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海莊園地處市郊,是一處私人山莊,幾乎不對外開放,只接待一些朋友或者應酬。
楊玄把車停在門口,四處張望一眼,不禁笑了笑,要是在這邊甩開膀子大幹一場,倒是個不錯的地方,也不怕惹出什麼麻煩來。
兩名黑衣人將楊玄帶到一間包房,然後轉身出去,並將門從外邊反鎖。
“楊總,別來無恙。”
油膩男坐在椅子上,朝這邊呵呵一笑,在他的右手邊,還坐着一名留着絡腮鬍的中年男人,腰背挺得筆直,目光炯炯有神,額頭上的紋路,隱隱約約呈一個王字,即使不說話,也散發出一股叢林之王的氣勢。
除此之外,後邊還有好幾名身形魁梧的黑衣大漢負手而立,看來這幫人今天倒也不遮遮掩掩,開局就表明這是一場鴻門宴。
在這樣的氛圍下,大部分人都會或多或少表現出緊張或者不自然。
但楊玄卻跟沒事兒一樣,徑直走了過去,隨手拉過一張椅子坐下,也不用人招呼,夾了一筷子魚放在嘴裏,稱讚道,“這魚不錯,看手藝倒像是江南一帶正宗的清蒸鱸魚。”
說着又倒了一杯酒,輕輕抿了一口,砸吧砸吧嘴,稱讚道,“好酒,沒想到竟然能在這邊喝到正宗的佛手佳釀!”
這話說完,對面那絡腮鬍中年男人的表情微微頓了頓,看着楊玄的眼神也閃過一抹訝異和神采。
油膩男卻皺了皺眉,面色不悅道,“楊總,今天您是客,進屋不給主人打個招呼就先喫菜,是不是有些不太禮貌?”
“禮貌?”
楊玄不屑一笑,“不是你讓我來喫飯的嗎?既然這樣,我過來不喫飯還能幹嘛?再說了,今天這裏的主人又不是你,人家都沒計較,你在這邊嚷嚷個雞毛啊!”
說完後,又自顧自的撕下一隻雞腿大嚼起來,正好下午沒喫飯,還別說,這裏的菜品還真不錯。
“你他媽……”
油膩男剛準備發作,旁邊的絡腮鬍男卻擡手將他攔着,然後輕輕搖了搖頭,自己則饒有興致的看着楊玄大喫大喝。
楊玄喫飽喝足後,打了個飽嗝,扯了兩張紙巾在嘴角抹了一下,這纔看着油膩男大咧咧道,“我喫飽了,還有事兒沒,沒事兒我先走了昂。”
油膩男氣得嘴角直抽抽,這小子怎麼不按套路出牌?
但他還是強忍着怒火,指着旁邊的絡腮鬍,笑呵呵道,“給你介紹個朋友,這是我兄弟,龍泉周阿虎,道上人都叫他一聲虎爺。”
說完這句話,油膩男目不轉睛的盯着對方,嘴角勾起一抹自信。
他相信只要是南江市,不管任何人,聽到周阿虎這個名字都得哆嗦。
可楊玄的表現再次讓他大跌眼鏡。
“噢,幸會幸會,今天的酒飯是你請的吧,謝了啊,改天請你喫宵夜。”
楊玄衝周阿虎笑呵呵道。
油膩男徹底懵了,即使對方是天城集團總裁,可這特麼是周阿虎啊!
今天把他叫到這裏來,又叫周阿虎作陪,這傢伙難道還猜不出自己的意思嗎?
怎麼搞得像是真讓他來喫飯一樣?
“你是南江人,我想周阿虎這個名字我就不用多介紹了。”
油膩男耐着性子,道,“別的地方我不敢說,只在龍泉這片兒,虎爺就是這裏的地下皇帝,這個山莊也是他開的,只需要一句話,就算當場把人剁成肉醬也是火柴頭那麼大點兒的事。”
然後就掏出一根菸叼在嘴裏,從兜裏摸出個一次性打火機,因爲習慣了用他之前那個金屬打火機,別的打火機不太習慣,所以打火的時候動作看起來有些不太自然。
不過這在油膩男看來,對方明顯心虛了。
得意洋洋道,“楊總今天在辦公室的表現令我很失望,不過我這人呢,特別樂於助人,楊總不是喜歡用茶潑人嗎?來,我讓你繼續潑,這裏沒茶,就用酒代替吧,如果你要是不潑……”
唰!
話沒說完,楊玄突然端起酒杯就朝着對方臉上潑了過去,然後做出一個無辜的表情,“這樣的要求我要是不滿足你的話,還真說不過去。”
“我去你媽的!”
油膩男頓時暴怒,萬萬沒料到對方真有這個膽子,“虎哥,你還愣着幹什麼,趕緊動手啊!”
周阿虎不緊不慢的放下筷子,點點頭道,“好。”
隨即,從桌上抓起一個菸灰缸。
油膩男用手擦着臉上的酒漬,衝着楊玄惡狠狠道,“我看你多囂張,等會兒你他媽別哭着跪下來求我,虎哥,下手狠一點……”
嘭!
話音未落,菸灰缸突然在油膩男頭上爆開,鮮血瞬間就順着腦門兒淌了下來。
油膩男滾到在地,抱着腦袋哇哇怪叫,“虎哥,你什麼意思!”
周阿虎冷哼道,“你剛纔不是讓我動手嗎?還讓我下手狠一點,我滿足你!”
說着,突然站起身來,抽過一條椅子狠狠朝着油膩男砸去,隨後就是一頓爆踹。
看得出周阿虎手上有幾分功夫,下手特別狠,一頓爆踢下來,油膩男身上至少斷了五六條肋骨,直接痛得昏死過去。
周阿虎這才收手,衝楊玄笑道,“這樣的要求,我也是第一次聽說,要是不滿足他,還真有點兒不好意思了。”
楊玄卻狐疑的打量着周阿虎,“我們之前認識?”
周阿虎剛纔的舉動的確有些出乎楊玄的意料,他都已經做好了甩開膀子幹一場得準備,但卻沒料到周阿虎竟然會對油膩男發難。
周阿虎站起身,恭敬的朝着楊玄施了一禮,道,“不認識,但兄弟的名字我周某早已如雷貫耳,不知兄弟是否記得,前陣子在龍泉山莊,跟我兩個不爭氣的犬子發生了一些誤會?”
楊玄皺了皺眉,倒是想起了之前在龍泉山莊,因爲趙曉丹那丫頭收拾了幾個人,領頭那人好像叫做周阿豹。
“周阿豹是你兒子?”楊玄道。
“正是犬子。”
周阿虎笑道,“當日犬子不懂事,衝撞了兄弟,還請兄弟不要見怪,我已經重重責罰過犬子,改日再讓他親自擺酒,向兄弟好好賠個不是。”
“你到底幾個意思?”
楊玄一頭霧水,按理說周阿豹被自己收拾得不輕,周阿虎作爲老爹,應該出頭纔是,怎麼對自己客氣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