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讓。”吳金星明白,雖然他贏了這局棋,但其中也有虛子宣放水的緣故,不然恐怕這世上沒幾個人能贏他。
“哈哈哈,”虛子宣仰頭大笑幾聲,“從今天起,你就是太元私塾的棋老了。我也終於卸下這個擔子了。”
隨着他話音落下,棋池中荷花飛速排列,一道光柱沖天而起,配合着私塾又一次響起的洪亮鐘聲,像是在宣告並慶祝着新一任棋老的誕生。
“吳金星。”
“弟子在!”
虛子宣起身,雙手背後,面容嚴肅的道:“記住,年輕人最大的本錢就是一往無前的勇氣和衝勁,若是連這點都沒了,又何談年輕?只要不是傷天害理的,想做便去做,放手一搏,不要有任何後顧之憂!”
“是!”
“爲師漂泊多年,身上除了兵器之外,沒有什麼好東西。今日你既出師,也須贈你一物。爲師左思右想,決定贈你……”
頓時,吳金星的眼睛亮了起來。
“……贈你爲師年輕時的‘馬’。”
吳金星的表情凝固了。
[您年輕時的馬?!那都死了多少年了,您給我的怕不是一盒骨灰?不對,骨灰都不一定有……]
虛子宣輕輕的哼了一聲,一看到吳金星的表情,他大概就能想到吳金星在想些什麼東西。
他手一翻,一個黑色的象棋子“馬”出現在手中。“馬”的周圍略有殘破,滄桑的痕跡歷歷在目,顯然年頭不小了。
“就是這個。”
[噢,原來說的是象棋子啊,嚇死我了。]
吳金星雙手接過,微微掂量了一下,發現要比正常的象棋子要沉一些。
“老師,這個是……”
“一件法器。你注入靈氣試試看。”
吳金星屈指一彈,一道靈氣注入,“馬”立即顫鳴,但旋即竟反向吞噬起他的靈氣來。
不等吳金星反應過來,靈氣瞬間就被吞噬掉了一大截,不過幸好就此停住。
“唰!”
被吞噬的靈氣從“馬”中噴涌而出,凝聚成了一匹充滿實質感的馬,仰天發出一聲嘶鳴!
靈氣化馬!
這一幕看得吳金星下巴都快驚掉下來了。
“這……”他回頭看向虛子宣。
只見虛子宣露出得意的笑容:“別看這馬是靈氣所化,但是其能力卻要更甚於馬!”
“它不會疲勞,不需要喂糧草,只要不被人打爆就可以一直維持,心念一動馬就會消散,同時靈氣也會被收回。它速度日行千里,全由你元神控制,防禦力也不差,幾乎是完美的坐騎。”
“多謝老師。”吳金星當即叩首謝道。
“不客氣,這也是爲師最後能給你的了。”虛子宣擺了擺手,不知爲何,吳金星感受到了一絲若有若無的落寞。
“你去好好修養一下吧。還有幾個時辰天就要亮了。記住,帶着年輕的衝勁,不要回頭。”
“弟子明白。”
……
看着前方的深淵,吳金星幾次擡起了腳,但最終卻又放下,沒能踏出那一步。
隨着腳下的地面裂紋越來越密集,坍塌岌岌可危,他嘆了口氣,向後退了一步,從心魔橋上退了下來。
他總感覺自己可以踏過去,但是每當擡起的那一刻,心中又會莫名猶豫,致使最後又放下了腳。
“唉。可能我這個人就是惜命吧。”吳金星嘆了口氣,苦笑一聲,定了定心神,將一旁的小芥子鍋吸來,背到背上。
“準備好了嗎?”江老的身影出現在一側,露出充滿玩味的微笑。
“當然準備好了。”
“那好,我期待你的表現。”江老笑了幾聲,接着身影漸漸隱去。
“切,肯定又在想看我笑話!”吳金星哼了一聲,頓了頓,然後大踏步向私塾門口走去。
而私塾門口此時已是人滿爲患,水泄不通,看到吳金星出現人羣頓時沸騰起來,紛紛讓出一條道。
上門五世家的事情早就在一夜之間傳遍了太元州,自然太元私塾內也人盡皆知,作爲鍋王宗的成員,幾乎整個私塾的學生都前來送葬,啊不,是送行。
“吳兄加油!我們等你凱旋歸來!”鍾華第一個喊道。
“宗主加油!鍋王必勝!
“打爆那五世家的狗頭!讓他們知道鍋王的赫赫威名不是吹的!”
……
吳金星微笑着一一點頭示意,從重重加油聲踏着自信而沉穩的步伐中來到了門口。
“感謝各位來此送行,”他轉身拱了拱手,笑道,“我此去不會太久,你們就等我的好消息吧!”
說罷,袖袍一甩,一個象棋子飛出,流光一閃,一匹靈氣所化的馬出現在一旁。
在震驚的目光中,吳金星翻身上馬,揮了揮手:“再見!一會再見!”
接着心念一動,靈氣馬載着他撒腿飛奔,揚起一片塵土,轉眼間就消失在衆人視野中。
“天啊!這莫不是靈氣化馬?真不愧是鍋王!恐怖如斯!”
“那個象棋子是什麼法器?爲何我從來沒見過。”
“我聽說他昨晚成了新一代棋老,銅鐘就是爲他而敲響的。說不定這象棋子正是他贏來的!”
“吳兄果然深不可測。”
……
不僅僅是太元私塾的學生在議論,就連全州的百姓都在議論。
“鍋王真的要去上門挑戰五世家?”
“千真萬確!我剛纔還看到鍋王駕馬疾馳向夏家。”
“都說英雄出少年啊,果然不假,只是不知道他能否成功。”
“呵呵,那可不好說了。要我看,他能活着回來的可能性都不大。”
“就是。要是世家真的在一個少年手中栽了,那爲何還能稱之爲世家?早就覆滅了好吧。”
“年輕氣盛啊,鍋王固然厲害,將來成長起來必定是能一方豪傑,只可惜在沒成長起來一切都是空談。”
“我聽說五世家準備這次讓他有去無回,以振威信。”
“天才隕落的例子數不勝數,或許今天又要增加一例了。”
……
在吳金星駕馬疾馳向夏家的一路上,他能感受到有無數雙目光掃過自己。
風在耳邊呼呼掠過,周圍的建築不斷退後,衣袍飄揚,獵獵作響。