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昊哥,他的技巧咱不懂,咱不能以己之短攻彼之長,依我看給他個三萬五塊的這事也就打發了。”
“昊哥”
一羣跟鄭昊相近的人在勸着他,我只冷眼看着,看着他在瞭望臺上糾結到底該不該跳,或者說是糾結怎樣才能不跳。
許久,他從瞭望臺上爬了下來,走到我身前,頤指氣使,趾高氣昂,就跟佔了多大理似的。
“你這是耍詐,飈車是我所熟悉的,跳臺是你所熟悉的,你用你所熟悉的方式來挑戰我沒有接觸的遊戲,這根本就是一種耍詐的行爲,我不服,所以這根本不算是我輸。”
我正要說什麼的,就見鄭昊揮揮手,有人送來一個黑塑料袋。
“這裏是十萬塊錢,你全都可以拿走。但你記住,這並不代表着我認輸,只是給你這窮壁去醫院看病而已,別再摔死了”
這個圈子裏沒有人再說話了,我知道,一部分是站在鄭昊的身後等結果,而更多的另一部分,則是對鄭昊的所作所爲所不齒,這些從他們鄙夷的眼光中就可看得出來。
將裝有十萬塊錢的黑塑料袋丟在我腳下,隨即,鄭昊又提議再比一次,而且規矩由他定。
羽婷滿臉嘲諷,別人不敢開口懟鄭昊,她卻是無懼。
只是見她要開口,我又給阻止了,“你忘了村裏的規矩了”
“我又不是你們村裏人”
羽婷嘟噥着,但終究沒有再說什麼,只忿忿瞪了鄭昊一眼。
隨即,鄭昊提出了規矩,不離他所謂的刺激和男人的遊戲兩點。
我答應下來。
場地清空,我和鄭昊間隔三米,同站路中間,然後對面百米外有兩輛同樣款式的跑車,低沉的咆哮着,如同即將捕食獵物的兇獸。
這就是鄭昊所要玩的遊戲,兩人站在路中間,對面各自一輛車踩死油門迎頭駛來,誰先躲開誰蹲下,誰死誰活該。
拼命,我從來無懼。
經過路燈的照射,我見到了對面車內羽婷那張精緻的面孔,其上充滿了擔憂。
她主動要求開車撞我。
我伸出大拇指向她比劃下,示意她放心。
下一瞬,隨着中間那名臨時的裁判開口,兩輛汽車同時爆發出轟鳴聲,朝着我跟鄭昊疾馳而至。
燈光由遠及近,愈加清晰,也愈加刺眼,此一刻,那輛跑車就如同來自地獄的死亡使者,在向我急促駛來,我甚至都能感覺到,自己的生命正在進行倒計時。
說心中沒有驚懼,那是假的,沒有誰願意真的去死,但身爲男人,有些氣是絕對不能忍的,哪怕賭上這條性命
況且,我賤命一條,鄭昊還有大好的未來,輝耀的家世,真正怕死的,該是他纔是。
跑車疾速駛來,我卻轉頭望向了自稱鄭日天的鄭昊。
鄭日天,這該是有多麼的囂張,多麼的狂妄
只是當我看到他緊攥的雙拳顫抖的身子後,就知道他只能叫鄭昊,他的那點膽色,稱不起鄭日天,也不配
我在看鄭日天時,鄭日天也看到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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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咧開嘴,向他微笑,然後驀地一聲暴喝,直把他嚇得身子一顫,整個人都差點跌坐在地。
“嗖嗖”
兩輛超跑疾馳而至。
下一瞬,當那輛明黃色彩的跑車急速逼近時,鄭日天再也扛不住了,躍身躲向一旁,緊接着那超跑就碾壓着他剛纔所在的位置咻然而過,如同一道黃色流星。
我始終沒動,甚至連羽婷駕駛的那輛紅色超跑都沒看,一直關注着鄭昊。
然後,在鄭昊逃離的瞬間,就有吱吱的輪胎與地面摩擦聲響起,煙霧濃郁,橡膠味道十分嗆人。
在煙霧的迷濛之中,紅色超跑貼着我的身子一個華麗麗的漂移,成功將我繞了過去。
在車子漂移過身的那一剎那,我從車窗內看到了羽婷飄逸的長髮,專注的神情,以及精緻面龐上淡淡的笑意。
此一刻時間彷彿定格,羽婷真的很美,美的如同天仙,美到讓時間停止流動,天地間唯有她的存在,比太陽還要絢麗奪目。
“吱吱吱”
漂移過身後,紅色超跑穩定住車身,然後停了下來。
我伸出手,羽婷打開車門,從車內走出,嫋娜娉婷的來到我身旁,直接牽住了我的手。
“你就這麼相信我的技術,不怕我撞死你啊”
羽婷狠狠握着我的手,從她掌心中的溼潤,不難判斷出她剛纔是有多麼的緊張。
“我沒想那麼多,我就想如果你真敢撞我的話,那正好,我賴你一輩子,你想甩也甩不掉了。”
羽婷笑,笑的很甜,小腦袋直接靠在了我的肩頭。
然後,我就將目光投向了不遠處仍趴在地上的鄭昊。
“地點你定的,規矩你定的,我就想看看你到底能不能蹲下來尿泡尿”
鄭昊握起拳頭狠狠垂地,然後站起身來,厲聲怒斥着向我走來,看那架勢像是要打我。
“你又耍賴,讓羽婷故意漂移躲過你”
我直接攤開手,環望周圍諸人,“各位都是貴族子弟,我知道你們其中很多人跟鄭昊交好,但我想,即便是他親爹在這,也無法否認之前立下規矩後,我並沒有跟羽婷交流。既然規矩是他鄭昊定的,我又沒跟羽婷交流,那麼這作弊何來”
衆人不語,即便是心向鄭昊者,也沒法言語。
隨即,我又指向了鄭昊,“你也可以站在原地不動試試,看看你找的夥伴會不會漂移躲你。但我想,你該躲還是會躲。所以請你以後不要再動不動就提什麼勇敢者的遊戲、刺激,飈車不是刺激,玩命纔是。”
“你假如還不服,那咱們就來個更刺激的,一人一把刀,允許你先捅我,然後我再捅你,咱們一人一刀,看哪個孫子先躺下”
鄭昊啞口無言,許久,他走到了之前駕駛那輛明黃色跑車的司機面前,揮手即是狠狠一巴掌,“廢物”
一巴掌扇過之後,他回到自己車內,取出錢包丟出一張銀行卡。
“我才懶得跟一個瘋子計較,一百萬,沒有密碼,以後不要出現在我面前”
然後,他就開車疾速駛離,很快就消失在視線中。
不過這位鄭日天卻是忘了,最先要計較的人,是他,而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