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金爵釵 >第102章 秀色空絕世
    年紀小又有何妨?那匈奴人很是一副不在意的模樣,隨口言道:我們單于的大閼氏如今不過也才十五而已,其餘幾位小閼氏更是十二三的都有。

    你我母親冷哼一聲,正是要再開口。

    陛下卻忽地擡手,示意她莫急。

    匈奴人見狀,更是燃起了幾分希望,衝着陛下又添了句:大漢皇帝如果是真心實意要同我們匈奴聯姻,總該拿出些誠意不是?

    皇帝舅舅眉毛一擡,並不回答那人的話,只是轉頭看向我,意味不明地問了句:阿嬌,你意下如何?

    好嘛,這招可真行一下子就將難題推到我身上了!

    我只好滿臉堆笑,起身行禮道:阿嬌聽聞匈奴單于五歲能挽弓,六歲能騎馬,十歲時便精通運兵之策,十六歲時可率領五十萬人的軍隊東討西伐。如此人中豪傑,豈是阿嬌這般福薄之人可以配得的?

    還未等到皇帝舅舅應答,那匈奴使者就急着回道:姑娘嫁到我們匈奴做閼氏,只要盡心伺候單于的飲食起居便好,又不是要同他一道騎馬打仗!再者說,憑您的容貌氣度,便是做我們單于的大閼氏都不在話下,更何況只是當個小閼氏呢?

    想來那匈奴人真是聽不懂好賴話的,給個臺階都不曉得下

    小閼氏?不就是妾嘛?

    我長安城頂天的貴族子弟都不敢叫我做妾,他們強盜似的匈奴人憑何敢說出此話?

    皇帝舅舅用手指輕輕點着案几,發出清脆的敲擊聲,也不言語。

    一旁的皇外祖母再也坐不住了,揮了揮大袖喊了句:去匈奴的路途本就遙遠,又時常有風沙卷席,要顛簸近一年的時間才能最終抵達。阿嬌這孩子自小是由哀家和館陶帶大的,捧在手裏怕摔了,含在嘴裏怕化了,一向嬌養,金貴得很!莫說叫她北上匈奴了,就是喊她在長安城裏頭繞一圈兒,都是要累脫相的!哀家想着,這匈奴單于自然也不會想要一個病懨懨的閼氏吧?

    她老人家這一發話,底下的臣子自然也附和道:太后所言極是!翁主殿下不光年齡尚小,體格也並不算十分強健。就算是被逼着趕往匈奴和親,也不一定真能撐到目的地。與其之後再多生事端,倒不如現下就選一個年歲合適、體格健碩的宗室女吶

    那匈奴人聽了這話,甩頭冷笑一聲,這樣看來,你們漢室是不大有誠意的了!

    皇帝舅舅眉頭微皺,低頭沉吟,還是不言語。

    我笑意更濃,連忙柔聲回道:使者此言差矣!正是因爲我朝極有誠意,這纔要選個頂頂優秀的女子纔可配得匈奴單于吶!若是倉促決定,怕是使者一會兒就要後悔的!

    那匈奴人嗤笑一聲,我的眼力一向極好,怎會後悔?

    哦?是嗎?我眼眸微閃,使者擡愛至此,阿嬌自然是不好再推辭啦!

    那匈奴人見我終於鬆口,立馬炫耀似得看了眼殿上的衆人。

    我母親連忙起身,對着我喊了句:你這孩子癡傻啦!胡亂答應什麼?

    我微微眯眼,示意她莫急。

    母親愣了會兒,旋即疑惑地盯着我。

    大哥陳季須趕忙伸手拉着她坐下。

    我又是嫣然一笑,對着匈奴人添了句:雖是和親,可到底還需要雙方敲定其中大小事宜的。使者若是哪日得空兒,便去我陳家族長那兒喝杯茶吧。大漢的慣例一向如此,還請您莫怪。

    陳陳家族長?那匈奴人立馬抓住重點,急急皺眉。

    我作出一副懵懂模樣,歪頭問道:難不成使者連喝杯茶的功夫也沒有?

    他連忙後退幾步,瞪直了眼問道:你姓陳?不是姓劉?

    我輕輕笑出聲,用帕子捂住嘴回道:是我疏忽了,方纔竟是忘了自我介紹一番。我鄭重其事地走出坐席,微微施了個小禮,小女子姓陳,名喚‘阿嬌’。家父陳午乃開國功臣陳嬰後代,世家襲爵。家母嘛便是坐在您斜前方的這位館陶長公主了

    今日來赴宴的不都是宗室女嗎?你怎麼會不姓劉的?匈奴使者愈發慌張。

    我嗔怪地低眉笑了笑,阿嬌是宗室女沒錯!可我們家是屬外戚的啊

    他面色瞬間變得煞白無比,連忙擺手,衝着陛下喊道:自然是要和親,還是選一位劉姓宗室女更爲妥當!

    皇帝舅舅暗自舒了口氣,讚許地衝我點點頭。

    我見這關總算是過了,連忙退至自己的席位處坐下看好戲。

    這匈奴人又是不甘心,指着我旁邊的劉嫵喊了句:那這位呢?她總該是姓劉了吧?

    劉嫵一副被驚嚇住的模樣,眨着大眼睛,持着筷子吞了吞口水。

    放肆!陛下瞬間擰緊了眉頭,一拍案几,使者方纔要朕拿出些誠意,可你們匈奴這邊拿出誠意了嗎?一會兒要看娥兒的真容,一會兒又挑中阿嬌!現下竟然還準備要了嫵兒去?你們匈奴眼下勢力雖強,可朕的大漢將士也並不是喫素的!兩方真要動起手來,誰勝誰負還未可知呢!這話剛說完,他又怒目添了句:莫要欺人太甚了!

    那匈奴人自知理虧,連忙堆起滿面笑靨回道:皇帝陛下莫急,方纔是我言語不當,言語衝撞了!中原有一句話叫——大人有大量。皇帝陛下是天底下氣量最大的人,定是不會同我這般小人計較的啦!

    他這話倒是討巧的很,若是皇帝舅舅繼續計較下去,那日後匈奴人便該說我們大漢的皇帝肚量狹小了。

    那匈奴人見陛下尚未應答,又連聲問道:那照皇帝陛下的意思,這大殿之上可有合適的人選呢?

    皇帝舅舅還在氣頭上,半晌不言語。

    我估摸着,他應當是舊疾又犯了吧

    好在周遭的人並不敢直視怒氣正盛的陛下,尚且未察覺出來。

    一旁的皇外祖母心下明瞭,率先發話:哀家瞧着,淮南王家的兩個女兒正巧是適齡的,身子骨也很是康健。使者認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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