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妖和老邪皆是一愣，有些不可思議的看着楊玄。
“兩位前輩不用懷疑。”
楊玄給二人倒了兩杯酒，笑道，“都這個時候了，我也沒必要給你們耍花招。”
“只要你們退出江湖，我不僅不會爲難你們，而且屬於你們的東西，我一樣也不會拿。”
貓妖和老邪聽完，眼裏閃過一抹光芒，但很快又暗淡下去。
“兩位前輩還是不相信我？”
楊玄問道。
貓妖苦笑道，“不是不相信你，而是這事沒你想的那麼簡單。”
“就算你不對付我們，總有一天，我們也得進去挨槍子兒。”
“今天我們這兩個老傢伙就給你交給底兒吧，其實這條道，我們早就厭倦了。”
“只是這條路一旦踏上，不是說走就走的，一旦從這個位置上下來，就會被人撕得粉碎。”
“楊老弟重情重義，不爲難我們這兩個老傢伙，這份情義我倆心領了。”
“只不過，我倆在這條道上混了很多年，做的壞事兒多了去。”
“如果繼續在這個位置，倒還能繼續苟延殘喘，但一旦下來，就算你不對付我們，衙門也不會放過我們。”
楊玄輕輕點了點頭，這個道理他曾經聽龍小蠻說過。
很多江湖大佬，其實擁有的財富已經夠他們揮霍好幾輩子了。
但依舊提着腦袋往前衝，其實只是爲了保命而已。
一旦從那個位置上下來，同行不會放過他們，衙門也不會放過他們，所以他們只能不斷往上爬，至少也得繼續維持他們現有的地位。
“你們爲什麼不選擇做生意呢，做個合法的商人，同樣是一條出路。”
楊玄說道，他聽龍小蠻說過，江湖上也不乏一部分人，退下來之後成功轉型的例子。
“我們何嘗不想啊，只是談合容易！”
貓妖苦笑道，“江湖和商界井水不犯河水，但商界那羣人，卻一直都很排斥我們。”
“特別是這裏的情況，就更復雜了，省城商界，一直由趙氏財團操控。”
“想要進入省城商界，必須得由趙氏財團默許，如果他們不點頭的話，在這邊做生意就等於天方夜譚。”
楊玄又問，“那你們爲什麼不去找趙氏財團聊聊？你倆也算是一號人物，這個面子，他們不會不給吧。”
“楊老弟，你想得過於簡單了。”
貓妖繼續苦笑道，“趙氏財團那幫人一向清高，在他們眼裏，我們不過就是一些大一點的流氓而已。”
“在我們身居高位的時候，他們尚且不願意和我們來往，更別說現在想轉型了。”
楊玄沉吟一陣，“趙氏財團，這名字聽着怎麼那麼耳熟？”
貓妖解釋道，“省城的首富，名義上是江文年，可真正的幕後大佬，卻是趙氏財團。”
“他們擁有龐大的資金，觸角伸到各行各業，包括江文年在內的商業大佬，麾下的產業，其實都由趙氏財團控股。”
“趙氏財團前任家主一個月前卸任，現在主要由趙家大小姐打理一切。”
“說起趙家大小姐，也是個傳奇人物，僅僅是個二十歲出頭的小丫頭，但能力絲毫不遜色前任家主。”
“雖然她同樣看不起我們這些人，但這丫頭，我從心眼兒裏服氣！”
旁邊的老邪也點頭稱讚道，“趙曉丹那丫頭的確很厲害，難以想象，這麼年輕就有如此本事，再過幾年，還不知道能幹出多大的事兒。”
楊玄突然打斷，“趙曉丹？哪個趙曉丹？”
貓妖道，“趙氏財團總會長的大小姐，對了，這裏有份雜誌，封面那個就是趙大小姐。”
說着，從旁邊抽屜裏拿出一份當地的財經雜誌。
楊玄朝封面瞅了一眼，感到有些驚訝的同時，也差點樂出聲來。
沒想到還真是那個瘋丫頭！
楊玄早就看出，那瘋丫頭背景肯定不簡單，但萬萬沒想到，她竟然是趙氏財團的大小姐。
“等着，我打個電話。”
楊玄掏出手機，給趙曉丹撥了過去。
電話很快接通。
“喲，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啊，我以爲某人把我給忘了呢。”
趙曉丹在電話那頭陰陽怪氣。
楊玄訕訕一笑，“我現在應該叫你瘋丫頭呢，還是應該叫你一聲趙會長啊，藏得夠深啊，趙氏財團大小姐。”
“呵，現在知道本姑奶奶身份了吧，以後你得給我悠着點兒，無事不登三寶殿，說吧，找我啥事兒。”
趙曉丹性格還是和之前一樣，大大咧咧像個男孩子。
不過她也只是在楊玄面前這樣，在公衆眼裏，她可是又高又冷做事雷令風行殺伐決斷的女強人形象。
“我找你還真有點事兒，我這有兩個朋友，以前道上的，現在想轉型洗白做生意，你看啥時候有時間，我帶他倆過來跟你聊會兒。”
楊玄道。
趙曉丹在電話那頭道，“沒問題，不過姑奶奶我現在在國外，過兩天才回來。”
“這樣吧，你給我發個地址，等會兒我讓人給你送張邀請卡過來，你明天去參加我們財團的經濟峯會，到時我跟那邊打招呼，想怎麼合作你直接說了就算數。”
“真夠意思，那先謝了啊，回來了請你喝酒。”
楊玄笑着掛斷電話，他很喜歡趙曉丹這種耿直豪爽的性格，打起交道來非常舒服。
“你倆看着我幹嘛，有什麼問題嗎？”
楊玄突然發現貓妖和老邪目不轉睛的盯着自己，眼神非常奇怪。
“你……剛纔是在跟誰打電話？”
老邪狐疑道。
楊玄笑道，“趙氏財團大小姐，趙曉丹。”
噗嗤！
話剛說完，兩人突然就樂了出來。
楊玄越發疑惑，“你倆笑個啥，有什麼毛病嗎？”
貓妖看着楊玄笑道，“楊老弟，你的這份心意我們心領了，年輕人好面子我也能理解。”
“只是你得聽老哥一句勸，面子這個東西，是全世界最沒用的東西，如果太在意這個，甚至可能會害了自己。”
楊玄一頭霧水，完全聽不懂對方意思，“到底咋回事兒？”
老邪長長嘆息一口，看着楊玄語重心長道，“雖然楊老弟你也是個少年英雄，但剛纔那個電話是假的吧。”
“你以後就算是演戲，也得先做一些調查，趙大小姐可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聯繫上的。”
“而且剛纔聽你那語氣，說話就跟鬧着玩兒似得，趙大小姐可不會這麼講話。”
楊玄楞了楞，反應過來後頓時樂了。
敢情這兩個老前輩是懷疑自己剛纔在演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