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昨晚牛昊的確沒跟馬三嬸說起牛二丫也要去這事兒。
牛昊指了指三輪車車廂前的那個座椅,說:“三嬸,這兒坐倆人應該沒事兒!”
“當然沒事兒,只是有點意外,那車吧!”馬三嬸說道。
了車,牛二丫說她是去縣城買衣服的。
牛二丫還說,哥賣了寶貝,有了錢,答應讓自己買個開心。
一路,牛二丫好不興奮,幻想着什麼樣的衣服適合自己,大概需要多少錢。
從鳳凰村到清溪鎮,從清溪鎮到納雍縣城,牛二丫幻想的衣服絕對不會低於二十幾套。
但最後牛二丫表態,頂多五套,合計金額大約在一千八左右。
牛二丫心裏有數,養父牛仁給的錢是兩千塊,多少留點好。
當然,這只是退一萬步來講的。
牛二丫還是相信牛昊的寶貝能大賣。
只要哥有錢,自己買了衣服,養父給的兩千塊原數歸還。
反正,身揣着兩千塊,這事兒誰也不知道。
納雍縣城終於到了。
還好一路暢通。
按照牛昊的指揮,馬三嬸直接將車開到了小十字,然後轉進了花木市場。
事實絕不像牛昊想象的那麼簡單。
首先繼續解決的問題是攤位問題。
別看整個花木市場七零八落的全是攤位,可那都是人家預定了的。
好不容易找了個空位,聯繫了街道管理員,好說歹說,人家一個攤位一天要一百塊。
一百塊太高了!
牛昊開始砍價錢。
那戴着紅袖章的管理員不耐煩了:“這是規矩,要不要?不要拉倒,咱沒時間!”
牛昊一咬牙,說:“可以!”
那紅袖章管理員當場開了一張收據,遞過來,說:“給錢吧!”
牛昊傻眼了:“這攤位現在得給錢?”
“你是不是沒事兒找事兒?人家的攤位費都是一個月一個月的給!”
“一個月?”
牛昊有些懵圈,一天一百塊,一個月還不三千塊?
一個攤位三千塊,這一條街都是花木市場,百個攤位,幾十萬吶!
馬勒戈壁,這些人發的是地皮財,讓人羨慕啊!
牛昊真想說,麻痹,這花木市場搬到咱鳳凰村,一個攤位十塊錢,行不?
心裏儘管憤憤然,牛昊還是要面臨自己的難處。
說實話,牛昊的身也有一百多塊零花錢。
今兒個要是付了攤位費,剩下的幾十塊,只夠三個人喫一碗米線。
米線?罷了罷了,一會兒哥大把大把的收錢,喫大餐去!
牛昊一咬牙,接了收據,當場付了一百塊。
牛二丫和馬三嬸幫忙將三輪車的花木給搬下來,在出租的攤位隨便擺放。眼看着這準備營業了。
那紅袖章管理員原本已經走出去好遠,回頭看到張玉蓮將三輪車開到攤位後面,頓時怒了:“幹嘛呢幹嘛呢?這兒不準停車!”
“不準停車?這不是還有位置的麼?這個位置是我租下來的!”牛昊挺胸說道。
“出租給你是用來擺花木的,不是停車的!”紅袖章刷刷刷開具了一張收據,遞過來,說道:“沒地兒停車我帶你們去,這邊車庫便宜,三輪車一天二十塊!”
“停車還要二十塊?”牛昊也怒了:“特麼的,咱鳳凰村隨便你怎麼停,不收錢!”
牛昊咬了咬牙,當場付了二十塊。
收了錢,那紅袖章管理員面帶笑容,帶着張玉蓮開着三輪車去停車場了。
現在牛昊只有十八塊錢了。
十八塊,啥也做不了。
三碗米線都買不了。
牛昊咬了咬牙,剛好看到一個推着手推車的燒烤土豆攤。
烤土豆的是個年婦女,那燒烤攤兒的土豆,烤成了金黃色。
牛昊想了想,十八塊錢全都遞出去,買了九個土豆。
“二丫,這土豆好喫,現在哥忙着做生意,先喫這個,一會兒哥請你喫大餐!”牛昊一挺胸,說這話的時候,總覺得自己腰部有些發虛,身子愣是沒法站的筆直。
牛二丫接了六個土豆,說:“給三嬸留三個!哥,你是不是沒錢了?”
“誰說的?過一會兒,哥有的是錢!”牛昊指着地擺放並不整齊的花木說道。
“說的也是,一會兒會不會很忙?哥,收錢的時候要注意,謹防假幣!”牛二丫提醒道。
“這個自然不用說!”牛昊一邊回答,一邊開始喫烤土豆。
牛二丫也喫。
兩兄妹差不多把自己的三個土豆都給喫完了,馬三嬸張玉蓮這才姍姍來遲。
牛二丫把預留的三個土豆遞給馬三嬸。
馬三嬸皺起了眉頭:“你們喫這個?”
牛昊再次一挺胸,接過話茬說道:“三嬸,讓你受委屈了,下午請你和二丫喫大餐,現在忙着做生意,將湊合好了!”
馬三嬸也覺得有道理,以她自己來說,做生意,有時候還真的沒時間弄喫的。
何況,牛昊多專業,還想着忙着做生意,這是沒空去喫飯的節奏哇!
馬三嬸和牛二丫在攤位預留的那個條凳坐下。
接下來該是生意繁忙的時候了。
五分鐘過去了。
緊接着又過去了五分鐘。
足足半個小時後,牛昊頹廢起來了。
爲嘛?自己的花木沒人問津吶!還繁忙個屁!
牛昊開始着急了。
然而着急也沒個卵用,街邊行人各自走着,連牛昊的花木是啥,人家也不屑去看。
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氣,牛昊扭頭髮現馬三嬸已經靠在二丫的肩膀睡着了。
牛二丫沒睡,回頭瞅見牛昊有些驚訝,她立刻做了個安靜的表情。
牛二丫的意思很明顯的:我不想動也不想說話,讓馬三嬸靠着我睡會兒。
也的確,從鳳凰村到納雍花木市場,馬三嬸騎了四個小時的電三輪。
馬三嬸的確很累。
不然在這鬧市也能入睡?
然而,牛昊的花木依舊沒人問津。
牛昊不止一次次的告訴自己,稍安勿躁吧,競爭這麼大,一時半會兒人家不接受自己的寶貝,也是情有可原吧!
終於,在一次次頹廢又等待了二十分鐘,牛昊的花木小攤兒迎來了第一個顧客。
來人是個四十來歲的光頭,左看右看,似乎不稱心,轉身要走人。
牛昊着急了,既然有顧客,怎麼能放走,於是說道:“喂喂,大叔,看那一款了?好好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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