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柒兒警覺,怕是要被兒子賣了。
果然那許老眼神灼熱的看着他。
這邊周照已經回覆了本來的神情,他本就冷峻,現在看向於柒兒的目光有些複雜:“不知大夫名諱可否告知,還有我老師的病,是否需要繼續服藥?還請大夫告知。”
於柒兒開口:“我姓於,你叫我於大夫就好,至於藥,一副即可,只要日常注意,許老的病自然而然就會慢慢養好。以後日常多通風,天氣晴好時每日開門窗早中晚各一次,天氣不好酌情減少,但不可整日悶着,牀單被褥要勤換,房內不可再燃香,不可放置香味濃郁的花,暫時就這些。明日起,將開水倒入茶杯或裝有菊花、胖大海這些中藥的茶缸中,口對杯中吸入熱蒸汽,每次半刻鐘,每日早中晚各一次,可溼潤咽喉,稀釋痰液,有利排痰。這樣養些日子,許老的症狀自然就會消失了!”
於柒兒的話說的清楚明白,周照在一旁聽着,恨不得拿筆記下來。
再三謝過之後,出去吩咐人準備了。
“你救了我,可有什麼請求?”牀上的老人好整以暇,等着於柒兒提條件。
於柒兒眨巴眨巴眼睛:“你還收學生嗎?”
許老平靜的看着她,態度不卑不亢:“照兒已將想要拜師的人都記下來了,到時候會一一看孩子資質,若是尚可便會收下。”
於柒兒停了一瞬,似在思考什麼,而後說道:“我是想讓您給開個後門!”
衆人紛紛呆住了,郭小妹覺得不愧是於柒兒,簡直語不驚人死不休,衛三則是垮着臉,夫人,要不要這麼直接啊!
阿狸也用小手捂住了臉,孃親這後門兒走的,太直白了吧!
只有顧言,依舊沒什麼表情。
牀上的老頭兒愣了一瞬,然後哈哈大笑起來,又引得自己咳了好幾下,於柒兒看着擔心的不行,生怕自己的治療功虧一簣。
“哎呀呀,您可別咳了,再這樣,該咳成肺炎了!”於柒兒嚇唬他,果然,那老大爺控制了自己的情緒。
“你說想走後門,可知我不是個開後門的人?”許老笑眯眯看着她,說道。
於柒兒點點頭:“自然知道,可我之所以敢帶着兒子來走後門,是因爲我知道我兒子有這個水平能被你看中!”
“哦?”許老也好奇了,在屋裏打量一圈,眼神略過郭小妹,顧言和衛三,最終停在阿狸時候身上:“是你嗎?”
阿狸還是前面站在許老身邊安慰他的樣子,聞言後退一步,有模有樣的跪下行了一大禮,:“學生顧卓軒,乃顧言與於柒兒之子,敬聞先生大才,願拜入先生門下!”
許老眼神似有些意外,但依舊不動聲色,於柒兒倒是驚訝到不行,主要是阿狸的名字,她竟然不知道阿狸名字叫顧卓軒,是昨天顧言給他起的嗎?
阿狸不疾不徐:“五歲!”
“讀過些什麼書?”
“讀過《三字經》、《百家姓》、《千字文》、《幼學瓊林》、《朱子家訓》、《千家詩》、《古文觀止》、《聲律啓蒙》、《文字蒙求》、《增廣賢文》,也讀過《四書五經》,《孫子兵法》。”
訝然,一個五歲的小孩子竟然讀過這麼多的書!
“爲何求學?”
“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
許老眼中的讚許已然流露,於柒兒覺得這次求學應該是十拿九穩了。她在旁邊又欣慰又懵逼,欣慰的是阿狸竟然如此厲害,懵逼的也是這個才五歲就讀了這麼多書,自己還怕他讀書太多會太辛苦。
“你雖年幼,但於學業一事依然啓蒙,很好,以後希望你做個好學生!”許老如此說道,這就是承認了阿狸的身份,願意收他爲徒。
之後,阿狸讀書的事情就這樣定了下來,顧言便去跟周照談學費的事情,稱之爲“束脩”,於柒兒繼續留在這裏,交代許老之後的治療事宜。
從許府出來,阿狸跟顧言悄摸摸不知道在說些什麼,之後,顧言到了於柒兒身邊。
“你給許老的藥是怎麼回事兒?”顧言的眉頭緊蹙,大概阿狸將事情都跟他說了。
於柒兒神情一滯,阿狸這個叛徒!
“就是……就是個祖傳藥方呀,不外傳的。”於柒兒垂死掙扎。
顧言不說話,只定定看着她,眼神深邃。
於柒兒被目光盯得太不自在,知道要是不說今日他一定不會罷休,只好硬着頭皮道:“那個……治痰嗽喘急不定:桔梗一兩半。搗羅爲散,用童子小便半升,煎取四合,去滓溫服……這可是《簡要濟衆方》裏的方子,可好使了!”於柒兒雖然心裏有底,但這治法說出來畢竟不是什麼好事情,她還是沒有底的,所以她直接將藥方背了出來,顯得有說服力一點。
果然,看到顧言的臉色極其的精彩。
於柒兒嘆氣:“你也別怪我,這方子是正對許先生的症狀的,雖然過程比較……嗯……那個什麼,但是效果是好的,對不對?”不知道是不是於柒兒的循循善誘起了作用,反正顧言離開了,但她不知道顧言到底是個什麼意思。
出來之後,顧言帶着衛三一起將於柒兒和郭小妹送到了柳氏成衣,然後帶着阿狸一起離開了。
“你們去哪兒?”於柒兒疑惑,這幾天顧言和衛三早出晚歸的,她實在是好奇了纔會忍不住要問的。
“回家!”顧言的神情很平常,於柒兒不知他這話幾分真幾分假,但也只能相信,最後又叮囑一句:“阿狸過幾日就要去學堂了,這幾日就別出去玩兒了!”
阿狸不開心的嘟着嘴:“孃親,不是應該對玩兒嗎?”
於柒兒敲敲他的腦袋:“想得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