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事?”吳金星應道。
“你想不想知道等你去了軒雅閣後會發生什麼?”
“你知道?”吳金星詫異的看向他。
“我可以幫你算一卦,你要不要?”鍾華興奮的問。
“咳咳咳……”吳金星腳步頓時一陣踉蹌,差點摔倒。
在這過去的一年裏,他已經領教過他算卦的厲害了。鍾華給他或是給別人算卦的次數根本數不清,而據他所見,他從來都沒有看見鍾華算對過一次。
別人算卦還有一點算對的可能在裏面,但是鍾華的卦準的可能性卻爲零!
“呃……那好吧……”看着鍾華滿懷期待的眼神,吳金星也不想掃了他的興,再說了算一卦又沒有多大的影響。
“就當排除法看吧。”他小聲的嘀咕道。
“好了,我幫你算好了。”鍾華看着竹籤說道,“上面說你此行一帆風順。”
“一帆風順?!”吳金星打了個寒噤,聲音直接就破音了。
剎那間,他腦海中產生了掉頭就跑的念頭,並且差一點就要這麼做了。
他最怕鍾華算出來一個“一帆風順”,因爲這說明他此行註定與“一帆風順”四個字無緣。
“你確定你沒算錯?”吳金星苦着臉問。
“我怎麼可能會算錯呢?結果就是這個,毋庸置疑!”鍾華拍拍胸脯,信誓旦旦的說道。
“你要不再算一次?”
“那好吧。”
在吳金星的要求下,鍾華接連算了三次,但無一例外都是“一帆風順”。
“天理難容啊!”吳金星悲嘆一聲,但前往軒雅閣的腳步卻異常堅定。
“唉,罷了,這一趟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就衝那頭功的獎賞,我也非去不可。既然如此,又何必在意那麼多呢?”
……
軒雅閣二樓。
因鍾華找人要一會時間,所以他們便先放下這件事,先談各自的事情,等他回來再繼續這個頭功的問題。
忽然間,一直沉默在人羣中,看着他們交談的孫啓辰突然眉毛一揚,臉上一抹驚異閃過,然後露出一絲古怪的笑意。
“噔噔噔。”
孫啓辰輕敲了一下桌子,所有聲音立刻無影無蹤。
“我們的鍋王到了。”他起身輕笑着道。
話音剛落,鍾華和吳金星恰好蹬上了二樓。
所有人的視線都好奇的轉過去,正好看見了吳金星背上的兩口鍋,嘴角都不禁一抽,但隨即立刻控制住自己的表情。
“這上面說的是你嗎?”孫啓辰一擡手,卷軸飛起,落在吳金星面前。
吳金星低頭一看,看到上面寫着大大的“鍋王”二字,這才明白他們是怎麼知道的。
“沒錯。”
“嗯,”孫啓辰點點頭,可接着話鋒一轉,“可空口無憑,你又有什麼方法證明你就是鍋王呢?”
“那不知我背後的鍋算不算?”吳金星坦然自若,毫無懼色。
他若是想搞出一件令這些大人物震驚的事,首先要有勇氣。若是連勇氣都沒有,那一切都是空談。
“我聽說鍋王有一口能凝聚出火龍的火鍋。”
吳金星當即取下背後的破舊的火鍋,靈氣注入,火龍從火鍋裏咆哮着衝出。
“不知孫太守說的可是它?”
“就是它。”他手一甩,一個手鐲精準的扔到了吳金星手裏,“看來你就是鍋王,那這頭功的獎賞也是你的了。”
擁有相同能力的法器數不勝數,光是凝聚生物的法器孫啓辰見過的都太多太多了。可要找出一個鍋的樣子的法器,那就難如登天了。所以很容易就可以確定吳金星的身份。
“多謝太守。”吳金星面露喜色,深鞠一躬,把手鐲收入了兜裏。他沒有去看裏面有什麼,因爲他還做不到這一點,他準備回去後請虛子宣幫他把東西取出來。
“嗯,”孫啓辰看到他的禮貌,微微頷首,“今天是在召開世家盛會,你作爲這次頭功的得者,也算有資格參與。”
他說着指了指那些少年們所坐的那些茶桌。
“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吳金星拱手說道。
“且慢!”長桌上的一側,忽有一人站起來,眼神陰狠犀利的看着他。
“鍋王,是一稱號,那你的本名就什麼?”
“在下吳金星。”吳金星說着不禁皺起了眉頭,他能清晰的感覺到其中的惡意。
“吳金星?”那人冷笑一聲,“我是夏家家主夏聖馳,想必你還不曾知道我吧?”
“夏家家主在下怎會不認識?您的大名可謂如雷貫耳啊。”關於如雷貫耳這點吳金星說的是實話,不過從來都不是什麼好名聲。
所有人聽到這話都是一驚,難以置信的看向吳金星。
夏聖驥這件事在場的很多人都聽說過,而且還曾瘋傳過一段時間。不過據他們所知就是夏聖驥在太元州入考落選後的第二天不知爲何突然變成了白癡。
然後又不知爲何當天夏聖馳就氣勢洶洶的找到太元私塾,好像是要找一個人,不過卻被太元私塾硬氣的頂了回去,讓他吃了個閉門羹。但鑑於太元私塾的影響力,他又無可奈何,只得把這口苦水自己吞下去。
現在看來,難不成當時他要找的人就是吳金星?
“您在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吳金星鎮定自若,就好像這件事不是他做的一樣。
他相信幽女鬼王的處理能力,自己又沒留下什麼證據,只要自己打死不承認,他也拿自己沒轍。
“裝傻充愣是嗎?”夏聖馳雙眼微眯,“那一日,我的人在一條小路上找到了夏聖驥和他帶去的一小隊騎兵。找到他們的時候他們都橫七豎八的倒在地上,昏迷不醒,口吐白沫,臉上寫滿了恐懼,好像在昏迷之前經歷了什麼讓人十分恐懼的事情。”
“巧的是,他們此行是去找你麻煩的,但是最後你平安無事的抵達了太元私塾,他們卻倒在了你通往太元私塾的必經之路上。你說這是怎麼一回事呢?”
“而且這還沒完,還要更巧的呢!在我把夏聖驥喚醒後,卻發現他變成了一個白癡,生活的不能自理,甚至什麼都忘記了,但唯獨一件事——他口中一直在喃喃自語‘吳金星’三個字,每一次說出口時,臉上都浮現出一種憎恨又恐懼的情緒,不知這你怎麼解釋?”
“那天我一早就出發了,一路上什麼都沒有遇到。”吳金星輕蔑的一笑,“如果夏家主固執的認爲我是罪魁禍首,那請給出證據。”
這個時候,所有人心裏都清楚是他乾的,不過即便知道了又能怎麼樣?沒有直接的證據,府衙不能抓人。這種情況其實在世家之間的糾紛中很常見。
明知道是誰幹,可你卻偏偏找不到證據,對方卻可以藉此百般耍賴。
不過在這件事上,所有人卻又都帶着一絲那麼懷疑的態度。
因爲他們有消息說夏聖驥雖然變成了白癡,但是他在被找到的時候身上卻是連一點外傷都沒有。
若是在這種情況下洗掉了他的記憶,還讓他變成白癡,只有兩種情況。一個是有着強大又獨特的功法,不過這顯然不是吳金星所能擁有並做到的,因爲就是在座的大多數人都不能說自己會這一招。
另一個就是夏聖驥的精神受到了什麼強烈的刺激,讓他的精神崩潰。不過什麼能讓一個正常人的精神突然崩潰,所有人心裏都沒有一個答案。
不過無論如何,這都跟吳金星脫不了關係就對了。
“哈哈哈,”夏聖馳怒極反笑,“證據?既然你都這麼說了,又豈會留下一丁點證據?心思如此縝密,真不愧是英雄出少年啊!”
“夏家主如果沒有證據,就請不要隨便往別人身上潑髒水。”吳金星的聲音依舊平靜,沒有一絲波瀾。
虛子宣一直給他磨鍊心境的效果這時就顯現出成果了。換作以前,他可能會在不經意間流露出破綻。
“你可知,”夏聖馳又恢復了最初的陰冷,“如果不是太元私塾一直堅持保護你,不把你交出來,你現在已經悄無聲息,並且同樣沒有證據的消失了。”
“但最起碼我現在還在這裏。”
“過去和現在,從來都不能決定將來。”
“夠了吧?”突然,鍾應明出聲打斷了他們的對峙,“今天可不是給你們吵架的日子。”
他這話的態度明確無疑,顯然是站在吳金星這一邊的。
“就是,”胡適也站了出來,“難不成你堂堂一世家之主還要爲難一個小輩不成?”
“這是別人之間的私事,與你們何干?”又有一名家主發聲了,不過是向着夏聖馳。
陸陸續續又有不少家主出聲,隱隱劃分成了兩個陣營,但還有一些則是選擇了觀望。不過自始至終,孫啓辰都沒有說話,一直看着他們。
直到……
他忽然瞥見孫曉初一直在盯着他看,然後衝他朝吳金星那邊努了努嘴。
“唉。”他幾乎無聲的嘆息一聲。
“噔噔噔。”
敲桌子的聲音又一次響起,所有的聲音立刻消失了。
他掃了四周一眼,用不大卻又能讓軒雅閣裏的所有人聽到的聲音,淡淡的道:
“上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