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他的決定，就算是他最親近的大哥也只有知道的權利，沒有阻止的義務。更別提半死不活的老頭子。
“是嗎我還以爲”歐陽衡謙沒有繼續說下去，他以爲的弟媳人選已經成爲過去。
“不是珂然，是她”歐陽寒空看着嘉蘭的眼睛，無比確定，自己要娶的人是她。
“自己清楚就好，大哥就是怕你弄不清楚，耽誤了別人。”歐陽衡謙扶了扶自己的眼鏡，小空從小就不善於表達，就連上次和陳珂然訂婚的事情，還是珂然她一個女孩子說的。
這次看來，是有那麼一點不一樣，歐陽衡謙的心裏覺得自己的兄弟終於長大了。
“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麼。”歐陽寒空帶着嘉蘭進屋。
餐桌上，嘉蘭第一次見到歐陽寒空的二哥，不過和他口中的植物人有所區別，看上去面色極佳，感覺只要喊一聲他就會睜開眼一樣。
來了這麼久，始終不見歐陽寒空的父親歐陽霆，倒是凌兒的一聲“嬸嬸”讓嘉蘭和歐陽寒空瞬間感到莫名其妙。
“呵呵”嘉蘭尷尬的笑道：“小鬼，叫姐姐。”
“媽媽說小叔要和你結婚，反正遲早都要叫你嬸嬸，再說你都這麼大了，讓人叫姐姐也不羞羞。”凌兒天真的說道，自己可喜歡這個嬸嬸了。
“哈哈哈”歐陽寒空抱起凌兒：“那以後嬸嬸生個妹妹，就有人和凌兒一起玩了，好不好”
嘉蘭的臉瞬間紅了下來，使勁的揪了一下他的大腿。
“好好好”歐陽凌又是拍手，又是跺腳，早就和小叔玩夠了。
歐陽衡謙和鄒引玉看見他們小兩口的樣子，作爲一個過來人，一眼就看出那種恩愛是裝不出來的。由衷的爲歐陽寒空感到高興，他苦了這麼久，該是有個女孩陪在身邊的時候了。
“簡直是胡鬧”只聽見一聲呵斥，歐陽霆坐在輪椅上從拐角處出來，站在他身後的李月琪讓嘉蘭着實一驚。
“爸”歐陽衡謙走過去，推着老頭子到了主位。
嘉蘭看見歐陽寒空的嘴不曾動一下，哪怕是一點想動的跡象都沒有，一家人本該有的溫馨在歐陽霆出現之後，到了歐陽寒空這裏形同虛設。
“你來了”歐陽寒空的話裏沒有一點人情味：“今天來只是想告訴您老人家一聲，我要結婚了。”
“你敢”歐陽霆的激動的用柺杖指着歐陽寒空：“你以爲我們歐陽家是什麼，什麼亂七八糟的人都能進。”
“我姓歐陽，不是歐陽家的人，要我跟您說多少次你才記得住，這麼老了不是應該患老年癡呆嗎”
嘉蘭站在歐陽寒空身邊，眼看着這場父子大戰，而自己卻什麼都做不了，她一個勁的扯着歐陽寒空的手。在他身邊小聲嘀咕：“我們走吧”
她何嘗不想當個懂事的人，在歐陽寒空面前說些大道理，什麼他畢竟是你的父親，血濃於水之類的話。但是，一想起面前這個老人，是怎麼讓她最愛的人生活過的如同地獄一般，她能做到的只有最起碼的尊重，祈求着歐陽寒空帶着自己離開。
“你你給我滾。”歐陽霆面對他的惡語相向已經不是一次。
“你現在說這個話，還有什麼意義，從一開始，就應該讓我自生自滅”歐陽寒空走到父親面前。
在場的人中李月琪典型的一個看戲的心態，他們歐陽家的事情，她巴不得越亂越好，最好鬧到她和那個植物人的婚事才吹了纔好。
歐陽寒空的植物人二哥，依舊是一副植物人的面癱臉。
鄒引玉早就抱着自己的兒子遠離了這個是非之地。只有歐陽衡謙在老頭子身後拍着他的背，以防他一個氣沒上來，死了。這個人雖然是自己的父親，同時也背叛了自己的母親，他愛不起來，同樣也不像歐陽寒空恨得起來。
“果然是她生出來的好兒子，連娶的人都和她一樣不入流，是個下賤的戲子。”歐陽霆自己做錯過一次，絕對不能容忍自己的兒子和自己一樣，再做出這樣的荒唐事來。
“你不也照樣風風火火地娶了她，你和那個女人的恩怨，我沒興趣。”
歐陽寒空和父親唯一的共同點就是對明星之流恨之入骨，一切全是因爲那個女人的生性風流，背叛了自己的丈夫和兒子。
婊子無情，戲子無義嘉蘭在歐陽霆的臉上看見的只有這幾個字。
“我們走吧”嘉蘭看着歐陽寒空，她只想和歐陽寒空在一起。至於別的什麼，她現在已經顧及不了那麼多。
“說來就來，說走就走，你們把歐陽家的祖宅當什麼了”
“菜園門”歐陽寒空回答：“鬼屋更合適”
“你小子想氣死我嗎”
“今天就是想氣死你”歐陽寒空的話從遠處傳來。
好不容易一家人團圓的日子，又不出意外的搞砸了。
他們兩個人走後，大廳一下子就安靜了許多，李月琪坐在植物人歐陽廷希身邊，連喫飯的胃口都談不上。
這個人，聽說不久之後就能醒過來，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月琪，讓你見笑了。”歐陽霆在李月琪面前變得和藹可親起來。
李月琪只有尷尬一笑，不能否認，的確是讓她見笑了，而且還是一出荒誕派戲劇。
她看見歐陽廷希的時候，沒有想到以前說帶自己走的小混混會是他，千想萬想，更沒有想到重逢的方式這樣讓人慾哭無淚，已經超過了荒唐的形容範圍。
年少的愛總是經不起時間的考驗，不然這麼多年王中天對她怎麼了產生不了愛。
歐陽寒空的車子猛得停了下來，嘉蘭滿腦子的心事也無處安放。
“陪我走走吧”
“好”一個簡單的字，包含了太過的東西。
春天到了，江面的風依舊不減其本性，在華燈初上的夜晚，刮過兩個人臉，只感覺到一陣刺痛，尤其是夜色下的兩雙眼睛。
一路走來，兩個人只有沉默不語，他不說，她不問。雙手能感受到彼此的溫度就好。
“和我結婚，你看見了吧，得不到祝福，你介意嗎”歐陽寒空看着嘉蘭，眼睛已經泛紅。
“當然介意”嘉蘭一口答道，根本沒有迴旋的餘地。
歐陽寒空臉色一沉：“難爲你了。”
“祝福又不能當錢花，也不是什麼讓人延年益壽，長生不老的仙藥，要它幹嘛它和你選一個，我當然選你。”嘉蘭的話來了一個峯迴路轉。
歐陽寒空欣慰的一笑：“小財迷”
他以爲結婚都一樣，每次女人都像珂然一樣，希望得到家人的祝福，哪怕是自己最恨的父親。
因爲血濃於水，他畢竟是自己的親人，所以要試着原諒，放下過去的一些。珂然的善良讓他開始慢慢接受自己的父親，可是卻是接受，他就越覺得自己對他恨之入骨。
“你不打算好好勸勸我，跟我父親好好說說嗎”
“如果你想那樣做，現在還會問我”她現在不是什麼賢妻良母，做不了賢妻良母該做的事情。
她最求之不得的親情，對歐陽寒空來說卻成了深深折磨着他的利刃。嘉蘭當然不會眼睜睜看着那把利刃把歐陽寒空削得片甲不留。
“我的嘉蘭，什麼時候變那麼聰明瞭。”
“愛情的滋潤。”嘉蘭指着自己的臉蛋，正好缺歐陽寒空一個吻。
李月琪從歐陽家的老宅回來，腦子裏揮之不去的是歐陽廷希的身影，爲什麼偏偏是他。桌子上爲他準備好的毒藥又躺會了那個地方。
她不想嫁給那個人，特意爲他準備好了毒藥，雖然不會要的他的命，最多讓他後半生在植物人的絕望當中度過。
“下不了手”王中天拿起桌上的毒藥，要不是和給李月琪毒藥的人有些交情，他根本想不到李月琪會鋌而走險，做出這個的事情來。
她可是這個圈子裏爲數不多的乾淨。
“你早就知道是他”李月琪質問道，什麼時候規則就變了，她成了被耍得團團轉的對象。
“嗯。”王中天回答，早就在得知李月琪的要和歐陽廷希結婚開始他就知道。
“爲什麼”
“你是想問爲什麼沒有早點告訴你，還是爲什麼他會變成植物人”歐陽廷希能成爲植物人，大半拜歐陽寒空所賜。
李月琪搖頭：“爲什麼你不喜歡我”
如果他可以喜歡自己，很多事情早在當年就結束了。
這幾天娛樂新聞鋪天蓋地全是嘉蘭的新聞，要麼是他和歐陽寒空好事將近，要麼就是她的廣告代言多得拿到手軟，沒有人想到那個之前那個小混混的嘉蘭，會成爲今天光鮮亮麗的大明星。
與她的新聞能抗衡的恐怕只有金茜茜的新聞，當初聽說金茜茜母親控告金茜茜蓄意謀害自己父親的新聞，嘉蘭還以爲又是無聊的八卦。
直到今天在法制頻道看見這個新聞，她才願意相信，那麼活潑好動的金茜茜會是一個暴力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