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羨慕，村裏人在河道里撿鵝卵石的時候，一個個都在水潭的泥沙裏搜索，希望自己能夠成爲幸運兒，逮住一兩隻冬眠的石蛤。
更有甚者，乾脆帶着鋤頭撮箕等工具，大有將整個河道翻個底朝天的架勢。
當然，這麼做並不影響鵝卵石的捕撈進度，因爲大家都在考慮，算找不到石蛤，撿到鵝卵石也是有收入的。
因此，平均下來，差不多每天在河道里搜索的勞力不低於一百五十人次，而平均每個人每天撿到的鵝卵石也不低於一百四十斤。
爲了方便運送，牛昊特做臨時規定，撈撿的鵝卵石必須在每天下午三點之前完成稱量工作，差不多三點半到四點之間，李大膽能將一整車鵝卵石運送離開鳳凰村。
一開始的兩天，村人們似乎都並不怎麼幸運，一個也沒撈到冬眠的石蛤。
到了第三天，村人們好像找到了規律，潛意識地往有水潭的周圍去翻找，這下可好了，稱量石頭的時候，牛昊成功收到了十一隻石蛤。
雖然塊頭不是很大，但合計下來也有九斤半。
九斤半，這是個不小的數量，光是付出的金額高達三千八百塊。
牛昊早料到近幾天一定會有人撈到石蛤，因此他早從清溪鎮帶回來好幾個塑料箱子。將十一隻石蛤裝進了一個塑料箱子，再加入點兒水，牛昊對李大膽說道：“要不今兒個我跟你跑一趟，將這石蛤送到城裏去！”
路有個伴兒，李大膽自然喜不自禁。
從鳳凰村起身的時候，剛好三點半。
到了城裏，天已經黑了，大約新聞聯播已經結束。
入城之際，牛昊的大貨車也不能進城區，這要分叉進入郊區的張經理的收料場。
李大膽苦着臉：“牛總，我可不能送你去城裏，這可咋辦呢？”
牛昊直接提着塑料箱子下了車，說道：“你先去交貨，我這去城裏，回頭咱們誰先辦完事兒，在這岔路等待。”
“牛總，你今晚還得去鳳凰村啊？”李大膽微微一笑，說道：“難得來城裏一趟，你不去城裏的花街睡一晚？”
牛昊老半天才想起李大膽說的花街指的是什麼，臉一紅，吼道：“去你丫的，勞資單純得很，搞基肯定是不會去！”
“行，那麼待會兒咱們不見不散咯！”李大膽一踩油門，進入郊區岔道。
牛昊站在路邊等了半天，好不容易纔攔了一輛的士車。
車後牛昊提前給王菲打電話。
“王姐，我牛昊啊！”
“呀，牛總啊？這個時候打電話，有事兒嗎？”
“這當然，我這不正好給你送石蛤來了嗎？”
“什麼？你送石蛤來了？有多少個？”
“來了知道，我這送到富源酒店的哪兒呢？”
“額，你直接到大廳，我讓服務員接待你。”
“好啊，我分分鐘到！”
嘴說是分分鐘到，但其實一路都撞了紅綠燈，牛昊感到富源酒店的時候，其實離打電話之際已經足足十二分鐘。
前臺一片忙碌，此刻正是喫飯結賬和開房的時間段，牛昊在前臺轉悠了一圈，一個服務員這才抽空出來說道：“牛......牛總，你終於來了，剛纔王主任通知我，要我接你去庫房！”
“庫房？”牛昊皺起了眉頭。
“是的，王主任說，只要你一到，她會到庫房親自驗貨！”那服務員說道。
“好，你前面帶路！”牛昊說道。
那服務員帶着牛昊，直接從前臺側面的一個側門進入，穿過一個長長的過道，陡然眼前一亮，一扇有着庫房重地閒人免進招牌的鐵門擋住了去路。
服務員伸出拇指，在指紋識別器按了按，哐噹一聲，鐵門自動打開。
跟着進入鐵門，牛昊眼前又是一亮。
天哪，這是酒店的庫房？這跟個操場那麼大呀！
密密麻麻的雙面貨架，分門別類的擺滿了各種各樣的食材，果蔬、肉類、調料、海鮮、乾貨......
帶着口罩的工作人員，忙碌其間。
進入鐵門後，還要經過一個巷道。
那是一個四面噴霧的過道，濃烈的煙霧一噴出來，牛昊嚇了一跳。
闖過過道，那服務員解釋：“牛總，這是進入咱們庫房必須的消毒程序，請見諒！”
“消毒？”牛昊點了點頭，鐵門註明杜絕閒人進入，算進入了也要消毒，看來這王菲的管理還是很到位的。
跟着服務員穿過兩排蔬菜架子，前面是個工作區，從天花板下垂一塊巨大的匾額，書倉庫收發工作區。
這塊是最最忙碌的一塊，剛進貨的，剛提取進入廚房的，全都從這個通道里進行。
服務員拿起對講機，正要講話，拐角處閃過一道人影，驚喜道：“牛總，你來了？”
“額，王主任好！”牛昊迎了去，晃了晃手裏的塑料盒子，說道：“這是石蛤，放哪兒？”
王菲看了看牛昊的手，笑了：“原來你說找個好看點兒的，找了這個？”
牛昊一愣，笑道：“這還是我從鎮商店裏買的來着，村裏根本沒有，要麼是水桶要麼是水缸，還別說，這個是真的好看！”
“這個好看？好吧，我服了！”王菲指了指旁邊的檯秤，說道：“放這兒先稱毛重好了！”
“呵呵，直接稱？這兒不是驗貨的嗎？”牛昊聳聳肩膀，將塑料盒子放了檯秤，然後說道：“王主任，話說你也說過，這外表不重要，你怎麼計較起這塑料盒子來了？”
“對，我是這麼說過，話說這直接稱，還得除皮呢，再說了，堂堂牛總親自送貨門，這一點值得信賴，更何況，咱們已經是老相識了！”王菲大咧咧的說道。
也最後老相識這幾個字一冒出來，工作區很多人都對牛昊投來了羨慕的目光。
這些目光裏，怎麼透露出一股一股的嫉妒之色？牛昊想不通。
想不通的牛昊默不作聲地將塑料盒子放了檯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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