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憶裏,好似又一抹活潑可愛的豔灼少女穿過雪色花林跑過來:“三月桃花開,桃李共爭春,可桃花太粉,我倒是更喜歡梨花!”
“哦?……爲何?”
鬱浠白彼時一襲白衣,風華正茂,眉眼間溫和又明朗。
“因爲梨花似雪,飄落下來時覆在我們的頭頂……像不像此生共白頭了?”
小姑娘笑得那樣天真肆意,她的紅裙此刻只有嬌豔美好,未纏上絲毫血光。
“殊殊真是越發不知羞了……”
眼前的人影朦朧模糊,終究散掉,只留鬱浠白一人站在那裏,任意梨花花瓣飄落在他身上。
“殊殊,我真羨慕他們……”
他們每個人都可以爲你死,爲你顛覆天下,禍亂朝局,明目張膽地祭奠她,懷念她。
唯有他,連想她的資格都快沒有了……
他不配!
————
漫殊再次睜開眼時,手腕上的疼痛提醒着她,她回來了。
遲燼的畫面消散了,透明水晶已經碎掉了,連那一大塊黑水晶都裂掉變成了普通水晶。
每一顆水晶的能量都被透支使用,全都出現了裂痕。
而還好她脖子上這一顆已經吸足了能量。
她驀然無力地跌坐在地,臉色蒼白,任由手腕上的血蔓延一地。
門外傳來動靜,是封司夜的聲音:“汐寶……汐寶你在裏面做什麼?我進來了!”
封司夜匆匆趕來,門外守着血月門的教衆,而即便如此,他在外面也能感受到水晶濃郁的能量在肆溢。
漫殊聽到那熟悉的聲音,眼淚又是奪眶而出,瘋狂奔出去,一把掀開簾子,看向眼前的封司夜。
他的臉好好的,他還沒有白費他身影高大修長,不再瘦弱佝僂。
漫殊再也忍不住地撲進他懷裏,緊緊地抱着他,泣不成聲:“嗚嗚嗚……阿燼,阿燼,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爲我做了那麼多!”
“我們以後都好好的,我們再也不要分開了。”
漫殊哭得很兇,把封司夜和教衆們都嚇到了:他們從未見過教主大人那樣崩潰的模樣。
即便是千年前被國師引天雷覆滅時,也保持着最高貴張揚的姿態。
封司夜見她哭那麼兇,心疼壞了,趕緊抱住她瘦弱的身子,輕輕拍着她的後背安撫:“乖……漫漫乖,都過去了。”
什麼痛,什麼苦他都熬過來了,此生她能回到自己身邊,是他前世拼死的善果。
而此刻漫殊抱着他,內間連接外室的帆布飄動。
他看見一個身影虛無地站在那裏,對他溫和一笑:“我嫉妒半生的後世,好好照顧她。”
他仔細再去看,那抹虛無的身影消散在已經枯竭的水晶法陣中,再也找不見。
漫殊哭累了,被封司夜攔腰抱起來,離開了無相街,去詭城外安排好的別墅休息。
他把她放在柔軟的大牀上,伸手撫開少女臉頰邊的墨發,剛準備去放水給她洗個澡。
就被小姑娘的柔荑拉住了大掌,顏汐擡頭看着封司夜,有些黏人地貼上去:“要老公抱~”
經歷了在水晶那一端的八九年,雖然在現世似乎只過去了幾秒鐘,可於她而言是那樣的不同。
她一刻都捨不得離開他,此刻乖軟地伸手要抱抱。
封司夜立馬俯身抱住她,寵溺地颳了刮少女的鼻尖道:“小粘人精,我正要給你放水洗澡呢。”
小姑娘哭了幾輪,此刻脫水了一般地虛弱,偏偏又黏人得很,非要被封司夜抱着。
小姑娘勾着男人的脖子,就是不放開。
“嗯……那洗澡怎麼辦呢?”
封司夜低眸,瞧着小姑娘鼻尖眼眶紅紅,心疼地又去親了親少女的眼角,嗓音低啞地問。
他貼近少女,高挺的鼻樑劃過少女嫩嫩的臉頰,軟乎乎的Q彈。
一時間讓封司夜愛不釋手得很。
“要跟阿夜一起洗。”
顏汐一臉委屈,就是捨不得鬆開他。
“汐寶貝……漫漫……老公是男人,一會兒難免忍不住,你今天身子太虛,我們不能一起洗。”
以他在她面前的自控力,洗着洗着難免就把小白兔給喫幹抹淨了。
不行,她今天太虛了,小姑娘的身子最要緊。
“我不虛,是不是你虛了?”
“嗚嗚嗚,上次那十天十夜之後你就躲着汐汐,還去睡沙發了,還說你沒有怕我?”
“算了,老公年紀大了,滿足不了小媳婦兒也是情理之中,汐汐畢竟是個通情達理的媳婦兒,當然要懂得體貼老公,所以……唔!”
小姑娘嘴巴正在吧啦吧啦地說個不停,下一刻就被封司夜忍無可忍地低首,吻上了那粉脣。
然後邁着大長腿就把小姑娘成功抱進浴室。
然後微微將脣分離,伸手去擰開浴池的開關,開始放水。
緊接着又在顏汐霧濛濛仰頭盯着他看的目光裏,抱着少女坐到了寬敞的洗漱臺上。
封司夜俯身,用高挺的鼻尖去蹭少女嬌俏的鼻尖。
兩人貼得那樣近,呼吸交錯,空氣升溫。
“汐寶貝這就嫌棄老公年紀大了?”
男人伸手捏住少女的下顎,又用額頭抵住少女的眉心。
深邃的狼眸那樣攻擊性十足地闖入少女的狐狸眼,發問。
“要是沒有,那你爲什麼不敢跟汐汐一起洗?”
顏汐伸手勾着封司夜的脖子,攀附着他的肩膀靠在他的耳邊悄悄地問。
哼,天知道在她的意識裏,她已經八九年沒享受男人的滋味了。
好不容易回來,她哪裏是個禁慾的料?
此刻正是如狼似虎的時候好嗎?
阿夜還敢跑?肯定是不行!
“嗯,是老公失職了,汐寶貝那麼饞,身爲老公自然責無旁貸。”
“乖,水放好了,我們去水裏,嗯?”
封司夜調好了水溫,浴池很大,足以容下幾個人,兩人也不會顯得逼仄。
小姑娘剛想再嬌氣撒撒嬌,就被封司夜抱着開始剝裙子。
浴室裏的水霧迷濛遮眼,小姑娘滑溜溜地跳進水裏,仰頭看着正在拆領帶的男人。
於是小姑娘游到浴池邊撐着小腦袋看他,勾勾手道:“老公,快來嘛。”
“嘶,寶貝欠收拾了?”
封司夜挑眉,倒是沒想到小姑娘想得緊。
“哼,汐汐在家都是嬌生慣養着的,就你敢欺負我。”
顏汐故意氣呼呼道,她其實還是覺得此刻那樣不真實,感覺只有擁有他,感受到他的佔有。
她才能那樣清晰地明白:她回來了,她還擁有着他!
白霧之間,封司夜墜入水中,從背後抱住少女,爲她揉揉肩。
又攬着她的腰把下巴放在她的肩上側頭親親少女的臉頰,嗓音低啞道:“嗯,老公對寶貝不也是澆生/灌?養?”
“來,讓老公好好澆灌澆灌你這朵嬌氣的小花。”
“……”顏汐:好傢伙,阿夜又毀了一個成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