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暝洲,靈禾城。
永恆天域三十三洲中,南暝洲毗鄰四海之一的南海,也是前往南海的唯一洲界。
而靈禾城,則是靠近南海的巨城之一,繁華富庶,勢力衆多,商賈雲集。
每半個時辰,便會有一艘龍骨界船出發,穿過南海和南暝洲之間的“黑風帶”,前往南海深處。
龍骨界船很大,堪比一座巨大的神山,可容納十萬人乘坐。
而一般修道者想要前往南海,只能選擇乘坐龍骨界船。
因爲只有這種界船,才能抗住“黑風帶”的侵蝕,穿過破碎的時空之地,安全抵達南海。
當然,乘坐龍骨界船的價格極爲昂貴,哪怕是最低等的一個艙位,也需要一百塊永恆精金,一般修道者根本消受不起。
須知,永恆精金乃是永恆人物修煉所需的稀罕寶物。
永恆道途之下的修道者哪怕就是有永恆精金,可又哪捨得拿出一百塊永恆精金去坐船?
事實上,但凡敢於前往南海的,就沒有一個尋常之輩。
要麼是大勢力的商隊。
要麼是前往南海深處探尋機緣的狠茬子。
也有一些流竄各地的亡命徒,要前往南海避難。
此時,在靈禾城外。
一艘巨大的龍骨界船懸浮高空之上,那龐大的船體在天光下熠熠生輝。
正有許多修道者在排隊登船。
半刻鐘後,這艘龍骨界船就將啓程前往南海深處的萬碧島。
“前輩,咱們已經快到了,那就是龍骨界船,不出兩天,便可抵達南海萬碧島。”
城門處,雲蓉帶着自己好不容易爭取來的“客人”朝龍骨界船走去。
雲蓉模樣嬌俏,一襲素樸衣裙,眉眼彎彎,乖巧溫順,但舉止動作很利索熟練。
她常年在南海和靈禾城之間討生活,靠爲人當嚮導賺取永恆精金。
而這次,她遇到了一位不差錢的大主顧!
直接預定了龍骨界船的一座天字號閣樓,位於界船龍首頂部。
似這樣的閣樓,每一艘龍骨界船上僅僅只有三十六座,需要整整五顆命玉錢,才能佔據其一!
一顆命玉錢,價值一千顆永恆精金,五顆命玉錢就是足足五千顆永恆精金!
對雲蓉這樣的造物境下位神而言,絕對是一筆天文數字!
最讓雲蓉開心的是,只要她做好向導的事,每一天就能從身旁那位“大主顧”那裏得到一顆命玉錢。
對雲蓉而言,這完全就是一筆天降橫財!
命玉錢啊,她修行至今都還沒有摸過哩。
一想到這,雲蓉心中就美滋滋的,甚至都開始幻想以後該如何安排這筆巨大的財富。
“這龍骨界船倒的確很不錯。”
蘇奕隨口道。
他就是雲蓉眼中不差錢的“大主顧”。
此時,蘇奕遠遠望着那艘高懸天穹下的界船,一眼就看出,這艘界船覆蓋有空間禁陣,論品相,堪比天君層次的永恆寶物。
“對了,你有多久沒有回赤鳶道庭了?”
蘇奕旋即問道。
雲蓉連忙迴應,“已有一百三十九年八個月二十九天。”
雲蓉眼神卻有些悵然,低聲道:“不瞞前輩,晚輩只是赤鳶道庭一個還未獲得譜牒的弟子,只有經受過考驗,纔有機會成爲外門弟子。”
“可惜,只怪我出身平平,實力又平庸,時至今日,還未曾通過宗門針對外門弟子的最後一道考覈。”
說着,雲蓉眼神都暗淡下去。
她並非永恆天域的修道者,而是來自南海中的一座小島上,宗族也很不入流。
這些年裏,爲了完成宗門考覈,一直在靈禾城和南海之間討生活,風餐露宿,奔波已久。
“原來如此。”
蘇奕微微頷首,看得出來,雲蓉無比渴望能夠成爲赤鳶道庭的外門弟子。
否則,不可能會把離開赤鳶道題的日期都記得如此清楚。
至於雲蓉口中的考覈是什麼,蘇奕沒多問。
每個道統在收錄傳人時,都會進行各式各樣的考覈,蘇奕早見怪不怪。
不過,在登上龍骨界船之前,發生了一個小插曲。
一個面容美麗的黃衣女子遠遠地看到雲蓉後,一臉驚喜地主動前來,跟雲蓉噓寒問暖。
雲蓉卻低着頭,皺着眉,俏臉冰冷,不發一語。
黃衣女子卻笑吟吟的,也不在意,還親暱地拍了拍雲蓉肩膀,說:“阿蓉,咱們都是同族,倘若你有需要幫忙的,一定要跟我說哦。”
這一瞬,雲蓉明顯忍受不住了,怒斥道:“雲窈,你少虛情假意!真以爲我不知道你做的事情?這些年來,若不是你暗中阻撓,我怎可能會一直無法通過宗門最後一道考覈?”
黃衣女子云窈卻不動怒,反倒一臉委屈道,“阿蓉,你可不能亂說,我哪有本事在考覈的事情上刁難你?”
雲蓉氣得胸腔起伏,正要說什麼。
雲窈已溫聲道:“有時候找找自己的原因,這麼多年了,有沒有努力修行,別把自己的失敗,認爲是別人造成的,以我如今的身份,哪需要故意針對你?”
聲音柔婉,可言辭卻帶着若有若無的諷刺。
說罷,她已笑着轉身而去。
原地,只留下俏臉鐵青的雲蓉。
蘇奕將這一切盡收眼底。
看得出來,那名叫雲窈的女子是個綿裏藏針的角色,看似笑語嫣然,對雲蓉噓寒問暖,實則就是故意在噁心和捉弄雲蓉。
看得出來,雲蓉被氣壞了,憋屈的很。
但,蘇奕沒有說什麼。
半晌,雲蓉才收拾好心情,歉然地低聲道:“讓前輩見笑了,還請前輩別介懷,晚輩保證一定會盡心盡力做好前輩的嚮導,不會讓自己的私人事情影響到前輩的行程!”
蘇奕微微頷首,道:“走吧。”
當即,兩人一起走上了龍骨界船。
遠處,黃衣女子云琉則和一羣修道者匯聚在一起。
“師妹,剛纔那個似乎是和你同族的雲蓉師妹?”
一個藍袍男子問道。
雲琉點頭,嘆道:“正是,這些年阿蓉一直在外邊奔波,頗爲辛苦,我也是不忍心,想去幫她一幫,不曾想,阿蓉卻不領情。”
說着,她一臉悵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