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太麻煩了。”
陳蕾是當過母親的人,最受不得那種節日孤孤單單的年輕人,再加上她聽霍栩說起過季子淵那對絕情的父母,心裏不忍道,“要不你這兩天跟我們一起過吧。”
季子淵一怔,連忙訕訕搖頭,“不用了,我們自己做點就可以了,而且醫院也不會同意我們在外面過夜的。”
“你可以喫完晚飯再回來,反正我們住的地方離這沒多遠,你看你朋友也在。”
陳蕾說了半天,見季子淵低垂着頭,一聲不吭。
她忙給寧瀟瀟使了個眼色。
寧瀟瀟沒吭聲,陳蕾沒好氣的掐了掐她腰,眼神警告的瞪着她。
寧瀟瀟徹底無語了。
偏偏這個世界上,她最虧欠的是陳蕾,最沒辦法拒絕的也是陳蕾。
“我媽說的對,你跟我們一起去木屋喫飯吧。”寧瀟瀟擡頭勸道,“晚上再讓霍栩送你回來。”
“算了,我自己別一個人就好,”季子淵說着不是滋味的看了看自己的腿,“我這個樣子太嚇人了,別嚇到小朋友。”
“哪裏嚇人了,我覺得還好。”寧瀟瀟不習慣他這個自卑的樣子,想也不想的說。
“哪裏好了。”季子淵苦澀的說,“前幾天有個小朋友看到我都嚇哭了。”
“沒有的事,那是那個小孩子膽子太小了。”寧瀟瀟鼓勵,“再說,你遲早要走出去的,不可能一輩子呆在醫院裏。”
“好。”
寧瀟瀟走到一邊,拿起手機,撥給霍栩。
霍栩詫異,“我之前和傾傾也說過這件事,不過傾傾怕你介意,所以沒答應。”
“不會,我沒意見。”寧瀟瀟心情複雜,沒想到姜傾心這麼顧及她的感受,要不是陳蕾開口,說不定季子淵真得孤零零的過平安夜了。
“那我等會兒過來。”
霍栩想了想,又補充了句,“阮顏,我明白你很恨子淵,你們之間的事我其實並不是很清楚,但我感覺應該不僅僅是他強迫你那麼簡單,不過子淵變成這樣,已經受到了應有的懲罰,他事業沒了,家人也沒了,甚至沒有了健康的身體,像他這樣驕傲的人,幾乎是徹底折斷了他的羽翼,我真心希望你不要再恨他了,畢竟恨一個人也會很累。”
寧瀟瀟看了眼拄着柺杖喫力的移動身體的季子淵,低聲說,“我已經不恨他了。”
從他爲了救自己失去一條腿時,她已經徹底的放下從前的事了。
也許是他把自己送進了監獄,但是那個時候,沒有季子淵,也會有宋榕時,霍栩。
至於自己父母的死,是寧樂夏兩姐弟一手造成的。
季子淵最大的錯,是他太相信寧樂夏了。
其實要不是後來季子淵逼迫她跟他上牀,說實在的,她後來也不會那麼憎恨這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