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早上收到消息，夏青檸已經死了。
戰北爵抱着她的遺體在南都別苑枯坐了一整天，不許任何人靠近，也就是以他目前的狀態，根本不可能去調查真相，要查線索的話昨天就應該查出來了……
但戰北爵沒有來找他。
“你承認了是不是？真的是你！”寧曦腦子嗡的一瞬炸開，黑白分明的眸子裏閃過沉痛“你這樣做毀掉的不僅僅是小姨，還有我，你現在讓我怎麼面對阿爵？那是他親小姨，他當成母親一樣尊敬的小姨啊……”
寧凱知道解釋沒用了，他着急地去拉寧曦的手“我也不想的，曦曦你相信我，那真的只是一場意外，從出事到現在，我根本喫不下睡不着，一夜夜的做噩夢……”
“我不想聽你解釋，我只想知道你和小姨在樓梯間吵什麼？”寧曦惱怒，狠狠甩開了寧凱的手。
她腦子好亂，她現在什麼解釋都不想聽，她只想知道該怎麼樣去贖罪，讓戰北爵原諒他？
可是可能麼？
他殺的是夏青檸……
“我……”寧凱遲疑。
“你還不肯跟我說實話麼？爸，我受夠了這種猜來猜去的遊戲，就當是我求你……嘶。”寧曦氣血上涌，因爲太過激動，小腹都傳來一絲痛感。
見她彎腰捂着小腹，寧凱忙拉着寧曦在沙發上坐下，焦急地輕拍她的後背給她順氣。
“你別生氣，我都告訴你！其實我和夏青檸二十幾年前就認識了，當時我年輕氣盛犯了一個無法挽回的大錯，我本以爲那件事會隨着時光被掩埋，沒想到夏青檸認出我了，也是她約我在樓梯間見面的，她讓我自己去坦白這個錯誤，可是我做不到，所以我們起了爭執……“
“這個我不能說。”寧凱愧疚地垂下腦袋，雙手穿插過髮梢，頹然得像眨眼間蒼老了十幾歲。
“爸……”
“我是真的不能說，否則它會毀掉一切，包括你和我。”
寧曦狠下心腸，知道寧凱既然這麼決絕再問也問不出什麼了“好，那我也不問了，現在我們能做的只有彌補，我帶你去找阿爵，逃避只會讓情況越來越糟糕。”
“你要把我交給戰北爵？”寧凱錯愕地望着寧曦。
“與其等他來找你，不如我們主動坦白，爸，你相信我，我不會讓你出事的。”父債女償，寧曦已經做好了替寧凱承擔後果的準備。
也許他不會原諒自己……
至少她能讓自己好過一點，哪怕就一點點。
寧凱輕閉上眼“我知道了，那你在這裏等我一會，我上樓換件衣服。”
“好。”
……
五分鐘過去了，寧凱沒有下樓。
十分鐘過去了，寧凱還是沒有下樓。
寧曦並不擔心寧凱會畏罪跑掉，對寧凱而言，殷城纔是他的根，他在監獄呆了前半生，絕對不會允許自己後半生再過那種顛沛的生活。
只是等啊等，等到寧曦覺得血液都麻木不順了，寧凱還是沒有下來。
寧曦讓傭人上樓催下寧凱。
然而讓寧曦沒料到的是，半分鐘後，二樓傳來傭人驚慌的尖叫——
“來人啊！救命啊！大小姐，老爺自殺了！你快點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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