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我得親自去看看！”牛昊呼的一下站起來朝外面走。
“臭小子，這個時候你怎麼去納雍看看？”牛仁也呼啦一下站起來。
牛昊頭也不回，一溜煙在馬大哈家門口消失了。
牛仁搖搖頭，說道：“好吧，畢竟肖凱是給臭小子運輸石塊的，出了事兒，他也脫不了關係……”
“可是，牛昊這下子怎麼去納雍？”張翠花也覺得牛昊實在太沖動了。
其實牛昊並不衝動，他心裏有底。
離開老丈人馬大哈家，牛昊徑直往馬三叔家趕來了。
馬三叔一家還沒睡，見牛昊去而復返，還滿臉的焦急，馬德寶問：“牛總，你這是幹嘛來着？”
“馬三叔，借你三輪車跑一趟如何？”牛昊着急的說道。
“三輪車？你去哪兒？”馬德寶有些意外，這都大晚的，牛昊還憂心忡忡的幹嘛去？
“去納雍！”牛昊簡單回答。
“啥？這個時候……你借我三輪車去納雍？”馬德寶頓顯狐疑。
“那不一定，說不得到鎮可以了！”牛昊回答。
馬德寶見牛昊十分焦急，二話不說拿了鑰匙，說道：“我送你，如果鎮有車好了！”
三輪車離開鳳凰村，馬德寶問牛昊，爲什麼要心急火燎的趕往納雍。
牛昊說了三個字：出事了。
“出事兒了？啥事兒？”馬德寶倒吸了一口涼氣。
牛昊沒工夫搭理馬德寶，拿出電話提前給肖老闆打電話：“肖老闆，你好，因爲你兒子肖凱今兒個在路出了點兒狀況，地點在納雍郊外的吊水巖，咱倆一起前往看看……”
肖老闆似乎早有預感，說道：“你趕緊過來……”
這邊剛掛斷了肖老闆的電話，緊接着納雍那邊的李大膽打來了電話：“牛總，救護車趕到了，肖凱和那個司機都已經掛了，沒有生命跡象……”
“明白了，你稍安勿躁，儘量穩住現場，我這趕過來！”牛昊咬了咬牙，感覺天要塌下來了。
不管怎麼說，人命關天，這事兒難處理咯！
沒幾分鐘，到了清溪鎮。
肖老闆翹首以待，滿臉陰沉。
牛昊告別馬德寶，了肖老闆的麪包車。
肖老闆一言不發，快速開車。
牛昊明白，肖老闆已經知道消息了。
肖老闆是個老司機，將麪包車當成飛碟來開了。
平日裏，微型車從清溪鎮到納雍，至少需要接近三個小時。
但心有事，肖老闆僅僅花了一個小時零四十分鐘抵達吊水巖。
兩輛大卡車，幾乎是橫在了路央。
兩具屍體，橫躺地面，法醫正在進行解剖。
還好，儘管現場被封鎖了，但是交警在現場調整，好歹還是擺弄出來了一條應急車道，交通總算是沒有阻塞。
來自於納雍電視臺的相關工作人員，正在對現場進行錄製。
將麪包車停了下來，肖老闆撲向了警戒線內：“我的兒啊……”
兩輛撞壞的大卡車旁邊，交警和保險公司的相關人員似乎已經對現場數據採集完畢，眼看着收拾工具這要離開了。
牛昊湊了過去：“林局長，你好，我是車主肖凱的僱主牛昊……”
“鳳凰村的牛昊？我聽王主任說過你，對了，法醫已經鑑定完畢，再等結果，待會兒得將兩具屍體運到殯儀館，這邊家屬安撫方面，你先穩住！”林英雄抿着嘴，想發脾氣，但最後忍住了：“這事兒，我們回局裏，會和保險公司溝通，儘快第一時間給你們答案！”
“答案？”牛昊眉毛一挑：“林局長，這到底都是誰的責任？”
“兩人都佔線，這事兒暫時不好說……還是等結果吧！”林英雄說完，扭頭和保險公司的業務員交涉去了。
沒多大功夫，交警大隊要求撤掉現場。
撤掉現場，意味着要將兩位死者送去殯儀館。
肖老闆大老爺們，哭的像淚人兒，死死拽着兒子的手：“兒啊，你怎麼說走走？爹想不通啊？你爲什麼要走這條路！”
林英雄對牛昊使眼色。
牛昊明白，湊去將肖老闆拽起來：“肖老闆，人死不能復生，你要節哀順變，這事兒我們先等等，畢竟交警大隊和保險公司需要詳談……”
“兒啊……”肖老闆根本沒法忍住悲痛：“我都不敢將你走了的事兒告訴你娘，你得給我回來……”
“肖老闆，你節哀順變，我們還是先回避一下吧，等候結果。”牛昊繼續說道。
“凱……我的兒……”肖老闆悲痛欲絕，根本沒法平靜下來。
林英雄看不下去了，走過來咆哮道：“喂，我說你別嚎叫了，如果你想早點讓自己的孩子入土爲安，你還是先節哀，我們先將你兒子的屍體運到殯儀館，儘快給你們結案。倘若你不停打招呼，我們只能先這麼撂着！”
肖老闆抹了一把眼淚，泣不成聲：“我兒子這麼走了，好吧，我這將其送回家，找個道士做點法事，讓他入土爲安……”
“不，這不行，這事兒還沒結案，雙方家屬都不能動屍體！”林英雄搖搖頭說道：“你看人家雙橋車家屬已經讓開配合咱們辦案，你呢？”
“不能動屍體？他是我兒子！”肖老闆的鼻涕已經流出來，和口水混在了一起。
“這位大叔，你兒子這樣子，咱們都難過，也理解，但是也請你配合咱們辦案，好嗎？”林英雄繼續說道。
“是啊，肖老闆，這事兒耽誤下來，誰都耗不起，還是讓他們儘快給結案好不？所以我們需要配合……”牛昊也湊去拍着肖老闆的肩膀。
旁邊的人們也實在看不下去了，紛紛提議：
“這都大半夜了，該幹嘛幹嘛吧？”
“節哀順變，還是讓亡靈儘早安息吧！”
“這已經是事實了，何苦折磨自己……”
肖老闆抹掉滿臉淚水，突然站起來：“好吧，我配合，不過我希望明天能得到答案……”
很快，兩具屍體都被擡冰車。
交警大隊撤了。
保險公司的業務員也撤了。
連圍觀的人們也三三兩兩的走了。
馬路終於恢復平靜，肖老闆突然尖叫起來：“不好，我兒子被送到殯儀館，是不是得接受火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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