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遠處觀戰者都還未曾從剛纔的震撼中回過神。
一位道祖的法體,就這般消亡了?
這個結果任誰都沒想到。
而那些道祖則要想的更多。
之前蘇奕連勝九場後,已獲得和混沌紀元最初時的同境至強者對戰的資格。
也是從那一刻起,整整一天過去,蘇奕才離開了爭鳴戰場,重回山巔。
之前,那些道祖還在揣測,蘇奕究竟經歷了什麼,又獲得了怎樣的造化。
而現在,他們終於知道答案。
那一口神祕的道鍾,就是蘇奕得到的造化!
這一切彷彿也在無聲地證明,蘇奕在和那混沌紀元最初時的至強者對戰時,必然也表現驚人。
否則,怎可能執掌如此禁忌的寶物?
至此,那些道祖也終於明白,爲何蘇奕之前的舉動會那般反常,甚至是不可理喻。
一切都因爲,蘇奕想引誘他們這些道祖前往爭鳴山,借道鍾之力,把他們一鍋端了!
之前若不是他們謹慎,留了一手,還真不見得能避開這樣一場災禍!
“命官,你可真是讓我很意外。”
太昊玄震沉聲開口,眸子中殺機畢露,“可若我推測不錯,那道鍾只能在爭鳴山上動用,一旦離開,此寶就再幫不到你!”
聲傳全場。
那些道祖眸光閃爍,也都明白過來。
的確,倘若這道鍾強大到可以隨意施展,蘇奕怕是早已殺出爭鳴山,根本無須在剛纔跟他們玩心眼!
“老傢伙眼力不錯啊。”
蘇奕一手虛託道鍾,笑道,“可知道歸知道,爾等又能奈我何?”
一衆道祖皺眉,臉色陰沉下來。
的確,執掌道鐘的蘇奕,在那爭鳴山上已等於立於不敗之地。
只要他不離開,就沒誰敢上山去對付他!
事情也因此變得棘手起來。
而遠處那些觀戰者們,直至此刻才終於明白,爲何蘇奕會勸解劍帝城的劍修出來幫忙。
不是不想讓劍帝城的劍修牽累而來,而是根本沒必要!
“命官的手段,果然不可思議,非我等所能揣度。”
不知多少人暗自感慨,大開眼界。
在戰力上,道真境的命官擁有輕鬆碾壓原始境道主的實力。
而這僅僅只是他的實力而已。
他的手段之恐怖,都能在彈指間,讓畫壺這樣的道祖法體灰飛煙滅!
眼下,他已立足於不敗之地,哪怕身陷重重圍困之中,可誰又能奈何?
須知,依照原界那特殊的周虛規則,接下來蘇奕根本無須做什麼,只要等在原界待夠四十九天,就能安然離開!
什麼圍困,也都將在那時形同虛設!
當意識到這一切,讓誰又能不爲蘇奕的手段感嘆?
“蘇奕,之前你揚言我等不敢登山一戰,現在,你又可敢離開爭鳴山,和我等一戰?”
顓臾拓冷冷開口。
蘇奕一聲嗤笑,“我可沒想到,如此蠢的挑釁,會從一個道祖口中說出。”
“你……”
顓臾拓震怒。
那些道祖心中也很憋屈。
誰能想到,局勢會變化到這等地步?
驀地,少昊霧影出手,隔空打出一條金燦燦的神鏈,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出現在爭鳴山之巔。
眼見就要將蘇奕的身影捆縛,結果卻被一片混沌光雨抵擋住,讓那金色神鏈崩潰消散。
蘇奕立在那,眼皮都不帶眨一下,笑吟吟道,“你們儘可以試探,且試試能否破開這爭鳴山的本源力量。”
氣氛沉悶,那些道祖的神色愈發難看起來。
怎麼辦?
難道苦等一天,一切努力都將付之東流?
可誰又甘心?
那遠處的觀戰者也都看出,眼下的局勢,讓那些道祖無處下手!
再看蘇奕,竟是直接席地而坐,拎出酒壺大口喝起來,一派愜意悠哉的姿態。
那些道祖氣得直咬牙,若目光能殺人,蘇奕都不知被殺死多少次了。
太昊玄震深呼吸一口氣,沉聲道,“蘇奕,因爲你抵達命河起源的緣故,玄凰神族又一次付出慘重的代價。”
“而可以預見的是,只要你活着,劍帝城那些劍修的處境也必將變得岌岌可危!”
“你若不願看到這一切發生,爲何不站出來,和我等徹底做一個了斷?”
聲音迴盪時,太昊玄震眸光如懾人利劍般,遙遙盯着蘇奕,“你是劍修,劍修可從來不怕死!爲何不敢站出來一戰?”
這是很粗糙的激將法。
也可以看出,這些道祖是真被逼得沒辦法了。
蘇奕仰頭飲了一口酒,笑道,“奈何不了我,就威脅我,你們五大天譴神族,還真夠霸道的。”
他目光掃視那些道祖,搖頭道,“我都替你們這些道祖感到丟人現眼。”
見蘇奕油鹽不進,那些道祖心中皆愈發憋悶。
猛地,山不歸沉聲道,“乾脆命令在場所有人一起聯手,殺上爭鳴山!我就不信,他憑藉一口破鍾一直撐下去!”
此話一出,蘇奕還沒說什麼,遠處觀戰的修道者心中齊齊一突,臉色頓變。
這是想把他們這些無關人等當炮灰?
太狠了!
可不得不說,作爲天譴神族的道祖,還真敢幹出這種殘暴的事情。
“這……”
太昊玄震、少昊霧影等人不免有些猶豫。
他們倒也不忌憚這麼做,但他們更清楚,一旦這麼做了,整個命河起源修行界,怕是非把他們罵得狗血噴頭不可。
哪怕不敢對他們做什麼,可也已犯了衆怒,壞了名聲,會招惹數不盡的非議。
最關鍵的是,太丟人!
一衆道祖都無計可施,卻讓觀戰者去送死,終究上不得檯面。
便在此時,一道聲音忽地在場中響起:
“叔祖,讓我去收拾他吧。”
伴隨聲音,一道身影憑空出現在太昊玄震身旁。
這是一個容貌似少年般的男子,一襲銀袍,氣質飄逸絕俗,手握一支陳舊泛黃竹笛。
最醒目的是,他眉心同樣有着一個形似“木”字的印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