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鍋從天降 > 63.憑什麼?就憑這裏我說了算!
    “咳咳,鍾少爺現在還在昏迷當中,需要時間休息,三位還是請回吧。”醫療室門口,一名負責幫忙的學生對潘舜坤,孫曉初和殷曉聖說道。

    “好吧,那打擾了。”孫曉初說道,接着就拉着另外兩人離開了醫療室。

    “唉,可惜了,”潘舜坤嘆了一口氣,“這麼好的一個與他交好的機會。”

    “那我們現在是怎麼辦?”殷曉聖問道。

    “還能怎麼辦?在這裏等一等咯。他應該很快就會醒的。”孫曉初自信的說道。

    “那吳金星那邊呢?”殷曉聖有點擔憂的又問,“我們就這樣拋下他嗎?”

    “放心吧,”潘舜坤擺了擺手,“那傢伙等一會結束了就會自己上來的,我們就在這裏等着就好了。”

    結果,這一等就是小半個時辰。

    “吳金星怎麼還沒有來?”潘舜坤也有點坐不住了,“要不我們去看一下,反正不耽誤這一點時間。”

    “那我們就速去速回吧。”孫曉初也點頭同意道。

    三個人剛要往銅窟那邊走,就看見吳金星被兩個學生放在擔架上擡了過來。

    他趴在擔架上,面色煞白,身體不斷在顫抖,雙手壓在身下,大豆大豆的汗珠不斷從頭上落下。而不明所以的三人還以爲是他的虛弱是因爲他身上那些觸目驚心的傷痕所導致的。

    他們立刻圍上去,剛要關心的慰問,卻被那兩個學生搶先制止了:“他現在的情況,呃……比較特殊,需要緊急送往醫療室。如果你們有什麼事要與他說,也先請等到他情況好轉後。”

    他們也不是不講道理的人,當即閃開。看着痛苦不堪的吳金星被擡進了醫療室,孫曉初不禁喃喃自語:“他究竟是經歷了什麼纔會變成這副模樣?”

    “不知道。不過我們現在是不是應該先回到銅窟啊?萬一輪到我們……”殷曉聖小聲的提醒道。

    “對啊,”潘舜坤一拍大腿,“還楞着幹什麼?趕緊走啊!”

    ……

    一進醫療室,一股濃濃的由幾十種藥材混合在一起的味道撲鼻而來。吳金星強忍着不讓自己吐出來,打量着他來過許多次的醫療室。

    今天的醫療室與平時的醫療室大不相同。平時這裏乾淨整潔,最起碼不會有這種令人作嘔的味道。但是今天這裏卻是亂糟糟的,被丟棄的布帶隨處可見,用完的藥膏也是滿地都是,至於難聞的味道就更不必多說了。幾乎所有的病牀上都躺滿了人,就連過道上都擠滿了傷號,勉勉強強才留出一條可以讓人通過的路。

    但不知爲何,在人滿爲患的情況下,角落裏還放了一張空着的病牀。

    吳金星還看到醫師正站在醫療室的中央,一邊井然有序的指揮着在這幫忙的學生給病人包紮傷口,一邊也親自上陣給一些情況特殊的學生療傷。

    看到他們來了,立刻有一個學生上前詢問吳金星這個傷號的情況。當他得知吳金星的情況後,面色有些古怪,思索片刻後開口道:“這個……我也不知道要怎麼處理。我帶你們去見醫師吧。”

    在這個學生的帶領下,他們較爲輕鬆的穿過了擁擠的人羣,來到了醫師的身邊。

    “我不是說了沒什麼特別的事就不要過來找我嗎?沒看到我正在忙着嗎?”醫師正在給一個小腿骨折的學生接骨,他好像感知到了他們靠近,頭也沒擡的說道。

    “但是……這個學生的情況我實在是不知道怎麼辦?”那學生唯唯諾諾的說。

    “又是什麼情況啊?”醫師顯得有點不耐煩。

    “就是……”他剛要湊到醫師的耳邊小聲說道,卻被醫師毫不客氣的打斷了。

    “多大點事,還用得着悄悄說嗎?趕緊說,後面還有很多人在等着呢!”

    “可是……”

    “沒有可是,有話就說,有屁就放。快點說。”

    “就是……這個學生的蛋被踢碎了。”

    話音剛落,整個吵吵嚷嚷的醫療室瞬間就寂靜了。

    “嗯?他叫什麼名字?”醫師好像心有所感,停下了手頭上的工作,擡頭問道。

    “吳金星。”兩個擡着吳金星的學生中的一個回答道。

    “吳金星啊?把他放到那張空牀上去吧。”醫師看了下一眼,確認是吳金星後,指着角落裏的空的病牀說道。

    醫師剛說完,立刻就有人不滿的跳了出來:“憑什麼他可以躺在那張牀上?”

    其實這裏有不少人都是需要躺在病牀上養生的,但是因爲牀位是有限的,所以只能被迫坐在過道上。自然而整個醫療室內唯一一張空的牀自然也被不少人盯上了。

    但由於醫師沒有發話,再加上有人主動要求躺在那張牀上,也被一口回絕,所以導致上面一直是沒有人的。

    如果自己很慘的沒有牀可以養傷,心裏會感覺極度不平衡,但如果別人和自己一樣慘,那心裏就會好受很多。於是這些人之間就形成了一個微妙的平衡——誰也不能躺在那張牀上,除非是自己。

    而吳金星的出現卻打破了這個微妙的平衡。

    “不就是因爲他蛋碎了嗎?那我們傷的也不比他輕啊?”

    “就是,不應該是先來後到的嗎?”一個一早就在這裏的學生說道。

    “夠了,都給我閉嘴!”醫師吼道,“這裏是醫療室,不是你們家。”

    “那他憑什麼可以躺在牀上而我們不行?”第一個說話的學生堅持的抗議道。

    “憑什麼?”醫師凜冽的目光掃過來,讓那個學生不禁打了個冷戰,“就憑這裏我說了算!”

    然後他又掃視了醫療室一圈,冷冷的說:“還有誰有意見嗎?有的話就給我出去,這裏不歡迎你!”

    接着又對擡着吳金星的兩個學生厲聲說道:“你們兩個還楞在這裏幹什麼?還不趕緊把病人擡到牀上?”

    但這時那個學生又喊道:“這裏是武院,又不是你一個人的地方,憑什麼你說了算?”?

    醫師聽罷,頓時火冒三丈。他大步來到那學生身邊,一把抓起他的衣襟,像是提小雞仔一樣把他直直的扔出了醫療室。

    “啊啊啊~~~”

    那學生的慘叫聲傳來,其他人被嚇得寒噤若聲,不敢再多說什麼,但是他們臉上的表情透露了他們內心的不服。

    “我知道你們都不服氣,認爲在牀上休息的應該是自己。”醫師有些惱怒的,但又不得不解釋道,“我告訴你們,這張牀是屬於貴賓牀,只有每年光顧醫療室五十次以上的人才能享受的到的待遇。”

    “嘶~~!”所有人都不禁倒吸一口涼氣,看吳金星的目光立刻就不一樣了。

    每年五十次以上?那豈不是說自入武院以來每個月至少要來醫療室五次以上?

    即便吳金星此刻蛋疼的齜牙咧嘴,也強忍着不讓自己笑出聲來。他聽說過貴賓室,貴賓席,貴賓廳,但貴賓牀還是頭一次。這明顯就是隨便編出來的一個理由!

    不過來醫療室五十次以上到是真的。當然,並不是每一次都是被擡進來的,不過被擡進來的次數也不少,但更多的是他自己主動進來的。

    吳金星是一個懂得知恩圖報的人,雖然醫師每一次幫病人治療是他的工作,是他的責任,但是吳金星卻並不認爲這是應該的,所以他儘可能的用自己的力量回報醫師。

    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他原本是想買上一點水果之類的感謝醫師,但隨後就發現自己沒錢,雖然陳叔送的十個銀幣還在他那裏一個也沒有動,可這錢他捨不得花啊。接着他又想起自己還從夏家少爺夏聖驥那裏搜刮來10個銅幣,不過那錢早就給他拿來補貼家用花掉了。

    他想來想去,最後發現自己對打掃衛生這一塊特別在行,沒看到他每晚都要掃茅廁嗎?他已經把武院的每一個茅廁都打掃過好幾遍了。於是他經常一有空就過去打掃醫療室,以感謝醫師的治療。

    醫師第一次看見他拿着掃把過來也是一臉懵逼,在知道原委之後也感覺哭笑不得。他從醫這麼多年,見過送水果的,送花籃的,送錦旗的,但還從來沒有見過來打掃衛生的。他自然也勸過吳金星好多次,但都無濟於事,也就不管他了,反正是累的是他自己。

    但說不感動自然是假的。自他來到太元私塾作醫師後,治療過的學生數不勝數,但就連說一聲謝謝的學生也只有一小部分人,而後來有用實際行動來感謝過他的學生,一個手指就能數的過來——只有吳金星一個。

    他在來太元私塾作醫師前也曾感慨過這世上懂得感恩的人是越來越少了,也認爲自己的人生應該再也遇不到一個這樣的人了。可沒想到竟然在太元州這周天王朝的邊疆地區遇到了一個。

    這世上許多人都在修行,可又有多少人注重修行實力而忽略了修心也是修行的一種。而感恩更是一輩子的修行。

    感恩,是一種品德,感恩,是發自內心地對別人的感激,感恩,是做人基本的禮貌,感恩,是人生最大的學問。

    感恩就像是黑夜裏的一顆星星,哪怕一個人有再多的缺點,做過再多的壞事,但如果他心存感恩,都會有屬於他的閃耀。

    但是現在懂得感恩的人卻是越來越少了……

    就連棋老也是看中了吳金星的這一難得可貴的品質才下定了收他爲徒的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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