屋子已經沒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竹林,裏邊的竹子青翠茂盛,直直地挺立着。
她開始覺得不對勁,爲什麼他們的屋子不在了呢?那現在他們又住在哪裏?後邊的霓光見她看到了這裏,突然暴躁了起來,翅膀不斷亂撲着什麼,在原地轉來轉去。
而鎮子上,柳羿和嚴笠已經住進了那客棧,此時二人呆呆站在房間裏,無所適從。
“你說,他們真的安排對了嗎?爲什麼這麼小?”嚴笠看了看這狹小的空間,實在懷疑。
的確,這房間小的可怕,巴掌大的地方,都快要容納不下一個人,現在他們兩個擠在一起,就算勉強擠在一起,也會燥熱難耐,怕是晚上都睡不好。
“那我下去問問。”柳羿隨意的撂下這句話,轉頭就走了。留下嚴笠一人,待在裏面。
“篤~篤~篤”外面傳來一陣淡定的敲門聲,想是柳羿回來了,他樂癲癲地跑去開門,結果闖入眼簾的卻是那肥胖的不像話的老嫗,手裏端着簡單的幾樣菜,她軟綿綿的說道:“這就是你們的房間了,菜給你們放桌上了,你們早點休息。”
她慢悠悠的轉身欲走,嚴笠卻上前把她攔了回來,迅速揪住她衣角,忙道:“這房間也太小了吧,睡我一人還可以,睡我們兩個簡直就是蒸籠。”他禮貌地說着,話畢還朝她尷尬的笑了笑,希望能快點解決。
哪知這老婦人卻極重的瞥了他一眼:“年輕人,有地方住就很好了,你想住在哪裏,其它房間都滿了,其它客棧現在也很難找空餘的房間了吧!”她幽幽地說着,這幾句話卻像是砸在了嚴笠頭上,他徹底懵了,對方若是個年輕氣盛的人,他還可以與之一斗,現在的她顫顫巍巍的,讓人擔心她是否會下一秒就會跌倒在地,這樣他怎麼下的去手,嚴笠真的不知該怎麼辦了。
而柳羿一人走了下去,他還在樓上的時候,就感覺到門外有一雙眼睛似乎在朝這裏邊看着什麼, 讓人不寒而慄。
此刻走到廳室,更加覺得有哪裏不太對勁。那雙眼睛好像在門縫,又好像在樑上,讓人心裏發怵。
柳羿快速朝着門外打出一道力來,那力量穿過木門,直接走到外邊,卻什麼都沒有擊中,最後漸漸消失。
究竟是什麼人,竟然暗中監視這小小的一家客棧,真是難以置信。
柳羿心中想着,也沒有要出去來看的意思,畢竟力量沒有擊中,那人也應該早有準備,現在他若是冒冒失失出去了,豈不正中他下懷。
“柳羿,我以爲你是青年才俊,心懷壯志,沒想到你也是縮頭烏龜一個。哼哼~”從門外傳出了一陣陣陰冷的笑聲,外邊一個紫衣男子正扶着門外的欄杆,臉上全是不屑一顧的神情。
柳羿上前,輕輕推來了門,之見外邊已經被人團團圍了起來,爲首的就是這紫衣男子。
“你
是何人,這麼隨便的就來此地撒野。”柳羿有點惱怒,明明是素未謀面的人,卻在外邊嚷嚷個不停。
“我們七峯,學功夫不是爲了尋釁滋事,如果把自己的道法用在鬧事欺負人上,那還真是給七峯丟臉。”柳羿已經明白的表達了拒絕之意,那人還是不依不饒。
“打一下怎麼了,怕你們七峯的功夫被學了去嗎?哼!”只見他手裏陡然多了一把劍來,這劍十分奇特,劍身像是鞭子一般,可以自由活動,他直接就朝柳羿身體用力的甩了去,柳羿避無可避,只能揮劍擋住他的攻擊,柳羿從力氣上明顯的勝過他一大截,本來是擋劍的姿勢,柳羿的那劍卻漸漸朝他壓了下去,他卻還是不死心,使勁抽出自己的劍又朝柳羿砍去,其中還夾雜這什麼力量,因爲劍柄周圍環繞着一圈圈略顯透明的紫色霧氣,慢慢向上繞着,最後整個劍都被這紫色籠罩住。
柳羿還未反應,身後就有一人越過那劍,直接一掌打到了紫衣男子的身上。
他顯然是受了重創,重力不穩倒在地上,臉色也瞬間變得蒼白了許多。
柳羿回頭,果不其然,是嚴笠。“你怎麼出來了?”柳羿問到。“這麼大動靜,我怎麼可能不出來看看。”嚴笠倒是直截了當就回復了,“還有,他用的是匡珩山的祕術,紫繆煙障。這只是初級的,我曾經被大片的煙障控住過,深知其害。”嚴笠像是回憶起了什麼痛苦的往事一般,眉頭緊皺。
“這次算你狠!!!”
那紫衣男子見這兩人都不是平庸之輩,自己這樣下去也討不到什麼好處,就趕緊招呼着自己的手下離開。
“嚴笠,你可知他是誰,他知道我姓名,也知道我是七峯弟子,我怕是已經招惹了什麼人。”柳羿有點擔憂,因爲他此行只想悄悄行事,不想提前就暴露了蹤跡。如果自己纔剛到這裏就被人暗中監視了起來,那之後自己要做的事就更增加了難度。
嚴笠卻拍拍他肩膀,笑着說道:“看這架勢你早就被盯上了吧!還擔心什麼,船到橋頭自然直。”
柳羿一時無言,心裏想着自己該怎麼避開這些人,嚴笠卻繼續說開了:“那老婆婆說沒有多餘的地兒了,現在外邊的客棧也不好找,只能擠一擠了,柳羿你不介意吧?”
“嗯。”柳羿不輕不重的回了一句,心裏還在想着自己的事,嚴笠看他已經答應,就自顧自的跑到樓上,只留下柳羿一人待在原地。
此時,已經入夜了,匡珩山周圍的景色確實怡人,即便現在是晚上,也還能嗅到淡淡的花香。這種花香不是某一種味兒,而是幾種花香混在一起的,很是清雅。
柳羿也是嗅到了這淡淡的花香,自己信步走出了客棧。客棧裏是有些悶熱的,走出了那裏,柳羿反倒是覺得身上清爽了許多。
涼風習習,蛙鳴陣陣,夏夜裏出去走走,柳羿頓覺自己輕鬆了許多。
雖然夜已經算深了,兩旁的夜宵鋪子卻還是林立,街道上也是人來人往,好不熱鬧。
柳羿正徐徐往前走着,突然看見前邊那白日店裏的老闆,綾帶束髮,一襲白衣,手裏輕搖摺扇,他詢問着,像是要買什麼東西。
柳羿正猶豫着要不要上前打招呼,他卻已經看到這邊,疾步走了過來。
他看了看柳羿左右,十分疑惑:“怎麼只見你一人,那個小兄弟呢?他不是最愛看熱鬧的?”柳羿聽他說完,笑了起來,“他怕是已經睡了,看你們見面時劍拔弩張,可你看不到他時還心裏彆扭。”本是開玩笑的一句話,那老闆聽了卻臉色瞬間變了,結結巴巴不知說什麼好了。
過了一會,他才又繼續說道:“白日聽見他叫你柳羿,能否告知是哪兩個字?”
“柳羿微雨裏,建業暮鍾時,便爲此二字。”他剛說完,那人就鼓起掌來,“好名字,那我也說一下我的名號――念疏辭。想念,疏離,告辭,此三字。”他還未說完,身後就傳來了一陣拍手聲,轉身,發現是嚴笠,“這可真是個壞名字,連在一起還是拆分開來,都這麼冷漠無情。”
氣氛有些尷尬,柳羿總覺得有些不妙。嚴笠還是一本正經地站在那裏,等着念疏辭迴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