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敵人，從來就不需要所謂的仁慈。
此時已近黃昏，奔襲一天半宿的古云，衣衫早已被鮮血染紅。手中的戰刀，甚至都沁染成血色。
七百餘里的奔襲，古云已經記不清覆滅了多少據點，更不知有多少人喪生在了他的戰刀之下。但他卻沒想到，竟然有人敢阻攔他的去路。
“兵主，收手吧！你還要殺到什麼時候？”
看着身前不遠處的男人，古云忽然嘴角上翹，露出一抹略帶驚訝的淺笑：“聖君三聖中的人聖？”
“正是！”手裏緊緊攥着戰刀的人聖，身上的氣息開始變得越來越強。
“你認爲你能夠攔下我？”望着氣息不斷飆升的人聖，古云表情有些古怪的問道。
“我知道自己不是你的對手。”
聽聞此話，古云顯得頗感意外。這人聖，倒是高麗少有擁有自知之明的人。
也許是古云的表情，觸怒了人聖。只聽‘噌’的一聲，寒氣逼人的戰刀驟然出鞘：“正義永遠不敗！今天我就要以正義的力量，攔住你這個肆意屠殺的惡徒！”
“正義？你不覺在這個地方談正義，太過可笑了嗎？”
看着一副大義凜然的人聖，古云的眼中卻倏然閃過一抹寒光。他很討厭那些自以爲站在道德制高點，而去肆意指責別人的人。
對於這個明知不敵的人聖，古云心裏倒很是好奇，究竟是什麼樣的底牌，竟敢讓他跑到自己面前義正言辭來。先不論自己所做事情的對錯，單說這域外戰場上，真有那心懷慈悲，割肉飼虎的良善之人嗎？
嗒——嗒嗒——
一步步走向人聖的同時，古云輕笑道：“好一個大義凜然，那就讓我這個邪魔外祟來領教領教你那浩然正氣的厲害！”
“看刀！”
氣勢瞬間攀上巔峯的人聖，倏然消失在原地。整個人猶如鬼魅般，幾個閃爍間便已然出現在古云身前。寒氣森森的刀鋒，拖着尺餘的刀氣徑直向古云劈去。
人聖的實力還是很強的，半尊巔峯的存在。如果與小白放在一起，兩人倒是半斤八兩誰也奈何不了誰。不過身爲聖君的三聖之一，如果沒有這個實力也的確對不起那顯赫的地位。
面對那凌冽的刀鋒，古云卻倏然看向遠處的昏暗。就在刀鋒距離他不足幾公分的時候，他才一指隨意的彈在刀身上。
當——
戰刀哀鳴，猶如洪鐘大呂。身子猛然一顫的人聖，急忙抽身暴退。當他迅速與古云拉開距離後，臉上的表情卻顯得非常的怪異，彷彿在劇烈掙扎着一般。
人聖握刀的右手正在劇烈的顫抖，刀身震動間不斷髮出聲聲悲鳴。眨眼之後，隨着‘咔咔’幾聲脆響，那戰刀竟然寸寸盡斷。人聖也身子一震，一縷鮮血順着他的嘴角溢出。
“看來你的本事，完全配不上你的義正言辭。很抱歉，我沒有那麼多時間與你在這糾纏。”
話音未落，古云卻詭異的消失，下一瞬人已經出現在人聖的身後。一步步遠去的古云，雖然動作看起來十分緩慢，但幾個閃爍間卻已經消失不見。
就在古云消失後不久，兩道黑影彷彿洞穿了虛空般，陡然出現在人聖的身邊。看着僵立不動的人聖，其中一人說道：“看清楚了？”
“再往前就是暗夜的老巢，要不要出手阻止？”
之前開口的黑影搖搖頭，沉聲道：“算了，這是他們之間的事情，我們還是不要插手的好。上面傳下話來，那位‘沉睡’了數十年的存在已經甦醒，我們要做好準備，迎接那隨時可能來臨的至暗時代。”
“生存還是毀滅，還真是個難以抉擇的選項。不過到了我們這個地步，隨時都可能腐朽，還不如拼上一把，看能不能搏出一個新的出路。”
看了眼身邊沒了生氣的人聖，黑影隨手一揮，人聖的身體瞬間化成一蓬血霧：“還真是個廢物，一點用也沒有，我們走吧！”
聲音尚未完全散去，兩道黑影卻已經消失不見。昏暗之中，只有一股血腥隨風飄散。
……
“父親，救我！救我啊！”
終於回到暗夜的伯特，懸着的心終於放下了許多。雖然人在途中，但他同樣獲知了兵主一路血殺北上的消息。雖然他無法確定古云是不是衝着他來的，但他必須要將心裏的猜測告訴自己的父親。
回到暗夜組織老巢的伯特，第一時間衝進了父親閉關的地方。不過讓他有些意外的，他的父親暗夜彷彿已經知曉他的歸來，正房門敞開的等着他。
微微一愣的伯特，猛地跪在了暗夜的身前，自責道：“父親，對不起！都怪我沒用！”
對於自己的兒子，暗夜沒有去責怪什麼，只是沉聲說：“你還真是惹來了一位煞星啊！”
聽到暗夜的話，伯特倏然擡起頭來，駭然道：“父親，他……他真的追來了？”
未等暗夜開口，一道猶如悶雷般的聲音便滾滾而來：“暗夜，你這老鬼竟敢對我夏國人出手，找死不成！”
聽着那響徹天地的聲音，伯特不禁霍然起身。端坐一旁的暗夜，也面容瞬間一凜，緩緩站起身的同時，沉聲道：“來的好快！”
砰——砰砰——
還未等父子兩人走出門外，便接連升起三個信號彈。望着那閃耀夜空的紅光，伯特瞬間面無人色，駭然道：“竟……竟攻破了大門！”
太快了！太快了！
此刻的暗夜心裏只有這一個念頭，身子瞬間從伯特身邊消失的同時，暗夜的聲音也同時響起：“兵主大人，冤家宜解不宜結！況且我們也並未對華夏造成什麼實質性的傷害，我們罷手言和何如？”
“多個朋友，總比多個敵人要好吧！”
突然出現在一處高臺上的暗夜，身上瀰漫着如潮似海的氣息。這一刻，彷彿星月也在他面前變得暗淡。
一道影子倏然出現在暗夜身前，他身上那磅礴無匹的氣勢，也在瞬間被硬生生的壓了下去。
眉頭微蹙的暗夜，目光不斷在古云的身上掃來掃去，最終停在了那尚在滴血的戰刀上，凜聲道：“兵主大人，如此枉遭殺戮，未免太殘忍了吧！”
“哼哼……”
聽到暗夜的話，古云不禁一陣冷笑：“你這一臉悲憫的樣子，還真是讓人作嘔！你當年爲了坐上暗夜首領的寶座，不知造下了多少殺戮，今天竟然還有臉來指責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