咩咩姑娘早已暗中出手,將那一把被封禁在星墳底部的斷刀煉化。
並且,告訴了蘇奕動用那把兇兵的祕訣。
於是就上演了剛纔那一場屠殺般的景象。
天穹上,災劫力量如厚重的雲層。
肉眼可見,那一把斷刀正自嗡嗡顫鳴。
僅僅眨眼而已。
斷刀猛地崩碎,化作無數碎屑消散。
而那厚重的災劫雲層隨之消失不見。
“可惜了這把斷刀。”
咩咩姑娘傳音,“若是修復完整,落在天帝手中,有很大希望淬鍊爲真正的帝兵。”
聲音中難掩遺憾。
殺了那些天君,卻付出了一樁大造化,這買賣可談不上划算。
蘇奕並不感覺什麼。
機緣而已,終究是外物。
更何況,他又不是刀修,哪怕真的獲得那一把斷刀,也沒什麼用。
“對我而言,殺了他們後,那些戰利品纔是最有用的機緣。”
蘇奕笑着迴應。
無量帝宮十六個真傳弟子和一衆護道者的遺物,絕對稱得上是一筆橫財。
“沒出息。”
咩咩姑娘撂下一句話,就陷入沉寂。
蘇奕轉身,朝傅靈芸招了招手,“幫我一個忙,蒐集一下戰利品,待會咱們一起分!”
傅靈芸甜甜一笑,“好嘞!”
不得不說,這時常像個糊塗蟲般的姑娘,相比其他人,有着一個極爲寶貴的品質——
心大!
之前那一戰,何等震撼人心,雲橋君、蕭尺等人此刻都呆呆地立在那,恍惚不已。
可傅靈芸根本就沒多想。
她只知道,自己的李道兄贏了!
那還想什麼?
故而,她歡快地開始行動起來。
蘇奕則拎出酒壺,轉身看向雲橋君等人。
雲橋君等人的護道者都渾身一緊,臉色頓變。
之前一路同行時,這些護道者都沒把蘇奕這樣一個小輩當回事。
可現在,誰還敢?
尤其是蕭尺的護道者,那個羽衣老者心中直打鼓,惴惴不安。
之前,南天道庭煉月仙子曾出現,要和蘇奕做一筆交易。
當時,這羽衣老者曾提議,想讓蘇奕答應這一場交易,看似好心,實則也是想借機向煉月仙子示好。
可當時,蘇奕拒絕了!
這曾讓羽衣老者心中頗爲不悅,早對蘇奕頗有看法。
可現在,目睹了武巽等一衆無量帝宮強者的死,羽衣老者徹底被嚇到了!
他此刻最擔心的,就是蘇奕趁機算賬!
而更要命的是,之前戰鬥還沒發生時,他的護道者蕭尺爲了活命,曾主動表態,要和蘇奕劃清界限!
甚至,差點聽信武巽的建議,卻和蘇奕敵對!!
這樣的舉動,明顯太得罪人。
蘇奕此刻若計較,那後果根本不是羽衣老者和蕭尺可以承受!
氣氛很沉悶。
雲橋君神色複雜。
他終於明白,師弟柳天辰爲何曾提醒自己,說那李牧塵不簡單,非常非常強大了。
可在這李牧塵面前,卻和螻蟻般被捏死了!
並且,武巽身邊之人,全軍覆沒,無一生還!!
在此之前,雲橋君雖然看重蘇奕,可也僅僅只是視對方爲同境之人而已。
可現在,他才發現,自己和對方根本不是一個世界的!
這種差距,根本不能對比!
溫秀然低着螓首,靜默不語。
相對而言,柳天辰最爲冷靜。
他見識過蘇奕滅殺血昇的一幕,故而內心雖震撼,但還算冷靜。
蕭尺忽地長嘆一聲,主動走出,道,“李牧塵,你要打要殺,儘管出手就是!”
他似乎憋了一肚子話,情緒變得很激動,“可我直至現在依舊認爲,自己之前沒做錯!”
他眼睛盯着蘇奕,大聲道,“的確,你很厲害,可以不怕無量帝宮報復,可以無所顧忌行事!但……”
“我不行!我無法不考慮武巽的威脅,因爲我背後還有師門,有親友,一旦得罪武巽,不止我會死,我身後的宗門和親友,全都會跟着遭殃!”
蕭尺眼睛發紅,似宣泄般,厲聲道,“更別說,我和你認識才幾天?根本沒什麼交情!憑什麼要站在你那邊?憑什麼不能和你劃清界限?”
“還有,你剛纔一直隱藏實力,若真把我們當一起同行的道友,爲何不早早告訴我們,你能夠擺平一切?”
蕭尺胸腔起伏,滿臉怒容,“知道嗎,之前哪怕我們都輸給武巽,無非是被淘汰出局而已!”
“可因爲有你在,卻害我們全都被武巽威脅!罪魁禍首難道不是你?”
“如今,武巽死了,那些無量帝宮的人都死了,無量帝宮豈可能善罷甘休?”
“他們必會報復,你或許有機會活命,可我們呢?!”
“我們哪怕什麼也沒做,可無量帝宮會聽我們講道理嗎?”
“不會!”
“他們肯定會宣泄怒火,會報復我們,讓我們每個人背後的宗門,都付出代價!”
說到最後,聲音中已帶上深深的恨意,“這就是你李牧塵闖的禍!”
一番話,在天地間久久迴盪。
許多人聽得心驚肉跳。
沒人能想到,蕭尺會這麼憤怒的抨擊李牧塵!
可誰都看得出,蕭尺徹底豁出去了,根本不怕死,也就不願遮掩什麼。
“胡說八道!”
莫蘭河鬚髮怒張,“罪魁禍首明明是武巽,你卻指責李道友害你們遭受牽累,這是哪門子道理?”
“壞人爲所欲爲,讓你畏懼、讓你屈服,讓你跪在那搖尾巴,你還認爲是天經地義!”
“可好人……就該被你指責、被你仇視?”
莫蘭河渾身殺機暴涌,“若你是我青葉劍宗傳人,早被老子一巴掌拍死了!”
蕭尺冷笑,“莫蘭河,你等着,以後無量帝宮找你們青葉劍宗算賬時,希望你還能如此認爲!”
莫蘭河氣得面頰鐵青。
他實在沒想到,蕭尺這個文洲逍遙境排名第二的絕世人物,竟如此不知好歹,不辨是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