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仁捏着拂塵，前面緩緩帶路。 （. . ）
牛昊和牛二丫緊跟其後，扛着神位。
三人身後，只肖家齋主和親友代表。
牛仁輕唸經，帶領大夥兒繞焰口臺、孤魂臺、閻羅臺三匝，並依次拋灑斛食、聖水等。
這是所謂的佈施法食。
這和剛纔出現的那個幻覺，截然不同。
牛仁帶領衆人走下法堂，進入法場九宮迷魂陣。
偌大的九宮迷魂陣，雖然只是石灰粉繪製而成，但此時此刻，那些鋪在地的石灰粉似乎矗立起來，形成了一道道城牆。
兩道城牆之間，也只有一個過道。
一行人迂迴行走，穿行陣法之。
一圈遊蕩下來，竟然花了整整一個時辰。
時間要指向午夜，牛仁帶着牛昊和牛二丫，再次登法壇，朗聲說道：“法食已經佈施完畢，亡靈也超度昇仙，齋主吉祥，三親六戚吉祥，各位鄰舍吉祥，天下蒼生大吉大利……”
“好，謝謝法師！”肖家族長也快步走法壇。
在牛仁等人收拾法壇之的法器和神像卷軸之際，肖家族長朗聲命令：“來幾個人，把這些供奉的靈位、紙俑、冥鈔都全部燒掉。”
牛仁等人走下法壇，其他親友也登法壇。
所有靈位、紙傭、冥鈔，以及親友們前來弔唁的所有紙火，全都在法場旁邊堆積起來。
隨着一陣陣鞭炮齊鳴，牛仁款款走向紙火堆。
背抽出木劍，牛仁嘴裏唸唸有詞。
嗖的一聲，木劍突然冒出藍色火焰，瞬間將幾張冥幣點燃了。
騰地一聲，整個紙火小山包，冒出了沖天的火光！
火光跳躍，空氣裏一陣陣火熱，細小的火星子，都飛了空。
肖家族長果真是熟知各種環節，放焰口結束，他將供奉在法壇的五穀和瓜果揮灑下來。肖家齋主、親友和鄰舍，全都一擁而，爭搶起來！
好一幅地獄無情人間有愛的璀璨情景……
次日清早，肖家派了個麪包車，將牛昊和牛二丫送回鳳凰村。
而牛仁則跟着肖家一起山，幫助肖家把肖凱給埋葬。
回到家，離開工收購鵝卵石也還有些時間。
楊玉也還沒到。
牛昊將雙手努力搓了搓臉蛋，突然說道：“二丫，昨晚放焰口的時候，我出現了幻覺你信不信？”
“幻覺？什麼幻覺？”牛二丫很是好。
“是，我覺得牛老頭好像途的時候變成了天尊！”牛昊說道。
“哥，你得叫師父！”牛二丫糾正道。
“呵呵，師父他又不在這兒！”牛昊吐了吐舌頭，接着道：“師父他變成天尊也算了，我好像還看到千千萬萬個鬼魅，全都進入了一個偌大的蓮池，洗浴結束，然後是佈施法食……”
“這個麼？出現這樣的幻覺，好像也很正常的，爹當初也告訴我，放焰口是將各路幽魂從地獄解救出來，佈施法食。”牛二丫侃侃而談。
“不，這絕對不可能，什麼地獄什麼幽魂，這簡直是扯淡！”牛昊搖頭說道。
“扯淡？怎麼又成了扯淡了？哥你不是說有了幻覺麼？也許那是你的先知先覺給你的一種景象。真的，放焰口爲什麼呼那麼陰風慘慘的，是因爲有千萬的鬼魂都來到了法場！”牛二丫理直氣壯的說道。
“哥，你怎麼能這麼固執？實話告訴你吧，人世間，還真的存在鬼魅，可以毫不誇張的說，因爲你具有天眼，所以昨晚你看到的那些東西，根本不是幻覺，而是真實存在的！”
“真實存在的？你說我昨晚真的看到鬼了？”
“那當然！”
“不，這世沒有鬼！”
“有鬼！”
“沒鬼！”
“有鬼！”
“沒！”
“有！”
“我說沒沒，二丫，你別跟我橫！”
“我纔沒跟你橫，哥，既然皈依茅山大道，你得堅信，我們所生活的這個人世間，真的還存在其他力量，鬼魂幽靈還只是其一個類別！”
“且，皈依茅山大道是要我信迷信？”
“這不是迷信啊哥，我們生活的這個世界，成爲人界。但人界之外，還存在神界和妖界。”
“太離譜了，是不是覺得我閒着沒事這進入神話世界了？”
“完全沒有啊，之所以我們大部分人不相信有人界之外的世界存在，那是因爲我們大部分人都是凡夫俗子。通過修道，達到通靈境界的修士，都能感受到人界之外的神界和妖界。這個世界裏的人們，總是會有三六九等，或高官，或平民，或富有，或貧窮。人界的人們死亡後，一般都進入妖界成了鬼魂，並且完全平等。而人界和妖界，都存在修煉法門，得道者能昇仙證道，位列仙班……”
牛昊實在聽不下去了，連連擺手說道：“二丫，這事兒你別說了，算你說的天花亂墜，我也不會信的。”
“不，哥，你這樣子可不好，你別忘了爹對你說的那些要求。”牛二丫說道。
“呵呵，我當然不會忘了牛老頭說的那些教條，但我只會相信牛老頭裝神弄鬼的法術，茅山法術，真的很邪門，被施了法術，人產生幻覺，甚至忘記自己是誰，整個人變成了行屍走肉也是很正常的……”牛昊一邊信口說着，心裏卻想，馬依莉肯定是了何仙姑的道兒了，而昨晚自己之所以出現幻覺，也是着了牛老頭的道兒。
看樣子，道門術，真的神，道門之間肯定會猶如滷水豆腐，一行服一行，之所以牛老頭竟然讓自己和馬依莉儘快完婚，那是因爲他肯定知道這背後有着何仙姑的陰謀，同時也能勝券在握的緣故。
好吧，牛神棍畢竟是老江湖，一個字，服！
“哥，你這是說的種蠱吧？什麼行屍走肉？這種邪門的道法，在咱們茅山派系可沒有！”牛二丫挺了挺胸，說道：“哥，說到茅山道法的精妙之處，我想我有必要跟你澄清一下，被施了法術，出現了幻覺，這恰恰是別的道門無法企及的，不管是施法者或者被施法者，通過潛意識的幻覺，能夠窺探人界之外的妖界和神戒，這已經得到茅山大成道法了。哥，這麼快你出現幻覺，只能說，你真的會成爲未來的一代茅山天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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